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通知孔無蠻,讓他也早作準備。”
“屬下遵命。”
真是天助我也!——烈無雙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烈酒入喉,好不暢快。
呵呵……烈西曉,你沒想到吧,這個天下,就快要是我的了。
早在邊關戰時剛起之時,雲橫就已經給暗宗的赤炎寫好了書信,讓他帶人在半路上接一下自己,好返回暗宗。暗地裡,還讓赤炎安排了幾個暗宗高手,以普通士兵的身份,前往邊關,時時保護烈西曉。
沒有了烈西曉在身邊,雲橫的心情十分不美麗——唉……又要去忙暗宗的一大堆事務了,不能成天吃喝玩樂了!
一邊,雲落正在給雲暮介紹暗宗的事情和人,這是雲暮第一次回暗宗,對那個與世隔絕又充滿了神秘色彩的地方感覺十分好奇。
外面,雲翳駕着馬車,云爾則負責時時去給雲橫買她想吃的東西。再加上紅袖,一行六個人,走走停停,倒也難得自在。
爲了避免雲橫惹麻煩,所有人都將橫困在馬車裡不讓她出去,正好雲橫心情不好,也沒心思去惹事。這纔得到了一路的安寧。
是夜,雲翳和云爾找了一家客棧,停下來歇腳。
剛進院子,便聽到一聲清脆的鳥鳴聲,隨後,一道白色的影子從夜空中滑過。
“是月痕堂主來了?”
云爾說話間,天空中飄然落下來一個人來,依舊是蘇繡月華錦衫,長長的如意雲紋的裙襬隨風搖曳,青灰色的長髮翻飛,腰間玉飾叮噹作響,淡眉如秋水,眉心硃砂紅豔。鳳目微暝,宛若月宮仙子下凡。
雲橫和雲落剛進院子,就看到這樣一番情景。好久不見,月痕的氣質,還是那樣的清冷動人。
月痕看見雲橫和雲落進來,立刻低垂下了眼眸,先前已經中了那麼多次招,他可不想再被宗主迷魂術折騰了。
跪倒在地,月痕清冷的聲音響起:“月痕來接宗主和少宗主回宗。”
“哼哼……”雲橫撅起嘴,“赤炎分明就是在報復我!派了一個這麼沒意思的人,哎……沒勁啊……”
月痕還跪在那裡,聽的是一頭黑線。反正沒意思就沒意思吧,只要宗主不讓自己變得有意思就行……
“起來吧。”此時此刻,雲落已經收起了自己再烈西曉面前撒嬌賣萌的樣子,回到暗宗,他就是暗宗的少宗主,必須要幫自己的孃親處理好各方關係和這種事務。
一邊的雲暮已經被驚呆了,他本以爲雲落就是一個小孩子,因爲是雲橫的兒子,才被稱爲是少宗主,沒想到誰知這個少宗主竟然也有這種統領全局的能力,是能撐起一片天的。
這時,海東青已經迫不及待的朝着與雲橫飛了過去,落在她的肩頭,輕輕啄着她的髮髻。
“要累死了!我要去睡覺了!”
雲橫輕輕撫摸着海東青潔白的羽毛,溜溜達達的回了屋裡,根本對月痕和暗宗的大小事務不聞不問。
雲落看着自家孃親溜溜達
達離去的背影,露出了寵溺的表情,竟然跟烈西曉露出這種表情的樣子如出一轍。月痕見了也不由驚歎,少宗主真是越大越好看了。雖然沒有以前那樣像小姑娘了,但也依舊清秀可人,眉宇之間,與那個七皇子烈西曉又像了幾分。
直到雲橫的背影消失在院子裡,雲落才轉頭問月痕:“說吧,赤炎讓你帶來了什麼消息?”
雲落在看到海東青的那一刻,就知道暗宗十有八九是出事了,不然赤炎不會讓月痕來接他們。這趟回去暗宗,估計寄也是危險重重。
“少宗主果然聰明過人,暗宗現在表面上雖然風平浪靜,但是,正有人暗中策劃叛變。”月痕低下頭,嚴肅的說。
“暗宗都是多少年都呆在那裡的老人了,是誰還有這個閒工夫給我搞叛變?!”雲落眼色寒了寒。
月痕擡起頭來看了雲暮一眼。通體雪白,就連眉毛、睫毛、頭髮都是白色的,只有眼睛,是血紅色。這不是個白子嗎……?這個人她還未曾見過,不知道是什麼來頭,少宗主對他竟然是毫不避諱。
與此同時,雲暮也在看着她。在馬車裡聽雲落跟他描述的時候,倒還沒覺得,但是這一見,突然覺得這個不苟言笑的月痕堂主,青灰色的頭髮,清清麗麗的女子,似乎有些許的眼熟……究竟是在哪裡見過呢?
