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西曉聽了這話,心裡樂開了花,這丫頭,終於肯承認對自己的感情了。
悄悄握住了雲橫的手,烈西曉滿足地笑了。
雲落見爹爹和孃親關係突然變得這麼好,自然也忍不住笑起來。
比起他們三個人,金家的幾個可就是另外一副模樣了。
金文浩繁慢慢站起來,繞過桌子走到前面來,正視着烈西曉,“七皇子說雲橫是你的皇妃,可有證據?”
烈西曉好笑地看着他,“難道剛剛雲橫說的話不是證據嗎?衆臣怕是都聽見了吧?莫非太子患有耳疾?要不要我讓雲橫再說一遍?”
金文浩繁的眼裡快要冒出火來,他握緊了袖中的拳頭,怒氣從身上的每個毛孔散發出來。他狠狠地看了烈西曉一眼,又偏過頭,柔聲對烈西曉身旁的顧雲橫說:“雲橫,你答應嫁給我的,你已經答應我了!你是心甘情願的對不對!”
雲橫面無表情,甚至不將目光放到她的身上,清冷的聲音傳來:“當時你困住烈西曉,又將我的暗衛關到地牢,逼迫我嫁給你,我爲了他們,不得已才答應你,哪裡來的什麼心甘情願!”
衆賓譁然,原來準太子妃居然是太子強搶過來的,這金國太子做的實在是齷齪,金國大臣只覺得金文浩繁丟盡了金國的臉,紛紛搖起了頭。那些使臣門,都端的是看好戲的樣子,端着酒杯看向殿中央。
太后和皇上的臉色已經從尷尬變得鐵青了,太后更是渾身發抖。
“你們到底是怎麼回事?!繁兒,你說!”太后老臉都丟完了,看着底下一個個看熱鬧的,她簡直恨不得殺了烈西曉和顧雲橫。
金文浩繁在聽見雲橫的一席話後,心裡已經被傷的體無完膚了,他頹廢地垂下手,轉身對着太后道:“是孫兒不好,不該癡心妄想……”
太后聽見金文浩繁的囈語,像是失重了一樣頹然坐到椅子上。
“繁兒啊……你怎的做事如此糊塗……”
皇上起身扶住雙目無神的太后,鷹一般的雙眼直勾勾地盯着烈西曉,大殿上安靜異常,所有人都等着看事態發展的情況。
“太后壽宴,本不該說出事情擾了大家的興致,但是奪妻之痛,本皇子也是不得已而爲之,既然我們一家三口如此不受歡迎,還是先行告退吧。”說着烈西曉已經牽着兒子和媳婦,準備出門去了。
“慢着!”烈西曉扭過頭,原來是金帝開了口。“金國怎麼說也是衆國之首,你大烈使臣不參加完壽宴也就罷了,如此說帶走就帶走我金宮裡的人,成何體統!你將我大金皇室臉面置於何地?”
這話雲落都聽不下去了,他向前走了一步,站在自己爹爹和孃親面前,擡首對着龍椅上的那人,絲毫沒有畏懼。
“你這皇帝,實在是愚笨,都說了是你兒子搶走我孃親在先,現在我們父子過來救我孃親,你還有理了?”
如此出言不遜的話倒是讓金帝說不出話來,這小娃娃雖說話不中聽,但是他句句屬實,實在沒有反駁
的理由,無奈,金帝只得靜默。
雲橫攬過兒子,不再看任何人,拉着烈西曉就往外走,走到門口時,雲橫突然想起來什麼,轉過身看向金文浩繁。
“對了,我的暗衛至今仍被關在貴國地牢中,勞煩太子差人將他放出來。”
金文浩繁扯了扯嘴角,苦笑瀰漫過嘴角,擡了擡手,讓門口的將士們上前領着雲橫幾個人去地牢。
雲橫笑容燦爛,跟宴會之前那個怨婦模樣的人判若兩人。
出了大殿,雲橫才發現原來云爾也跟着過來了,只是一直在門口侯着。
云爾見宗主平安,長舒了口氣,放下心來,隨即又擔憂地問道雲翳的去向,他和雲翳從小就在一起,感情十分深厚,這次雲翳沒了消息多天,他心裡也是急得不行。
雲橫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沒事兒,咱們這就去接他。”
金國的地牢雖不像烈國的天牢那般變態,但是其中複雜的結構還是不難看出出自能工巧匠之手,雲橫好奇地東張西望,烈西曉從身後笑吟吟地看着,提防着她觸到機關。
雲落見爹爹對孃親如此小心在意,不由得心裡一陣愉悅,再沒有什麼事情能比三人平安快樂重要了。
走了兩柱香的時間,終於到了,雲橫被松油脂燃燒的味道嗆的咳嗽起來,這裡面沒有光,只能是點火把照明。
