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用不着找那棵大白果樹,就能找到顧二滿家了,顧二滿的父親是一個打鐵的,三個人已經聽到了鐵錘敲打在鐵砧上的聲音。
“叮叮——噹噹——叮叮噹噹——”
顧二滿家院門西邊有一間敞開式的瓦房,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正在打鐵,鐵塊在鐵砧上由紅變淡,由淡變黑,老人又將鐵塊放進爐火之中,然後用力拉起了風箱。
“你們找誰?”老人放下了手中的話計,走到屋檐下,手在圍裙上擦了幾下。
“老人家,請問,這是顧二滿的家嗎?”
“是啊!你們找他有事?”
“誰找我啊?”顧二滿從一間屋子裡面走了出來,身上披着一件棉衣。背後隆得很高,“是你們啊!爹,他們是爲花家村的案子來的。快請進。到我屋子來。”
“滿子,乾脆,就在這裡說話,這裡暖和。你們談,我給你們泡一壺茶來。”
“大爺,不用了。”
“爹,大清早的,誰喝茶啊!你別走,坐下來,公安同志有話要問。“。”顧二滿想讓父親參加談話,由此看來,顧二滿的父親一定有參加談話的必要。三個人今天算是來着了。
“行。”老人拿起鐵鏟往爐火上添了一點炭。
“我就知道你們會來找我。”顧二滿從棉衣口袋裡面掏出一包飛馬牌香菸,結果被李雲帆攔住了,因爲李雲帆的香菸已經抽出了煙盒。
李雲帆將香菸一一遞給父子倆,並用打火機點着了。
“你怎麼知道我們會來找你?”
“昨天,筱竹姑娘在跟前,我話只能說得那麼淺,郭書記在我們這裡是土皇帝,沒有人敢明目張膽地說他的不是。”
鄭峰和李雲帆的判斷沒有錯,郭侉子說的也沒錯。
“你們在花家村的調查是不是很不順利啊?”
“不錯,我們的調查走訪,只能在夜裡面進行;我們想找徐長水母子談談,可到現在都沒有見上面呢。”
“這就對了。”
“此話怎麼講?”
顧二滿站起身走到爐子跟前,拉了幾下風箱,剛加過煤炭,有些煙,火旺起來,纔不會有煙。
“依我看,花家村的人,恐怕都不希望你們破這個案子。”顧二滿說得也對,也不對,花紅旗母子確實有過這樣的想法,但經過內心複雜的矛盾鬥爭以後,還是做出了理性的選擇。
“爲什麼?”
“兇手確實可恨,也罪大惡極,但他畢竟爲那些和郭家有深仇大恨的人家解了恨,如果不是郭根生欺人太甚,誰會用這種極端的方式報復郭家呢?只可惜了無辜的筱蘭姑娘。”
顧二滿的說法和花紅旗母子的說法如出一轍。
“你是不是知道一些情況,請你跟我們說說。”
“關於筱竹姑娘的事情,我沒啥好說的——因爲我確實什麼都不知道,對於三妹的死,昨天夜裡,我思前想後,輾轉了半宿,也沒有想出一個頭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