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橫一臉笑意的看着兩個人打打鬧鬧,旁邊的雲落看的連連搖頭。就連一旁的小扶蘇的臉上,也帶着笑意。不過,那目光總是若有若無的凝滯在雲橫的身上。
雲落不動聲色的把一切收入眼裡,但是臉上還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因爲此時有更重要的事情吸引了雲落的注意。
黑夜中,突然傳來一聲鷹啼,像是給雲落警告。
顯然雲橫也聽見了這聲微弱的警告,母子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無奈。
這個月痕堂主,還真有鍥而不捨的精神。
“孃親,我想去那裡!”
雲橫順着雲落指的方向看過去,發現那裡竟然一個花樓,門樓上大大的鎏金牌匾上寫着:春風得意樓。
雲橫挑起脣角,果然在雲落的眼裡看到了一絲不懷好意。
看來又有的玩了。
雲橫率先走向春風得意樓,雲落冷冽的眸光射向扶蘇,在扶蘇有些驚訝的收回黏在雲橫身上的視線後,雲落的視線又突然變得溫和起來。
“走吧!”
扶蘇應了一聲,跟上了雲落的腳步。一陣風吹來,扶蘇驚覺自己的褻衣已經溼透了。想起小主人的手段,扶蘇打了個寒戰,再不敢把視線亂瞧。
春風得意樓的名字取自春風得意馬蹄疾,能取這麼高調的名字,這春風得意樓顯然不是普通角色。
鄴城最大的娛樂場所,就是春風得意樓。在鄴城,要是不知道春風得意樓,那就如同鄉巴佬一般的人了。
雲橫一行五個人,一進入春風得意樓,就引起了一陣騷亂。
“哎哎哎,做什麼的,這裡女人不能進來!”一個龜公模樣的人看到雲橫,立馬變了臉色。
雲橫臉上的表情絲毫未變,甚至還淡淡的笑了笑。
“張大哥,你認不出我啦,我是小玫呀,今天晚上我來晚了,一會我還要上臺比賽呢。”
龜公的眼睛閉了閉,好像也是才認出了雲橫,便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原來是小玫,趕緊進去吧。你說你怎麼來的這麼晚,你的比賽可要開始了。”
話說春風得意樓比賽的場地就在樓後的院子裡,只要是長了耳朵的人,一瞧那人山人海的陣勢,就知道里面在做什麼了。
雲橫好像很滿意這種效果,笑的越發甜美。
“那張大哥,我們進去了!”
“進去吧,進去吧!”龜公腆着臉疊聲說道。
雲橫向前走了幾步,似又想起了什麼,又回過頭來,對那個龜公說道:“喂,剛纔那個巴掌打的不錯,我很喜歡聽!”
龜公眼中一亮,立馬自己打起自己的巴掌來,“小玫喜歡聽,我便打,打到你高興爲止。”
後面傳來啪啪啪打臉的聲音,雲橫得意的翹起脣角,雲落看着趾高氣揚的雲橫,眼角也有了一絲笑容。
到了春風得意樓裡面的院子裡,裡面果然是人山人海。
雲翳和云爾見狀從人羣裡開了一條路出來,雲橫帶着兩個孩子,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裡面果然有比賽看。
不過鑑於古代沒有音響和話筒等設備,因此比賽的狀況只有前面的人才能聽到。
雲橫走到舞臺前面的時候,剛好一個
人比花嬌的女子表演完琵琶獨奏,奈何女子長得比較柔弱,談起琵琶來也是有氣無力,只有舞臺前面的人才能聽見那美妙的琴聲。
天空中,海東青的鷹嘯聲越來越明顯。
“月痕堂主就在人羣中!”雲翳小聲對雲橫說道。
不過礙於這裡的人實在太多,月痕一下子靠近不了主僕幾個人而已。
“我倒有個法子。”雲橫懶懶的打了個哈切,然後毫無預兆的飛身上了舞臺。
周圍人一看,來了個比之前表演的女子美了好幾倍的雲橫,一下子都沸騰了。
“美人!美人!美人!”
月痕堂主一向保守,肯定接受不了雲橫在衆人面前拋頭露面的樣子,果然,還沒等雲橫說話,月痕便一身黑衣也衝上了舞臺。
“你這個負心人,還知道回來!”雲橫大聲呵斥一聲。
月痕:“……宗主,你是何意?”
“你忘了嗎?你上個月去如意坊給我買簪子,邂逅了王員外家的大小姐!從此不聞舊人哭,只聞新人笑,嗚嗚嗚~”
雲橫哀哀的哭聲,讓在場所有的男人心裡一蕩。
月痕:“……”
“你沒話說了吧!”雲橫語氣漸漸變得狠厲,“我腹中尚且有個未成形的孩子,被那王小姐害的都沒了!”
嘶,周圍人倒吸一口涼氣。
雲橫演的太過投入,在場的人被雲橫的演技深深吸引。
“胡說!”月痕終於怒了。
“怎麼是胡說?”
