在玉皇山和黑風嶺的周圍,一共有五個大隊,除了文俊大隊,他們分別是文俊大隊東邊的周莊大隊,玉皇山東邊的王敦大隊,子母河和馬橋驛之間的後營大隊,黑風嶺北邊的前營大隊,還有一個是黑風嶺西邊的高崗大隊。
當天晚上,李雲帆一行隨彭書記走訪了高崗大隊和後營大隊。調查有兩個重點:一個重點是尋找有沒有從事過盜墓營生的人家,另一個重點是誰曾經——或者現在仍然戴這一頂黃軍帽,特別是誰戴過一頂掉了五角星的黃軍帽。
十一點鐘左右,同志們纔回到祠堂,遺憾的是,這兩個大隊沒有同志們要找的人。
啞巴張福清一直呆在豆腐坊等大家,看大家從豆腐坊門前走過,張福清拎着一桶熱水跟了上來。
王萍走在最後,她看到張福清非常吃力地跟在後面,就主動幫他拎水桶。
回到祠堂,大家一邊洗涮,一邊談案子的事情。
大家洗腳的時候,張福清突然走到李雲帆的跟前“依依呀呀”地說起話來。
張福清又是比劃,又是“依依呀呀”。
但誰也聽不懂他的話。
王萍從皮包裡面拿出筆記本,撕了一張紙,連同鋼筆一起遞給張福清。
張福清趴在桌子上寫了一行字:“後營有一戶人家,祖上是盜墓的。”
後營就是後營大隊。
大概是同志們在討論案子的時候,被張福清聽到耳朵裡面去了。剛纔,大家討論的話題一直沒有離開過盜墓賊。
同志們看過紙條上的內容之後,面面相覷。驚愕不已。這個情況太重要了。啞巴張福清是怎麼知道的呢?我們都知道,在此之前,同志們也曾調查過,可沒有一個人提供過這方面的信息。連張隊長和褚書記都不知道。
李雲帆看過紙條上的內容之後,也在紙上寫了一句話:“這戶人家姓什麼?”
“管。”張福清在紙條山只寫了一個字。這個姓是不多見的。
“叫管什麼?”
“不知道。”
“在哪一個生產隊?”
“在後標營。”
範圍是明確的,雖然沒有名字,但有姓。
第二天早晨八點鐘,吃過早飯以後,褚書記又領着同志們去了後營大隊。果然在後標營生產隊查到了一點線索。
後營大隊的後標村有一個叫管立秋的人,據後標村的生產隊長孟長根回憶,管立秋曾經戴過一頂黃軍帽,此人高中畢業以後,回鄉務農,當了半年的代課教師之後,又回到生產隊。
“孟隊長,這個管立秋多大年齡?”
“現在二十六歲。”
“此人哪一年高中畢業?”
“一九六九年。”
“在什麼地方讀的高中?”
“在馬橋中學。”
“在您的記憶中,管立秋戴黃軍帽是在什麼時候?”
“就是在讀高中的時候。這小子在馬橋讀書的時候,是一個活躍分子。”
“活躍分子?什麼意思?”
“他是紅衛兵,還是一個小頭目,學校裡面幾個老教師都被他掛過牌子游過街。”
“他的黃軍帽上有五角星嗎?”
“有。”
“現在,他的黃軍帽還在嗎?”
“一直在戴着。”
“現在,他的帽檐上還有五角星嗎?”
“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