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回宿舍的路上,室友們問程偉強是不是真的不知道雅典有個憲章?程偉強說自己只知道雅典有位少女,引來衆人一陣鬨笑。他模仿着想象中的拜倫,抑揚頓挫地說,雅典的少女啊,在我們分別前,把我的心,把我的心交還!
好!室友們一片稱讚。
程公子是拜倫,那白月星應該是誰呢?我看這傢伙在旁邊有點癢癢了。廖文輝說。
白月星大言不慚地說,我當然是雪萊嘍,你們聽,春天來了,夏天還會遠嗎?
對文學一竅不通的廖文輝也聽出了破綻,拍了拍白月星的後腦勺,說,臭小子,雪萊哥哥知道了肯定會找你決鬥。
三位浪漫主義王子,兩位已經名花有主,剩下的濟慈該是誰呢?黃斌提議非高原莫屬。
也是,馬超說,除了高原,其他人都屬於大老粗類型的,今後我們的任務就是保護這三位公子哥,不讓他們被身強力壯的女生誘拐。
黃斌用英語動情地念道,Here lies one whose name was written in water。
馬超和韋建軍艱難地咀嚼中文的意思,然後說,好像是:這裡躺着一位名字用水寫出的人。
此地長眠者,聲名水上書。黃斌解釋說,這句至理名言,是濟慈活着的時候專門爲自己書寫的墓誌銘。
高原感激地瞅了黃斌一眼,英雄所見略同,賈寶玉說女孩是水做的,實質上濟慈也一樣柔情似水。走在校園大道上,高原的思緒卻跑到了十九世紀的英倫三島,想起那位飽受生活磨難摧殘的一代詩聖,自始至終都充滿對愛情的無限渴望,悽美的字裡行間浸透着夢幻般的淚水與歡笑,人生的坎坷起伏催生了獨一無二、別具匠心的長篇敘事。與拜倫的熱情、雪萊的冷峻不同,濟慈是憂鬱的,這就註定了他悲劇人生的最後結局,連同那些被惡意評論家所無情誹謗的傑出作品,留給後人永無止境地對心靈深處的探索與拷問。
回到宿舍,住在隔壁的一夥建築學專業小男生,走進來耀武揚威地挑戰說,城市規劃專業敢不敢選拔五個人去籃球場,與建築學專業一比高下?
怎麼不敢?硬漢馬超立即答應,本宿舍除了自己還搭上廖文輝,又到其它宿舍找了三名體育健將,於是,五位鐵血男兒懷着爲城市規劃專業榮譽而戰的雄心壯志,換上運動服和球鞋,在程偉強和白月星爲首的拉拉隊的簇擁下,大踏步地邁向籃球場。路上碰巧遇見胡衛紅,看來這場大戰要驚動女生了,小夥子們由此精神煥發,信心十足,恨不能在球場上將對手打得落花流水,給漂亮女生留下深刻難忘的印象。爲了比賽公平,裁判請了風景園林專業的男生。只聽一聲哨響,雙方隊員猶如兇猛的鬥牛士,展開了激烈廝殺。拉拉隊和女生們都爲自己專業的勇士搖旗吶喊。程偉強一邊高喊一邊伸長了脖子,朝建築學專業的女生堆裡搜索大美女鄭曉蘭,不曾想白月星他們還以爲程公子在拼命尋找小靈通胡衛紅,結果又引來一陣誤會後的取笑。賽場這邊,馬超和廖文輝盡情上演了運球過人、帶球上籃的魔幻組合,使建築學專業的男孩們疲於奔命。最後幾秒鐘,廖文輝在底線的一記漂亮遠投,超出對手二分,城市規劃專業獲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