雲橫雙眼含淚,表情痛苦,月痕卻不敢看她的眼睛。她心裡清楚,眼前的這個女子太強大了,自己不知道已經着了多少次雲橫的道了。雖然現在不清楚宗主想要做什麼,但月痕心裡清楚,這回不能再讓雲橫逃掉!
想到這裡,月痕便順水推舟的說道:“我即使這樣做了,那又怎麼樣!”
月痕今日剛好是一身男子的裝扮,頭髮俱都被梳上去,露出一面俊俏的臉。
月痕清楚的看到了雲橫眼裡閃過的那抹得意,正要說些什麼,就聽見人羣大聲喊:“滾下去!滾下去!”
雲橫露出一副悲切的表情,對場下的觀衆說道:“各位大哥評評理,這樣的夫婿我要來何用!”
“男人中的敗類!”
“忘恩負義的東西!”
……
場下的男人們連手中的酒都忘了喝,擼起袖子大聲喝罵起來。月痕畢竟沒怎麼見過這麼混亂的場面,一時間有些無措的愣在了舞臺上。等反應過來後,舞臺上已經沒了雲橫的影子。
糟了,上當了!
沒人不在舞臺上,臺下的男人可看不出月痕是女扮男裝的打扮,紛紛把手裡能扔的東西扔到了臺上。月痕縱使有千般的武藝,也躲不過這麼多東西的偷襲,一時間竟有些狼狽。
該死的!
月痕目露兇光,眼睜睜的看着雲橫帶着少宗主衝自己做了個鬼臉,消失在了人羣中。
“真是胡鬧!”春風得意樓上的一個包間裡,一個穿着華麗的俊俏男子把手中的杯子大力摔在地上。
春風得意樓的老闆娘看着地上的碎瓷,心疼的哇涼哇涼的,這可是樓裡剛買的鈞瓷,一個杯子就值好幾兩的銀子!不過眼前這位
可是烈國的十皇子烈無措!現在要是得罪了他,弄不好連命都會丟了。
老闆娘不動聲色的掩去眼中的心疼,跪在地上磕了個頭。
“烈公子不必動氣,雖然底下那些人鬧着要將那位不知道怎麼闖進春風得意樓的姑娘捧成花魁,但只要烈公子一句話,這花魁該是誰的,就是誰的。”
烈無措撒完氣,又覺得自己也太可笑了,何必爲了一個花魁在這裡生氣。不過想起顧雲橫在臺上的樣子,烈無措忽然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瞧着這位閻王露出了一個似笑非笑的笑容,老闆娘趕緊上前幾步拍馬屁。
“烈公子還是由您決定今年的花魁吧,想在鄴城,只要您說聲不,有哪個人他敢不答應!”
不得不承認老闆娘這話拍到烈無措的心裡了。烈無措臉上笑容漸漸擴大,一旁的親衛極有眼色的給烈無措的杯子裡重新倒滿了醇香的酒液。
“現在人還能找到嗎?”
烈無措考慮了半響,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不過老闆娘卻一下子明白了烈無措的意思,立馬道:“人剛走到門口的時候,我便讓夥計給攔了下來,現在正在樓裡的雅間。”
“你去宣佈結果吧。”
“那……”
“我說的,就讓那個女人成爲今年的花魁吧!”
老闆娘立刻便知曉了烈無措心裡屬意誰,聞言喜上眉梢,立馬點頭出去了。
“顧雲橫,呵呵,有意思……”豪華的房間裡,烈無措站在窗邊,面無表親的看着底下沸騰的人羣。
“到底是老七看中的人,果然不一般!”
想到這裡,烈無措把手裡的杯子扔在桌子上,“走,下去看看。”
屋子裡的幾個親衛模樣的人趕緊跟上。
雲橫和身後幾個小尾巴打算逃離這裡的時候,在門口被人給攔住了。攔住雲橫的人並不是什麼武功高手,看起來似乎連雲落都打不過。雲橫不想這時候惹事引起月痕的注意,剛想使用催眠術,來人便說明了自己的目的。
“我有可能當花魁?”
到達雅間後,雲橫率先坐下,逛了一晚上了,其他人不累,她可是累的要死。雲橫坐在凳子上,一副慵懶的模樣。
那小夥計模樣的人估計沒見過這麼沒形象的美人。連瞧也不敢往雲橫那裡瞧。
噗嗤一聲,雲橫吃吃的笑了出來,直把那小夥計笑的面目赤紅。
“是,老闆娘是這麼說的。還說要好好招待好姑娘和幾位……額,英雄!”
這回不僅云爾大笑出聲,就連平時寡言少語的雲翳,都有些忍俊不禁。
“行了,我們知道了。”雲橫手一揮,“走了這麼半天的路,我都快要餓死了!”
“小的知道了,小的馬上讓人上菜!”
那夥計忙不迭的答應了,過了一會,便有珍饈美味被送了進來。待那些送菜的僕人都出去後,雲翳和云爾查看四周的情形。
“宗主,月痕堂主走了。”
雲橫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側頭對上雲落面無表情的臉,雲橫眼珠一轉,“來來來,這裡這麼多吃的,還是孃親親自餵你吃菜吧。”
說着便夾了一筷子的菜,遞到雲落嘴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