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進行到這一步,大家終於覺出一點味道來了。佛珠是同志們介入此案以來所拿到的第四個證據,第一個證據是繆智文耳朵裡面的那根棺材釘,第二個證據是張有貴天靈蓋下面的那根棺材釘,第三個證據是邢惠開家的那把鐵鍬。準確地說,這顆佛珠應該是唯一一個最具有說服力的證據。
所有人都喜形於色,和同志們形成巨大反差的是,一清住持像雕塑一樣,僵坐在禪牀上,這時候,他就是搬來如來佛祖,恐怕也無濟於事了。菩薩們平時拿來玩玩耍耍,倒還行,如果真想讓他們派上用場,恐怕不行。
“一清住持,對此,你將作何解釋呢?”
“李局長,這要問懷真住持了。這串佛珠是他傳給我的,我怎麼能知道其中的蹊蹺呢?”
敢情一清住持剛纔並不是向佛祖祈禱,而是在續寫下一集的臺詞。這真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不將棺材不掉眼淚”啊!
以一清住持的道行,在這個回合,他是不會輕易認輸的。狗急跳牆,困獸猶鬥。何況是人呢?更何況是佛祖的門徒——得道高僧一清住持呢?
好在李雲帆的手上已經爲一清住持準備了若干張牌。所以,對一清住持而言,認罪伏法,只是一個時間的問題。
“一清住持,佛珠的事情,我們可以暫時放在一邊,接下來,我們還想和你探討一下‘觀音送子’的事情。”
大家有沒有注意到,李雲帆將“您”改成了“你”。現在的一清住持只配享用這個“你”了。
“觀音送子,只不過是佛家的一種說法,並非智覺寺所獨有。”一清住持的眼睛比先前睜大了不少,在此之前,一清住持總是跟觀世音一樣,將眼睛眯成一條縫。
“佛教中,確實有‘觀音送子’,觀世音救苦救難的說法,但智覺寺的‘觀音送子’應該另當別論。”
“貧僧不知李局長此話何意?”
“我問你,大雄寶殿的西小門是怎麼回事?”
“西小門?”
“西小門的鑰匙是不是在你的身上——而且只有你身上這一把?”
一清住持手上的手珠移動的速度更快了。
“你爲什麼限定智能禪師和靜悟只能在早晨六點、中午兩點進你的禪房?”
“我怕他們打擾我參禪理佛。”
其實,一清住持的回答是多餘的,大家有沒有看出來,李雲帆的問題跟連珠炮似的一個接一個,現在,他根本就不需要一清住持做任何回答,因爲,同志們對所有的問題都有了答案。
“你爲什麼不住在內院禪房,偏要和普通僧人住在一起呢?”
“我——”
“你爲什麼要把我們安排在內院禪房呢?”
大家看出來了吧!李雲帆已經不稀罕一清住持的回答了。
“夜裡面,你爲什麼經常像幽靈一樣出現在寺院的角角落落,特別是藏經樓呢?”
“李局——”
李雲帆迅速掐斷了一清住持的話:“還是讓我來替你說吧!每當有漂亮的女香客到觀音跟前燒香磕頭,你就用薰香將對方薰暈了,然後通過大雄寶殿的西小門和你的禪房,將女香客轉移到內院禪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