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以後,同志們退出花長雲的屋子。無論是向陽還是後來進入屋子的人,絲毫沒有改變屋子裡面任何一樣東西的擺放位置,花長雲也是一個心思細密的人,任何微小的變化,都可能引起他的警覺。
四點一刻,花長雲出現在祠堂的門口。不一會,徐長水扶着花長雲也走進祠堂。
花長雲從褲子口袋裡面掏出鑰匙,打開鎖,推開門。
花紅旗和徐長水將花長雲送進屋子以後,就回去了。至此,花紅旗的任務圓滿完成。
現在,就等譚科長回來了,大家在西廂房裡面陪滿主任吃了一會花生和瓜子,時間不再像前面走得那麼快了。
四點半鐘,郭筱竹走進祠堂,她的右手拎着兩個熱水瓶,左手拎着一個熱水瓶。她來的非常及時,大家剛吃了一點花生和瓜子,正有點口渴。
郭筱竹幫每人泡了一杯茶。
在此期間,花長雲始終呆在自己的屋子裡面,他一個人呆在屋子裡面做什麼呢?
五點鐘左右,同志們和郭筱竹一同走出了祠堂的大門。在同志們朝祠堂大門走去的時候,花長雲也走出屋子,朝廚房走去,他的手上仍然拄着那根柺杖,瞎子的角色,他還是要繼續扮演下去的。到底在什麼時候結束表演,決定權不在他的手上。
當同志們走上大堤回望祠堂的時候,看到了一千縷炊煙,花長雲正在燒晚飯。
生活仍然按照自己的節奏和速度朝前走,該發生的事情,生活會讓它發生。
大家在公社食堂一直等到八點鐘纔將譚科長等回來,和大家一起等待的還有梁書記,大家關注譚科長的化驗結果。
當譚科長從汽車上跳下來的時候,大家都愣住了,因爲他的額頭和棉大衣上有很多油污。
大概是應了那句“好事多磨”的老話,譚科長的青江之行很不順利,譚科長趕到地區公安局法醫處的時候,法醫處的大門緊閉,一問才知道,法醫處的人都去參加批鬥大會去了,批鬥大會在市委大禮堂舉行,市委某一個領導又被打成了走資本主義的當權派。
譚科長趕到市委的時候,已經是三點多鐘,化驗結果出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在回徐集的路上,吉普車又拋錨了。譚科長搗鼓了一個多小時才把車子修好,這就是譚科長一額頭油污的原因。
大家已經從譚科長的臉上看到了答案。但問一句還是非常必要的:“譚科長,快說說結果。”鄭峰迫不及待道。
譚科長從大衣口袋裡面掏出一張紙,遞給了鄭峰。譚科長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紙上面寫着:“血型爲AB型,和樣本的血型相同。”
晚飯吃得非常快,大家的心思不在吃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