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的樹林中,飛禽走獸受驚般的蜂擁向四處逃竄,方圓百米內,皆是打鬥的痕跡。
刑正看着躺在地上經脈盡斷,氣息奄奄的叛賊刑震,眼裡的憤恨如同洶涌而起的波濤,劍上仍沾染着刑震的鮮血,刑正將劍抵着他的脖子道:“逆賊,你可知罪!”
刑震啐了一口血水,笑的面色猙獰,“呵,認罪?你該知道的,我刑震既然動了篡位的心思,就沒打算失敗了還活着!”
“你!好,看來你是求死心切啊!”刑正氣的渾身發抖,“刑震啊刑正震,你我同爲護法,共同爲暗宗效力十餘年,先宗主對你有再造之恩,你怎麼不顧半點恩情,如此大逆不道!”
刑震聽了反而笑的更狠了,“哈哈,刑正,你也說了是先宗主,不錯,先宗主是救我於水火之中,我刑某感激不盡,可是這如今的暗宗宗主,顧雲橫,她憑什麼坐上這個位子!她有什麼本事當暗宗的宗主!”
刑震說的倒也不無道理,雲橫穿越過來後,機緣巧合遇見了暗宗先宗主,兩人一見如故,相談甚歡,不久先宗主遊歷天下,宗主一職便落到了雲橫的身上,平心而論,雲橫當上暗宗宗主這個位子的確不太令人信服,但是也不像刑震說的這般一無是處。
刑正眯着眼,手中的劍又向前進了一寸,“大膽!宗主是先宗主任命的,豈容在如此放肆胡言!”
“呵,都是快死的人了,想說句痛快話又怎麼了?”
刑正收回劍,畢竟是共處了這麼多年的兄弟,眼睜睜看着他在自己眼前死,怎麼都做不到,刑正閉上眼,“來人,將他壓到暗宗大牢內,等宗主回來處置!”
暗衛動作迅速地處理了刑震和餘黨的屍體,正要回去是,趕來的暗衛上前道:“啓稟護法,宗主飛鴿傳書到。”
刑正聽了,連忙借過暗衛手中的信紙。
“被困金宮,勿救,等命。”
刑正毀掉手中的紙條,雙手負立,如今暗宗餘孽雖說都已清除乾淨,但是宗中還是亂成了一鍋粥,這種時候,宗主又出了事,刑正只覺得腦袋都變大了。
不行,這個消息一定不能散播,以免引起宗中人心惶惶,思索片刻,刑正對着周圍的幾個暗衛道:“傳我吩咐,宗主因公務纏身,暫且不在宗中,一切都聽從我的安排。”
“是。”幾個暗衛見怪不怪,以前宗主就是這樣,三天兩頭藉口公務出外遊玩,宗裡面的事都是護法處理的。
“哦對了,月痕堂主現在何處?”
宮裡待了幾天,雲橫無奈地發現自己竟然長胖了!鬱悶地看着鏡中愈發紅潤的自己,雲橫心中咆哮着:“天吶!怎麼看這都像一個待出閣的姑娘!”
心裡正咆哮着,金文浩繁那張如桃花般的劍臉出現在鏡中,他將手搭在雲橫肩上,笑着開口:“你真的很美。”
雲橫沒好氣地拍掉他的手,“離我遠一點。”
金文浩繁十足的好脾氣,不管雲橫再怎麼冷眼對他,他都能笑得出來。
“怎麼了,誰惹你了?”
雲橫站起來坐在窗前的桌子旁,自顧自地端起茶杯開喝,打算無視他。
“雲橫,過幾天就是我們大婚的日子了,你可準備好了?”
雲橫眸色微變,深吸了口氣道:“金文浩繁,別忘了你答應我的,只要我同你成婚,你就放了烈西曉還有云翳!”
金文浩繁聞言眯着眼睛,看不清神色,他把玩着手上的玉戒,嘴角像是翹着,又好像沒有。
“要我說多少遍你才相信呢?”金文浩繁擡起了頭,慢慢湊近了雲橫,右手挑起雲橫的一把,冷冷地說:“只要你乖乖聽話,我自然是什麼都聽你的,但是,只要是我知道了你耍什麼小心思,呵,雲橫啊,你可別怪我不客氣啊!”
雲橫一臉怨恨地看着他,沒有說話。
“好了,咱們去見見太后吧,她老人家後天大壽,這幾天總是念叨沒見見你。”
雲橫想裝作沒聽見,最後還是照着吩咐換了身衣服,跟金文浩繁去了太后的寢宮。
“太后,孫子來給您請安了。”金文浩繁顯然跟太后的關係不錯,見着太后,一臉笑意。
太后看上去十分慈祥,雖然鬢髮花白,但也不少精氣神兒。
“好好,哀家的好皇孫來了,哀家心裡歡喜着呢。”
說着眼睛撇到金文浩繁身後的雲橫,嘴巴更是樂的合不攏嘴。
“繁兒啊,這位,想必就是你那位準太子妃吧?”