將士將他們領到關押雲翳的牢房就退下下去了。
牢房裡黑的伸手不見五指,烈西曉將走廊的火把拿過來,雲橫眼尖,一眼看見了倒在地上的雲翳。
雲翳的情況十分糟糕,身上的傷口都感染了,雲橫叫了他幾聲,完全沒有反應,探上脈搏,還好,還有救。
烈西曉從懷中拿出丹藥,讓云爾喂雲翳吃下去。
“咱們趕緊回去,雲翳雖然吃了烈西曉的續命丹藥,但是難保他會一直沒事,他得趕快處理好身上的傷口才行。”雲橫躲在地上,聲音微微有些顫抖,都是因爲她,雲翳才受了這麼重的傷,想着,雲橫心裡就一陣難受。
烈西曉怎麼會不知道雲橫在想什麼,慢慢伏下來抱住雲橫,輕拍着她的背。
云爾更是驚訝地說不出話來,他與雲翳情同手足,自然知曉雲翳的實力,如此強大的一個人,居然被傷成了這樣!?想着,云爾就不禁紅了眼,握緊了拳。
雲落抿着嘴脣,眉毛蹙到了一起,“孃親,我們快走吧。”
感傷的雲橫被這一提醒立馬站起來,“對,云爾,你揹着雲翳,咱們先回客棧。落兒,你先跟爹爹回去幫孃親準備銀針還有熱水。”
四個人兵分兩路,朝着客棧一路狂奔。云爾因爲揹着雲翳,怕扯着傷口,所以行的速度有限,雲橫在一旁照料自然也走不快,讓烈西曉和雲落先回去準備,是爲了儘可能地縮短救援時間。
果然,等雲橫和揹着雲翳的云爾趕到客棧時,烈西曉已經將東西都準備好了。
云爾將雲翳輕輕地放在牀上,雲橫半跪在牀前的
地上,拿着剪刀小心翼翼地剪掉雲翳的衣服。
沾滿了鮮血的衣服散發出腥臭的味道,衣服下的傷口更是開始潰爛,流膿,味道難以忍受。
端了一盆熱水進門的言如風一見雲翳身上的傷口,忍不住作嘔起來。
云爾眼睛紅着,悄悄背過臉去。
烈西曉的目光倒不在雲翳身上,他盯着專心致志的雲橫,看的出神。
雲橫用清水將傷口一一清洗,拿出自己高價買回來的金創藥,毫不吝嗇地撒在雲翳的身上。
終於清理完了傷口,雲橫的劍色已經很不好了,烈西曉心疼地將她扶起來,倒了杯水遞到她手裡。
雲橫笑了笑,示意自己並無大礙,轉過身看見云爾一臉焦急的樣子,雲橫放下杯子道:“放心吧,他現在已經沒什麼危險了,只是地牢裡待的久了,寒氣有些入體,等一會兒我施針爲他去去寒就行了。”
云爾聽了這話,高興地笑出來,宗主的醫術他放心的很,既然宗主都說了雲翳沒事了,那就一定沒事的。
“謝……謝宗主,謝宗主!”云爾一激動起來,說話就有些不順溜。
惹得幾個人都笑出聲來。憋了好久的言如風終於找到機會問發生的情況了,一邊問還一邊發着牢騷。
雲落鄙視地看了一眼言如風,這傢伙什麼都沒做,居然還有臉在這兒發牢騷。
雲橫將食指放到嘴邊,輕聲說:“以後再說,讓雲翳好好休息吧。”
顏色豔麗的畫眉鳥在籠子裡艱難地掙扎着,撲騰着,血絲透過美麗的羽毛慢慢滲出來,絕望的畫眉鳥驚恐地看着眼前這個面色柔和的人,終於,黑暗還是降臨了……
烈無雙放下帶血的剪刀,拿起桌上的絲娟擦了擦手,慵懶的聲音從喉嚨中傳出來。
“來人,把這隻鳥給扔了,下次換黃鸝吧。”
弓腰進來的小太監麻利地收拾了畫眉鳥的屍體,心中一陣膽戰心驚,這太子是怎麼了,最近怎麼總是在殺鳥?
烈無雙擡起自己的右手,左看看右看看,呵,這雙手還沒殺過人呢。
正想着,窗前有了聲響。
烈無雙坐到桌前,眼皮挑了挑。“進來。”
破窗而入的,是一個渾身裹着黑布只露出了一雙眼的人,從身材上看,應該是個女人。
“太子。金國傳來消息,顧雲橫被烈西曉救出來了。”
烈無雙倒是一點意外都沒有,他拿起桌上的一本書,隨意地翻着,就像是底下的人向她報告的只是今天的天氣情況。
“唔,比我想的要快一點,看來金文浩繁還是太不中用了些,無憂,你說是不是?”
裹的嚴嚴實實的女子想必就是烈無雙口中的無憂了,她黑色的眸子始終盯着地面,“屬下告退。”
說完,窗子一動就沒了蹤影。
烈無雙神情恍惚地看着窗口:“這個無憂,還是這麼沒趣,以後可怎麼嫁的出去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