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國朝廷耐着性子等了又等,等着鎮戎軍磨磨嘰嘰的把秦鳳路那些雞零狗碎的殘餘定戎軍收拾完,等到鎮西候他媳婦總算生出了兒子,等到他們和齊軻大元帥吵吵鬧鬧總算拿出了攻打懷遠城的方案,就再也坐不住了。
上次秦鳳路大戰,皇上懷疑端王偏袒凌冽,讓他的實力又增強了不少,而齊大元帥的拉胯也讓朝中那些支持他的人臉上無光。
誰都看得出來,凌冽的鎮戎軍真的是越打越強悍,現在隱隱已經有了抗衡朝廷的力量了。
皇上只要想到這個問題,就着急的夜不能寐。
這次要攻打定戎人最後的老巢,皇上親自選了自己最信任的手下來邊境督軍,沒在勞動端王。
端王很鬱悶,前線戰場瞬息萬變,自己殫精竭力統籌全局,末了卻被皇上懷疑,而那個逃回家的陳淨心,卻莫名其妙給封了個鄉君的爵位。
名義上是說因爲殺了幾個定戎人賊寇,其實是因爲暗害過莊曉寒而被皇上認定爲有功。
在陳淨心出嫁的時候,朝廷賞賜雖然不夠豐厚,但給的卻大張旗鼓,賺足了京城人的眼球,京城裡沒有多少人知道她在邊境做了什麼,還以爲她幹了什麼了不得的驚天之舉。
在端王看來,這就是拿來噁心他的。
他氣的跑到避暑山莊住了半年多。
鎮戎軍終於出山了,朝廷爲了表示重視,派來督軍的是一個言官,名喚塗意甲,御史大夫出身。
雲國的御史大夫是幹什麼的?是朝中專門挑刺、彈劾百官的職業噴子。
他們以嘴爲筆,以筆爲劍,能噴得你欲生欲死。
塗意甲還是言官中的佼佼者,但是,他很圓滑,沒拉幫結派,維護的始終是皇上的利益,因此深得皇上信任。
這次奉旨來邊境,是在代替皇上監督各邊軍來了。
凌冽的鎮戎軍到達懷遠城外時,齊大元帥的兵馬已經包圍了懷遠城,而且已經把懷遠城周邊的一些小地方都給踏平了一遍。
倒是給鎮戎軍長驅直入創造了不少好條件。
懷遠城守衛已經做了最壞的準備,人人厲兵秣馬,誓要與全城居民共存亡。
餘夏知道莊曉寒的相公要去攻打懷遠城,特地跑來找到莊曉寒,託她給懷遠城的劉三爺送封信去,莊曉寒把它交給了肖揚,讓他們想辦法送進去。
不知道劉三爺如今是個什麼處境和想法,若是平安自由,希望他能早早帶着手下出城躲避,不要做定戎朝廷的炮灰。
至於莊曉寒,因爲知道這一年的時間凌冽已經做足了準備,而且還只是攻破城門就夠了,心裡更輕鬆了。
凌冽的鎮戎軍作爲先鋒部隊,派去的人只有區區五千人。其中還有四千人是作爲運輸和保障用的。
也就是說,真正打仗的只有一千人。
塗意甲知道了十分的生氣。
凌冽率部到達後,他見着凌冽就劈頭蓋臉的臭罵:“鎮西候,你在幹什麼呢,作爲先鋒部隊,你竟然只派出了五千人,你是在開玩笑嗎?還是說你對朝廷有意見,所以消極怠工?”
凌冽歪頭瞥了他一眼:“這位大人,你打過仗嗎?”
塗意甲皺着眉頭:“下官就算沒打過仗又怎麼樣?難不成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
凌冽笑笑:“不知者不爲過,本侯跟你個外行沒什麼好說的。”
塗意甲給氣得直翻白眼。
一旁的齊大元帥看到凌冽的隊伍組成就全明白了,他制止住了暴怒的塗監軍:“塗大人息怒,鎮西候這隻軍隊可不同凡響,也根本就不需要那麼多的士兵。”
塗意甲道:“打仗不用士兵用什麼?”
齊大元帥指指那些那一溜的軍備:“火炮。”
塗意甲只是個文官,沒上過戰場,更沒見過火炮,只是聽聞朝堂上的武官議論過:“那個就是?有多厲害?”
事實上這次凌冽帶來的火炮不過只有十二座,這還是最近這一年多來他和張大師以及工匠們夜以繼日鑽研實驗的結果,還有莊曉寒師父賈瑞先的幫助,耗費了他幾乎全部的財力,即便是有一座金礦,也架不住這樣的燒錢。
所以,他纔會退而求此次的向齊大元帥討要全年的糧草,填補一下虧空。
齊大元帥摸着那些烏黑冰涼的鐵傢伙,羨慕的直流口水:“這要是裝備到我的部隊該多好啊。”
可以精簡掉一半的士兵,卻能殺傷超自身幾倍的敵人,什麼鐵浮圖裝甲兵都成了浮雲。
自從在秦鳳路戰場見過土地雷、土手雷的威力後,他向朝廷寫了不少奏摺,就是想讓朝廷要些火炮裝備着,可惜朝廷回覆說最懂炮管制作的就是鎮西侯,想要火炮只能找他要去,朝廷在東邊沿海對付海盜都還沒用上最新式的火炮呢。
上次泄密事件後,凌冽先是坐牢後又去了邊境打仗,朝廷研究炮管的工作早就被迫停止了。
十二門大炮分別對準了懷遠城的四個城門。
上次秦鳳路戰場逃回來的一些將官,只知道埋在地上的土地雷和扔來扔去的土手雷很厲害,還沒見過這樣輕巧可移動的小型軍備,猜測是火炮,卻不知道火炮還是可以隨便拖動的。
火炮現世已經有很多年了,但是因爲炮管質量不合格或者黑火藥爆炸不怎麼給力,一直得不到大規模應用。
高高的城樓上的守軍下令只等鎮戎軍一走進箭支的射程就開始放箭。
可是鎮戎軍遠遠地就停了下來,根本就不上前來,幾門大炮一字排開,每一門大炮配幾名士兵,他們訓練有素,裝填火藥,瞄準,點火發射,城門守軍只見一團團火光呼嘯着飛來,落地處轟隆隆巨響,火光沖天,碎屑飛濺,還沒來得及做任何動作的定戎人就被炸的死的死,傷的傷。
城樓上的定戎人開始使用拋石機了,可惜最大的拋石機拋出的石頭也到不了火炮的位置,做的全是無用功。
定戎人開始慌了。
塗意甲遠遠地看到戰場上的情景了,他已經被震撼的語無倫次了:“這個就是那個啊,哎呀,太厲害了,哎呀,這都是怎麼弄出來的?打的痛快啊!”
齊大元帥歡呼雀躍,他決定了,等這場戰役過後,他就去向凌冽討要幾臺大炮,凌冽要是不給,他就死皮賴臉、撒潑打滾,直到火炮到手爲止!
這一場火炮洗地打的定戎人沒了脾氣,除了一邊倒的挨炸以外,連還手之力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