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越走越偏的道, 王憐清不得不懷疑起此馬的能力。
“喂!你要是不認識路,和我事先打個招呼,我不會怪你的。但是你要打腫臉充胖子, 那可就不好了。謙虛固然不好, 但是死撐就更加要不得了。”王憐清嘮叨着。
馬兒一聽, 生氣了, 撒開腿就跑。馬上沒有準備的王憐清險些給摔了下來。
狠狠地, 王憐清抄着馬屁股,狠狠地給了一鞭子。
“你要是再衝動,我就回去了。”
聽着王憐清的這話, 那馬兒居然泄了氣了。停了下來。
其實,王憐清覺得這馬倒是不錯來着, 有靈性, 動人話, 還有脾氣,挺似個人, 卻越發不像個牲畜了。
“哎呀,你也別這麼垂頭喪氣的嘛!我們慢慢找就是了。”
馬兒聽着,又擡起頭來。
“你好好聞聞四周的氣味。憑着你超絕的感覺去找吧!”
果然着,馬兒開始判斷着,慢慢行徑着, 卻比剛纔的橫衝直撞的衝動好多了。
林子越進越深了, 陰寒之氣也越發重了。
“喂!你可要注意着四周了, 我是安全無虞的, 你可就難說了。”
馬兒聞言瞥了頭, 似乎是想看看馬背上的王憐清,卻又扭過頭去。
呵!這有趣的馬。
漸行着, 王憐清也警惕着四周。
噓——
王憐清做了個止聲的動作,馬兒通人性地停了下來。
嗷——
聽罷,卻是狼聲又似老虎的聲音。
王憐清輕巧地從馬背上下來,而後對着馬道:“你乖乖在這等我,我去看看。”
王憐清剛要走着,馬兒卻再一次咬住了她的衣服。
“你害怕我出事?”王憐清笑着問。
馬兒卻似不好意思加彆扭地撇過頭去。
這彆扭的馬!王憐清覺得實在好笑。
“好啦!好啦!我答應你一定平安歸來呀!我是誰呀!好歹你也讓我騎乘了下,要相信自己的眼光嘛!”王憐清摸摸馬兒的鬃毛。
馬兒輕輕地踏着腳尖,似乎還在猶豫着。
王憐清釋然一笑,躍起身子,離開了馬兒。
尋着聲音而行,王憐清很快就找到了聲音的來源。
耳拙呀!原來不是狼也不是虎,是熊的聲音。
出走的倉惶,沒有帶任何東西的王憐清只好就地取材,拿樹枝當武器。沒瞅見皇帝已經上樹了,熊瞎子還不放過她嘛!
這個算不算英雄救美呢?
只不過英雄非真英雄,那美女未必就是個絕色美人。
熊是個聰明的動物,誰要說它笨,王憐清就和他急。沒看見,她拿樹枝去戳熊瞎子,那熊比較了後居然不理會她,繼續追皇帝嘛!看來它也知道,王憐清那邊遙不可及,皇帝這邊卻是唾手可得的。
看來不顯擺點真功夫,你是不知道我的厲害了!王憐清打算動真格的了。
王憐清揀選了根又粗又壯又不符合她美學的樹枝跳下身去,朝着熊戳了過去。
猛然地,熊真的是被戳痛了,發出了悽慘的嚎叫。
轉過身來,熊瞎子瞪着王憐清,那神情着實恐怖。
王憐清卻無視它,對着樹上的皇帝吼着:“我擋着,你往那邊撤。”
皇帝點點頭。她也知道只有自己逃出去,纔不會給別人扯後腿着。
熊瞎子也不招呼一聲,開始進攻了。爲了更好地讓皇帝有時間逃離,王憐清迅速地向相反的地方撤離。
誰說熊笨拙的呀!那是騙人,你看現在這熊的速度,趕超公路賽了。
被熊追的那真叫一恐怖。
啪——
不時地,有樹枝被熊拍斷。
想來也差不多,王憐清越上枝頭,對着下面張牙舞爪的熊瞎子道:“拜拜了,我不玩了!”
好久沒有飛枝頭,開闊的視野揮去了多日來的憋悶之感。
“會當凌絕頂一覽衆山小呀!”王憐清不由得抒發起自己的感情來。
“你還有此雅興,還不快下來對付他們。”
呃!王憐清聽見了陌生的卻是命令的聲音。
原來,皇帝正要逃跑,沒想到受傷的熊的血把狼羣給引來了。皇帝依舊高坐枝頭。
哎呀!求人幫忙還這麼趾高氣昂的。我不救你,看你能把我怎地!王憐清索性着往另一枝頭一蹲。看熱鬧了!
皇帝急了,真的急了。
王憐清死瞪着她,要是她敢說什麼廢話,她轉身就走。反正皇帝死了也不甘她的事,她不過是個見習秀男。
“喂!你快點過來對付它們。”皇帝有軟化的跡象,但依舊放不下身段。
王憐清還是一動不動着。
狼羣有了騷動,原來狼主一聲嚎叫後,衆狼堆疊了起來。
生存的智慧!顯然這些狼是聰明的。
“你快點來幫我呀!”
