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上來的幾個地痞流氓,也不清楚榭函冒出來的意圖,但是聽聞這位是晉王世子,都有些膽怯,互相之間使着眼色,生出了退意。
“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還請世子殿下恕罪。”
“告辭,告辭!”
說着幾人就要離開。
被解了圍,舞語仙卻微微蹙眉,沒來由的又多欠一份人情,實非她所願。
可是畢竟榭函幫了忙,她也不好繼續拒人於千里之外,只得回過身來行了一禮:“謝過世子殿下。”
誰知榭函根本沒看她,指着幾個欲作鳥獸散的男子說道:“幾位彆着急離開啊,好像本世子是個仗勢欺人之輩一般,是非曲直總得說清楚了,再走也不遲啊。”
被莫名救下,又被當衆無視,舞語仙不得不緩緩擡起頭來,看着面前的榭函,一時之間分不清這傢伙到底什麼意思。
幾個地痞聞言也是戰戰兢兢,雖然不敢走,但是也不敢真的在晉王世子面前理論,紛紛低頭道歉。
“都是小的的錯,驚擾殿下罪該萬死。”
“請世子高擡貴手,放過草民吧,以後再也不敢了。”
舞語仙聽出一臉冷笑,分明是自己被圍住受了威脅,這幾個人卻對着榭函不停道歉。
眼見此事也與自己無關了,舞語仙甩袖便要離開。
“大恩不言謝,就此別過。”
剛轉身,又有人攔在前面,只是舞語仙沒想到,這一次攔在她面前的,卻是榭函。
“舞姑娘也莫急,此事沒弄明白之前,你們都不適合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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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地痞面面相覷,舞語仙卻是嗅到了不同尋常的味道。
當初自己還是柳沛涵的時候,這傢伙極盡殷勤,雖然不喜但也沒有深交。對於他的脾氣秉性,舞語相併不瞭解。
可看他今日這麼愛管閒事的模樣,紈絝之氣掛在臉上,便知不是個好相與的。
舞語仙收了示好的微笑,冷冷道:“怎麼,這京都大道還有晉王府的圈地不成?爲何我不能走?!”
見她這般凌厲,榭函微微挑眉,之前聽說舞相長女是個膿包,自小被當成金絲雀養在宮裡,嫁到王府之後,更是被榭北行那廝百般羞辱,連個屁都不敢放。
不料,卻是個敢張口便指着晉王府說話的狠角色。
不過也不打緊,如此收拾起她,更爲解恨。
只要一想起來當年柳沛涵與這丫頭一同溺水,可她好好活下來還做了王妃,可涵兒卻香消玉殞,榭函心頭就像是堵了一塊淤泥一般。
現在舞家不接納她,榭北行又休了她,這女人居然還敢大搖大擺回京,與諸多醫館爲敵。
簡直是天都看她不順眼,想要滅了她。
周圍的地痞們這會兒也聽出了意思,雖然不知爲何晉王世子要摻合進來,卻都是一臉興奮。
所謂大樹好乘涼,有了晉王府這靠山在後,還怕收拾不了一個丫頭!?
“殿下有所不知,這女人着實可惡,她竟然大放厥詞,說是自己治好了安和王府的老奴,讓諸位醫館的坐館們斟茶下跪!吃五穀雜糧哪有不生病的,咱們都是受過醫館恩惠,自然看不過去,就想替他們出口氣而已。”
幾人說的義憤填膺,真的拿榭函當成清官斷案似的,開始抱屈。
搖了搖扇子,榭函轉眼看向一臉戒備的舞語仙說道:“居然有此事!?舞姑娘,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
看看眼前,今天讓是讓不過去了,舞語仙放棄離開冷冷道:“當初我揭皇榜之時,是坐館們冷嘲熱諷執意要打賭。如今見自己輸了就要放賴,在殿下眼中,這居然是我的不是?!”
榭函原本就對是非曲直沒有興趣,自然不會聽舞語仙分辨。
“看來,舞姑娘還是不知錯啊,不知你們幾位既然來尋她麻煩,可有什麼辦法,讓這位姑娘知道是自己的不對呢?”
一句話出來,幾個混混頓時喜笑顏開,抱着胳膊就圍了上來。
舞語仙施施然垂下兩手,實則捏了數根銀針在手,只等對方出招。
第一個地痞衝上來,對着她的衣領出手,想要將舞語仙薅住。
她側身讓過,盯準對方小指上的後點頭穴,毫不猶豫地戳了下去。
男人頓時疼的尖叫起來,隨即胳膊像是被人卸了一般,整個人縮成一團,抱着胳膊倒地哀嚎。
一切發生在瞬息之間,直到幾個人上前將他扶起,男子纔看見自己顫抖的手上,扎着一根極細的銀針。
“你……你……”男人瞪着舞語仙,卻不敢再罵。
“身體不大行啊,就這樣還敢對本姑娘動手!?”
看着男人痛苦的模樣,舞語仙沒有絲毫同情,旁邊幾個人見狀,放下男子便衝了上來。
早就已經斟酌好了幾人的狀況,舞語仙不慌不忙對準各自的患處,幾乎一手一個。須臾之間,凶神惡煞的混混們倒下去一半,勉強能站住的,也只是能站住而已,早已沒有了攻擊能力。
周圍只想繞着走的老百姓,此刻也都圍了上來,指着幾個地痞流氓低聲罵着。
“這不是去西市收保護費的阿六嗎?”
“他何止去西市收保護費,欺男霸女凌老暴幼,什麼缺德事不幹啊。”
“這小丫頭什麼人啊,居然能當街制住他們?”
“你忘了,前兩天揭皇榜,去安和王府看病的那個啊。”
“是她!?”
“那這個男的是誰!?”
“噓噓噓……小點聲,這位可是晉王世子殿下。”
榭函手裡的扇子搖了一半僵在原地,他看着須臾之間倒了一地的混混們,從心底罵了一聲廢物。
本殿下親自來給你們撐腰,枉受這一番議論,你們居然連個嬌滴滴的小丫頭片子都搞不定。
氣恨雖然是氣恨,可面上卻只能壓住,他重整了一下衣襟,猛然間指着舞語仙發難了:“妖女,你用的什麼妖術!?趁着本世子還願意仁心待你,趕緊給他們解開!”
衆人聽聞妖術二字,頓時後退了一個大圈,驚恐地看着舞語仙,連竊竊私語都忘了,只剩下一片寂靜。
“上書房裡,打起來了!”寂靜如斯,不遠不近處,一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聲音突然響起。
舞語仙惦記兒子,心頭一抖擡眼去看,就這一個分神,她忽覺胳膊劇痛,轉頭間看見榭函已經惡狠狠,攥住了她的右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