金文浩繁剛想開口,雲橫已經上前一步跪在了地上。
“民女顧雲橫,參見太后。”
太后有些微楞,疑惑地看着金文浩繁道:“繁兒不是娶的重臣之女嗎?怎麼自稱起民女來了?”
金文浩繁臉色有些變化,笑容卻依舊不改。
“是這樣的,太后……”
“回太后,民女乃烈國人氏,一介布衣,非太后口中的重臣之女。”顧雲橫伏在地上,不大不小的聲音迴盪在屋內,讓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堂堂烈國太子,居然打算娶一個民女爲太子妃!而且這個民女,居然還是金國的!
屋子內外聽見這話的太監宮女皆是大驚失色,這太后不生氣纔怪啊,萬一太后遷怒於他們可怎麼辦!
果然,太后聽了面色一僵,冷冽的目光在雲橫身上掃了個來回,才轉到金文浩繁身上來。
“繁兒,她說的可是真的?!”
金文浩繁的笑容滿早在雲橫出口時,消失殆盡。
“太后息怒,雲橫所言……句句屬實不假,但是……”金文浩繁就知道太后不會輕易答應他娶顧雲橫,過的了皇上那關,可這太后,就難了。
“大膽!繁兒!你是太子,是未來的儲君,你竟然要娶一個外國的民女?!你,你是要成心氣死我啊!”
太后激動地從座上站了起來,食指指着金文浩繁道。
金文浩繁連忙跪了下來,伏在地上說:“太后,孫兒是真的對雲橫有意,
孫兒不在乎門第,不在乎國籍,孫兒只是想得到快樂,孫兒……”
“夠了!”太后臉色蒼白,怒氣沖天,大聲道:“你既生在了皇家,便沒了快樂的資格,你可以不在乎她的一切,可你要所有人都不在乎嗎!滿朝文武會怎麼看我們烈國皇家!你難道想讓天下人癡笑?”
金文浩繁慢慢擡起了頭,苦笑瀰漫過嘴角,他垂着雙臂,顯得有些頹廢。
“太后,你說的沒錯,我的身份根本不容許我做自己想做的事,既然這樣,呵,這個太子我不做也罷。”
“你!”太后一口氣沒提上來,眼裡一黑,重重地倒了下去。
“太后!來人吶!來人!”
大殿上一片混亂,金文浩繁將太后抱到牀上,吼着身邊的太監去請太子,頭上青筋蹦起,一臉的着急。
雲橫自始至終都跪在地上,沒有一絲表情,亦沒有半點言語。她看着進進出出的宮女,半晌,才站起身慢慢走回了自己的寢宮內,
回程的路上,莫驍一臉的興奮,被困這麼多天,終於能出來了,他覺得自己渾身的筋骨的亂了。
扭頭卻發現前方一點的烈西曉有些悶悶不樂,不由得心生疑惑,按理說,這兄弟們都安然無恙地出來了,烈西曉心裡應該是高興的纔對啊,怎麼還是這麼一副苦瓜臉?
莫驍抽着馬鞭,趕上烈西曉的坐騎問道:“七皇子,可是有什麼嚴重的事嗎?怎麼如此嚴峻?”
莫驍跟隨烈西曉多年,自然知道烈西曉不開心和嚴峻是什麼樣子,但是他又不能直接問烈西曉是因爲什麼不開心,所以只得問表情嚴峻的原因,想着莫驍就在心裡爲自己的機智豎起了大拇指。
烈西曉沒有動作,看着前方忽然就停了下來,莫驍及身後的軍隊見了,也立馬站住不動。
“莫驍,你先帶他們回去吧,我還有些事。”
莫驍整個人都懵住了,“啊?七皇子你的意思是你不回去?”
烈西曉點點頭,“是。暫時可能不回去,你們先走。”
莫驍的臉色有些爲難,卻也還是停了他的話,暫時先帶弟兄們會烈國,至於烈西曉……
烈西曉駕馬往回行了幾百米,影宗的那幾個暗衛之一就不知道從哪兒冒了出來,跪在地上道:“屬下已經得知顧雲橫的行蹤!”
烈西曉聞言翻身下馬,站定後看着黑衣人,示意他往下說。
“屬下找到了顧雲橫之子顧雲落,現在金國京城最大的一家客棧中,屬下偷聽到雲落幾人說,顧雲橫和其一個暗衛潛入金國皇宮遇難。”
烈西曉聽了心裡一痛,遇難!?雲橫還是出事了,她怎麼樣了,還活着嗎?她受沒受傷。
烈西曉不敢再想下去了,擺擺手示意黑衣人可以告退了,飛身上馬,直奔金國京城。
他已經失去雲橫一次了,雲橫對他而言,已經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就像是身體裡的內臟一樣,一點都少不了,他絕對不能讓雲橫出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