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趙爽的事情一直都困擾着蘇晨。
蘇晨是個重情重義的人,在他遭受衆人輕賤的時候,只有兩個人始終對他真心實意的,一個是郭仙且不用說,還有一個就是趙爽。
所以,在蘇晨強大起來以後,有機緣且有能力改變趙爽命運的時候,蘇晨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放棄。
而且趙爽本身陰德不虧損,即便幫助了他,蘇晨也不傷陰德。
所以,得知兩心知可以幫助趙爽之後,蘇晨心中高興不已,朋友一生一起走,在蘇晨的心目之中,情誼比什麼都重要。
“奶奶個熊,兩心知居然要青蚨血纔可以煉製,這可怎麼辦?”
等把兩心知傀儡信息看完了,蘇晨頓時吃了一驚,叫起苦來。
說起來青蚨這種生物,功德牌之中也有記載。
據說上古蠻荒之時,有一種叫青蚨的蟲,分爲一母一子。
有煉器高手把它抓來,用母蟲的血塗逾八十一枚銅錢,另外,再取子蟲的血塗另外八十一枚。
塗完以後,用塗了母蟲的八十一枚錢到市集購物,留下塗了子蟲血的錢在家裡。
不久之後,花掉的母錢又很神秘地一個一個飛回來,如果反過來,把子錢用掉,母錢留住,用掉的錢也一樣一文不少地飛回來的。
這本來只是傳說,蘇晨偶爾看見,也只是付之一笑,並沒有當做一回事,但是沒有想到,煉製兩心知傀儡,居然要使用青蚨,這可怎麼辦?
蘇晨皺起了眉頭,陷入了沉思之中,想了半天,才溝通了龍鬚,意念說道:“龍鬚啊,你知道青蚨子母蟲怎麼尋找嗎?”
龍鬚和蘇晨心意相通,明白蘇晨尋找青蚨子母蟲的用意,倒也沒有饒舌,只是直接乾脆的道:“不知道!”
蘇晨頓時傻了眼,其實龍鬚是功德牌的器靈,自己作爲功德牌之主,龍鬚知道的,蘇晨自己也一定知道。
他也明白龍鬚不會知道,不過彷徨無計,不由自主的問龍鬚罷了。
龍鬚感受着主人的心情,知道他義氣深重,嘆了一口氣,道:“主人也不用太着急了,我有一計,可以幫助主人尋找青蚨子母蟲。”
“什麼!你有辦法?嘿嘿,龍鬚,我發現你越來越聰明瞭,說說有什麼辦法?”
龍鬚沉思了一下,爲難的道:“我也不知道有效還是無效,不過主人大可一試……” щшш ▲т tκa n ▲¢〇
他絮絮叨叨說了半天,纔是沒有說出什麼法子,蘇晨眉頭皺了起來,打斷了龍鬚的的話頭,道:“說重點!”
他話剛剛出口,龍鬚便直截了當的道:“引路蜂!”
蘇晨一愣,猛然明白龍鬚的意思,驚喜的跳了起來,一拍腦袋,道:“唉,我怎麼沒有想到,這腦子忒笨!”
他說着,急切的道:“事不宜遲,咱們這就製造引路蜂吧?”
龍鬚嗯了一聲,猶豫了一下,方纔道:“有句話龍鬚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蘇晨性子直爽,一向不喜歡婆婆媽媽,一聽龍鬚吞吞吐吐的樣子,頓時皺起了眉頭道:“什麼當說不當說,咱們之間,哪裡來的那麼多的禮數,有什麼話,你說吧!”
龍鬚嗯了一聲,微笑道:“尊卑有別,主人可以不當做一回事,龍鬚可不敢無禮,主人恕罪,請問你和這位趙公子交情如何?”
蘇晨從龍鬚的話音之中聽出了不妙,他不置可否,道:“你想說什麼,直接說吧,別遮遮掩掩的。”
龍鬚嘆了一口氣,方纔道:“青蚨子母蟲城市之中是沒有的,如果真要尋找,只能到亂葬崗荒山野墳去尋找,看有沒有枉死的母子連心的陰魂遊蕩。”
“只是這種母子慘死的陰魂,一般說來,都是遭大劫橫死的,戾氣沖天,一般的修真者,都不敢招惹。”
“主人貿然前往,我很爲主人的安危擔憂,主人高風,願意爲朋友兩肋插刀,爲朋友大義龍鬚不敢阻擋,只是……”
蘇晨越聽越糊塗,奇道:“爲什麼尋找青蚨子母蟲,非要尋找母子連心的陰魂?”
龍鬚微微笑了,道:“主人有所不知,這青蚨子母蟲,便是母子連心的陰魂化成的。”
“世間無辜母子慘死,怨氣沖天,這股怨氣不消,母子便不得輪迴轉世,但是又無法抵抗陽間的太陽真火之力,沒奈何只得化身爲青蚨子母蟲,聊以殘喘。”
“平時沒有人招惹倒也罷了,一旦有人招惹到她們,一母一子立即便把無辜慘死,不能輪迴的怨氣盡數傾瀉/出來,力量之大,誰也不敢輕易招惹。所以…….”
