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穿過黑熊溝,眼前有一片雜樹林、
穿過雜樹林,就是房村的墓地。
在墓地的西邊有一個松樹林,這就是卞一鳴所說的那個松樹林。
大家走到那座新墳的跟前。
新墳沒有墓碑,在墳墓的南邊有一塊用鐵鍬鏟過的地,上面殘留着一些紙灰,在紙灰上,有的地方覆蓋這一些黑土。
卞一鳴想到一樣東西:“李局長,那把鐵鍬上好像也有一點黑土。”
李雲帆點點頭:“親人燒紙錢應該是在墳墓堆好之後進行的,這也是安葬最後一道程序,燒完紙錢,整個安葬儀式就結束了,所以,這一層紙灰上是不應該有黑土的。”
“頭七,家人回來祭奠。會不會是他們在祭奠的時候,把土弄下來的呢?”毛書記道。
“看情形,這座墳剛堆起來的,頭七可能還沒有到。即使是家人來過了,他們還是會燒紙錢的,燒紙錢的地方也一定還在這個地方。”
在墳墓的頂端,碼放着用土挖成的帽子,形狀大清官員的帽子。帽子上插着一個柳枝,柳枝的上面繫着一個白紙條,白紙條下面剪着流蘇。
大家在帽子和柳條上發現了問題。
第一,如果沒有人動過的話,帽子應該是完好無損的,但李雲帆發現帽子的邊沿掉了一些土,顯然是被人搬動過了。
第二,柳條被折彎了,如果沒有人搬動過帽子的話,柳條應該是筆直的。
很顯然,這座新墳被人動過。
當然,最後確認的人應該是死者的家人和擡重的人——“擡重的人”就是堆墳的人。“擡重的人”就是擡棺材的人。
一行人離開墳地之後,疾步去了房村。
剛進村口,大家就遇到一個人挑着一擔柴禾走了過來,此人的年齡在三十歲左右。
毛書記迎了上去:“老鄉,請你停一下,我們跟你打聽一件事情。”
此人放下擔子,用衣袖擦了擦臉上的汗。
“你是房村人嗎?”
“是啊!”
“這幾天,房村誰過世了?”
“房老四他爹過世了。”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就前幾天——上個月的二十九號。”
“房老四家住在什麼地方?”
“走,我領你們去。”
“那——你的柴禾?”
“沒事,走,我領你們去。”
一行人跟在此人的後面走進村子,此人走到第一排,右拐,在第三家院門口停了下來,同時朝院門指了指:“就這一家。”
“老鄉,謝謝你啊!”
“謝啥。老四——老四!”
“誰啊?”
“我是兆才,有人找你。”
“誰找我啊?”
“公安局的人找你。”
一個四十幾歲的男人出現在院門口,他的嘴上含着一支菸,他的右手臂上繫着一根黑布條:“喲,這不是毛書記嗎?快請進——快請進。”
房老四將大家領進堂屋。房老四一邊招呼大家坐下,一邊從煙盒裡面往外抽香菸。但他拿煙的動作比嚴小格慢半拍。
李雲帆說明來意之後,房老四沉默良久:把自己父親的墳墓挖開,這可不是一件小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