但月痕,似乎對自己沒有什麼反應,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吧。
“這是雲暮,我的人。不必擔心。”雲落看見月痕的目光,悠悠的對她說。
“是,回少宗主,此人是右護法長老,孔無蠻。”月痕繼續說。
是他?雲落皺了皺眉頭。這個孔無蠻,是暗宗的右護法長老,今年應該已近七十多歲了。跟左護法長老亓不羣整日遊山玩水,樂樂呵呵不同,他整日幾乎深居簡出,對外一直稱自己身體有舊疾,不能料理公務,之前雲橫和雲落在暗宗時,竟然也沒見過他幾面,就是這樣一個一直低調行事的人,爲何突然要叛變呢?
“少宗主,月痕還有一事稟報。”月痕的神情更加嚴肅起來:“在我離開暗宗前,赤炎剛剛收到一條從京城裡傳過來的消息——就在宗主和七皇子剛剛離開京城之後,烈無雙派了一名心腹,往南邊去了。”
“南邊?什麼地方?”
“已經派人跟上了,現在還沒有消息。”
雲落不禁暗暗擔心,這一次的事情,恐怕沒有想象中的有那樣簡單,先是金文浩瀚大軍壓境,承德帝派烈西曉掛帥出征。再是孔無蠻蠢蠢欲動,不知是何居心。然後京城那邊,烈無雙的心腹秘密南下,不知有何企圖。
這些事情聚在一起發生,是巧合嗎?還是他們之間?有所聯繫?如果他們之間有聯繫,又有什麼樣的聯繫?
雲落隱隱覺得,還會有不好事情繼續發生。
但是攘外必先安內,當務之急,還是需要先趕回暗宗,處理一下這個右護法長老,孔無蠻。
此時有這個想法的還有出了院子就靠在門邊皺着眉頭聽着院中情況的
雲橫,她懷中的海東青一直在不滿的亂動,爲什麼宗主一出院子就將自己的嘴捏住了啊,弄得之際都沒法呼吸了嚶嚶嚶!
雲橫不禁暗暗擔心前線的烈西曉,這些事情,一個遠在邊關,一個發生在暗宗,一個發生在京城帝都。看似毫無關聯,但是總感覺三件事情之間,有着千絲萬縷的關聯,讓人解釋不清。
看來明天要加緊趕路了,雲橫和雲落不約而同的想。
每一次的風雲聚變的前夕都是風平浪靜,帝都依舊笙歌犬馬,隔江猶唱後、庭花。
幾天之後,烈西曉已經到達邊關大營,同烈無痕一起主持大局。
“七哥!你終於來了!”經過幾場戰事的磨練,烈無痕顯然就已經成熟了很多,在兵力不足對方四成的情況下,已經可以抵擋的住金國猛烈的攻勢了。
“十三弟這段時間辛苦了。”看着老十三熬黑的眼圈,烈西曉就知道這半個多月以來,烈無痕就沒睡過一個囫圇覺,不由暗暗有些心疼——無痕明明還是個孩子啊……
“對了,你可有受傷?”烈無痕自小在軍營長大,跟着烈西曉征戰無數,是個奔馳沙場之人,能與士兵同甘共苦,在軍中甚有威望,英雄出少年,烈無痕稱得上是烈西曉手下一名猛將,是一個極富有正義感的皇子,最看不慣京城醜惡的權力鬥爭,所以寧願留在邊疆,即使有能力,也不願被別人看到。烈無痕自幼受烈西曉的教導和照顧,對他忠心耿耿。老十三善出奇兵,以少勝多,打起仗來,也是個不要命的主。
“沒事兒,七哥不必擔心,就是些皮外傷!”烈無痕爽朗的笑笑,拉着烈西曉進了營帳。
營帳裡,鋪滿了沙盤和地圖。
“七哥你看,此次金國來襲,雖有百萬大軍,但是進攻卻不分散,從青城關打到龍門,在達到渭河郡,基本上一路向東,一意孤行,並未有其他的突破口,所以我斷定,這次金文浩瀚的進攻主力,就是這先鋒的百萬大軍。七哥你教過我,這樣的進攻方式往往軍心不穩,後勁不足。”烈無痕冷靜的分析道。
“不錯,正是如此。”烈西曉滿意的挑挑眉毛。
烈無痕得了誇獎也並未喜形於色,繼續說:“因此我便令我軍前鋒部隊拉長了戰線,跟他們打時間戰,結果果然有效,竟然抵擋到了現在。”
烈西曉拍拍烈無痕的後腦勺,禁不住誇獎他說:“好啊老十三,兵法也長進不少!幹得不錯!”
烈無痕撓撓頭,也笑了。
要知道,烈西曉雖然平時在生活上十分照顧他,但是在打仗上對他要求一向嚴格,很少誇獎他的。
從小,烈西曉就是烈無痕心中的楷模,是讓所有人都望其項背的楷模。想當年,自己十四歲第一次帶兵出征的時候,烈西曉也不過才十九歲,就已經掛帥軍中。那次自己毫無經驗,憑着一腔勇猛和武功勝過了敵人,但錯就錯在智謀不夠,又立功心切,沒有聽老將軍的話撤退,而是乘勝追擊。不想卻中了敵軍的埋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