王憐清還是不動,這個皇帝真當她現在還是皇帝呢!請人幫忙連個客氣話都不會說來着。我就等着,看你如何!
皇帝真的着急了。
啊——
一個不穩,險些着掉下來。
王憐清拿着一根樹藤救了她。
“哎!你別這樣看着我。也別太謝我了。對於請字都不會說的人,其實我本來就沒有打算救來着。不過是念着上天有好生之德。”
皇帝本來是要罵的,卻聽王憐清這麼一說,反倒愣住了,只瞪着王憐清。
“我救你兩次,你也不用這麼看着我,我會不好意思的。現在我要救你第三次,送你脫離這裡。你倒是吱個聲呀!”
恨恨地,皇帝不出聲,依舊死瞪着王憐清。
“算了!你不會說話我明白。”
聞聽,皇帝氣絕!這個大膽的小子!
“你的劍借我。”
也不待皇帝同意,王憐清抽出了皇帝那中看就是不知道中不中用的劍。其實本來想用弓弩的。但是箭在弓在狼腳下,難不成要和狼商量,讓開着點,讓人撿弓不成。所以啦,了勝於無,短劍雖短,卻也可用。
一個大力,王憐清把皇帝扔到了離自己很遠的樹上,然後跳了下去。照着最近的一匹狼就是一刀。
血流出來了,血腥的氣味對與飢餓的狼來說是致命的誘惑,對於受傷的狼來說卻是致命的打擊。狼不會吃羣中的狼,但飢餓的狼卻會將受傷的同伴吞噬。這是生存的法則。
王憐清沒有多一刻的逗留,因爲吃不到的狼會追着她不放,她必須逃離,向着和皇帝完全相反的方向逃離,還要保證沒有狼去追皇帝,這真的是一個艱難的任務呀!
喂!皇帝呀!你若是真命天子,你就別怨天尤人了。我能做的已經做到了。
皇帝見着遠去的王憐清和狼羣,小心翼翼地下了樹,然後朝着先前的方向狂奔,虧的皇帝有鍛鍊,否則就慘了。
馬兒迎着皇帝走了過去,皇帝見是自己的馬,連忙着上去了。
“駕——”皇帝喝着。
馬兒卻不動着,看着前方。
皇帝嘆了口氣道:“飄白,快點回去,我找人救他!”
馬兒聽見主人這麼一說,提起氣來,跑向營地。
皇帝到了營地卻見着那兒根本沒有可搬的救兵,皇帝着急了。自己一個皇帝,連個人都救不了,還叫皇帝嘛!
折騰了一刻鐘的樣子,就糾集了幾個還能看的侍衛,皇帝發令着,讓他們趕緊着,然後親自帶隊去營救着。
剛要入樹林,卻聽得熟悉的聲音。
“小馬兒,你要去哪呀!”
馬兒長嘶一聲,歡騰起來。
皇帝的眼前是完好無缺的王憐清,是依舊微笑着的王憐清。
馬兒一個撒腿,繞着王憐清轉了又轉。
“嘿!你這麼熱情,我是很高興啦!不過你這頭笨馬好歹也要顧忌點皇帝的形象嘛!難怪乎,皇帝出去不帶上你!”王憐清嘿嘿笑起來。
馬兒見王憐清當衆戳它的短,不高興了,噴着氣,踏着蹄子,抗議呢!
“嗯!雖然你笨了點,卻是最有靈性與個性的馬!我喜歡!”
馬兒聽王憐清這麼一講,有一掃陰霾和不滿,任王憐清摸着他的鬃毛。
“我第一次見飄白這麼親近一個人,你果然不簡單。”皇帝大爲奇異着。
“漂白?這名字怎麼這麼古怪?”王憐清傻傻地看着馬兒。
馬兒不解地看着王憐清,似乎道:我這名字很帥呀!有什麼不妥的?!
“我覺得還是叫你小白比較好!”嗯!你長這麼白,不叫小白叫什麼。
“小白?”皇帝愣神了。
頓了頓,皇帝又道:“好名字!”
“嗯!以後飄白就叫小白好了!”
一個昂頭,一個踏蹄,小白抗議了。
說話皇帝大,你抗議無效!王憐清偷笑呢!
小白不理會王憐清,決定無視她,離開她遠遠的,因爲它也發現了,和她在一起,吃虧的總是它,這下倒好,自己的帥氣名字也被改了什麼小白,真是讓馬也沮喪呀!
“哎呀!不要這樣嘛!”王憐清好笑呢!這馬當真脾氣不小。
馬上的皇帝想起一個重要的問題。
“你是誰?”
王憐清笑着道:“你猜!”
皇帝頓了頓驚奇道:“你一定是王憐清!”
王憐清笑着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