龍鬚說到這裡,欲言又止,終於沒有完全說出來,蘇晨嘻嘻一笑,道:“所以你便勸我別去招惹這些怨靈?”
龍鬚有些尷尬,猶豫了半晌,方纔輕輕的嗯了一聲。
蘇晨豪興勃發,朗聲笑道:“好男子活在世間,便要頂天立地,豈能如此這般畏畏縮縮?”
“什麼冤魂厲鬼,只要敢來招惹我,爺爺這對拳頭,一拳一個,全部讓它灰飛煙滅。你幫忙做一個引路蜂吧,事不宜遲,我今晚就去尋找青蚨子母蟲。”
龍鬚嘆了一口氣,知道自己這個主人性格執拗,而且又很講義氣,只得默默的製作傀儡蟲去了。
蘇晨點燃了一根菸,有些無聊,打開了電腦,瀏覽網頁上的信息,就在此時,騰訊網首頁上一個紅色的標題跳入他的眼中:“感天動地,昆慶高速公路遇害母子情!”
蘇晨有些好奇,順手點開了,剛剛看見圖片,心中頓時吃了一驚。
只見圖片上一個可愛的孩子躺在冰冷的高速公路上,穿着粉紅色的公主裙,扎着兩個羊角辮,手中牽着一個飄啊飄的氣球,腦袋歪在一邊,已經變成了一具小小的屍體。
但是奇怪的是,身上居然沒有半點傷勢,她的身後,是她的母親,兀自保持着擁抱的姿勢,但是顯然已經僵硬了,眼眸無神的看着天空。
這個可愛的女孩子,蘇晨是見過的,和紫衣長裙少女在比賽腳程的時候,他曾經爲這個孩子抓住飄飛的氣球,送到她的小手之中。
沒有想到,就這麼短短的幾個小時之內,小女孩便慘遭不測。
人間還有什麼比這更悲慘的呢,二條鮮活的生命,就此化爲塵埃。
蘇晨看着屏幕上鮮紅的氣球,緩緩的吐出一口煙來,黯然神傷。
他勉強整理心情,讀了圖片下面的文字內容,讀着讀着,蘇晨的眼睛瞪圓了,拳頭捏得格格作響,大叫一聲:“畜生!”
原來,小女孩一家在高速公路上正常行駛,但是就在此時,一輛黑色的奔馳車,撞上了小女孩乘坐的速騰車,小女孩被巨力撞得從車窗之中拋了出去。
奔馳車並沒有停下來,意圖逃跑,小女孩的父母心憂自己的孩子,不顧身受重傷,趕緊衝下車,連滾帶爬,去抱自己的女兒。
兩人剛剛摟住小女孩,小女孩的父親氣憤之下,對着奔馳車破口大罵,就在此時,一幕讓人咬牙的場面出現了。
奔馳車竟然轟着油門,車子箭一般倒了回來,向三人碾壓過來。
當時小女孩還躺在路心,三人做夢都沒有想到奔馳車主竟然如此兇殘。
小女孩的父母避無可避,兩人不約而同的把女兒抱在了懷中,用自己的肉身抵擋着冰冷的車輪。
奔馳車反覆碾壓,一直到三人血肉模糊,失去呼吸,方纔揚長而去,縱車逃逸。
經過這番慘禍,小女孩的母親和小女孩當時慘死。
僥倖的是,小女孩的父親卻還留了一口氣,此刻已經在搶救之中。
看着這般人間慘劇,蘇晨義憤填膺,牙齒咬得格格作響,恨不能現在就找到奔馳車車主,把他剜心掏肺,祭奠亡靈。
但是任憑他有通天的本事,面對這人間慘劇,又能怎麼樣呢?
蘇晨義憤填胸,在房間之中疾走,越走越快,忽然停了下來,取下毛筆,飽添濃墨,展開潔白的宣紙,筆走龍蛇,一會兒墨跡淋漓,寫成一幅字帖。
只見字帖個個字大如拳,鐵畫銀鉤,字跡狂舞,森嚴刺骨,把蘇晨一腔怒氣,盡數發了出來。
蘇晨看着字帖,沉聲念道:“地也,你不分好歹何爲地?天也,你錯勘賢愚枉做天!”
這是明代優秀戲劇《竇娥冤》之中竇娥押赴刑場的唱詞,此刻此時,蘇晨跟她的心情一般,均覺得天地不仁,人道不公,一腔悲憤無從發/泄,便寫了這條幅出來。
他念了一遍又一遍,漸漸的越發沉鬱悲憤。
幾個小時之前,兀自活潑亂跳的天真孩子,幾個小時之後,卻變成一具小小的屍首,蘇晨只覺得胸口好像壓了一塊大大的石頭,喘不過氣來。
“你放心,只要有機會,我不會讓你們白白死的。”
蘇晨看着電腦屏幕上小女孩兀自睜着圓圓的眼睛,沉聲道。
他也不知道肇事者爲誰,但是卻暗暗下定了決心,只要自己得知這件事的真兇,一定要讓他遭受報應。
他心情悲憤,卻絲毫沒有發現,自己的眼眸又變成了暗金之色,熠熠生輝,神威凜然,讓人不敢仰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