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情越是複雜,就越有挑戰性,無論是什麼樣的案子,無一不是從無解到有解。鄭峰和李雲帆曾經經手過很多無解的方程式,但最後還是找到了它們的根。
“那麼,您這個侄兒有沒有說他可能是什麼地方的人呢?”卞一鳴在做最後的努力,他知道,既然姓馮的刻意隱瞞自己的來處,他是不會在口音上露出馬腳來的。
“這——我侄兒倒沒有說,他也就是隨便說說,誰會特別在意這個呢?”
卞一鳴提出到馮老二曾經住過的屋子裡面去看一看。老人很爽快地答應了。
老人拿來鑰匙和一盒火柴。
這是兩間面朝西的廂房,柴家的院子坐落在一個山坳裡面,在這個山坳裡面,只有兩戶人家,山坳和村子隔着一條山澗。馮老二選擇住在柴家,是經過認真考慮的,柴家只有一個人,還是一個老人,柴家遠離村莊,減少了和別人的接觸機會。
“他住進來的時候,就拎一個藤條箱,走的時候,拎的也是藤條箱。”老人自言自語,她的意思是,姓馮的是不會落下什麼東西的,“他走了以後,這個屋子住過幾撥子人。”
“大娘,這兩間屋子還有其他人租住過嗎?”
“孩子們每年過年都要回來住一陣子,過年的時候,親戚們也會來住上一陣子。”
老人打開銅鎖,推開房門——屋子裡面黑咕隆咚,三個人還聽到了老鼠倉皇逃命是發出的聲音。
譚科長打開手電筒,在屋子裡面掃了一圈。
老人划着火柴,點亮了桌子上的煤油燈,所謂煤油燈,是用玻璃瓶做成的。
兩間屋子是敞開的,裡面放了一些簡單的生活用品。
只要不是長期住人,馮老二留下的痕跡,就可能得以保留。譚科長希望在屋子裡面找到有價值的東西,哪怕是一點點有價值的東西也行啊!
譚科長和卞一鳴在牀下,在一張只有三條半腿的老式桌子的抽屜裡面,在一個窗臺上,在兩個牆洞裡面仔仔細細地看了看,三個人是在做該做的事情——這是必須走的程序,譚科長和卞一鳴知道,姓馮的既然是一狐狸,他就不會在自己住過的地方留下一根毛的。
既然是狐狸呆過的地方,總會留下一點身上的味道吧!卞一鳴在桌子下找到兩個香菸頭和一個打火機,打火機是夾在磚牆和桌腿之間的。準確地說是譚科長的手電筒照到了打火機被卞一鳴看到了,打灰機的外殼是鍍金的。
卞一鳴按了兩下,沒有打着,打火機裡面已經沒有汽油了。
“這個打火機是姓馮的——他用的就是這個打火機,這兩個菸頭也是他的。”說打火機是姓馮的,這卞一鳴相信,但說菸頭是姓馮,這就有點邪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