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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裡很熱鬧,除了趙藝曉和郝力,還有幾個人,都是很熟悉的。當然,米喬陽也在。其實,她和這些人認識都是因爲米喬陽的緣故,他們都是米喬陽的朋友,當年她經常參加他們的聚會,後來又撮合了趙藝曉和郝力。

“來,來,欣然,這邊坐”郝力把她讓到了趙藝曉邊上,

“哎呀,季老師,請你可真不容易啊”趙藝曉還記恨她前幾次的拒絕。

“學校很忙嗎?”米喬陽溫和地問。離開的這幾年,他沒有什麼大變化,只是褪去了當年的青澀,顯得沉穩了很多。

“哦,還行吧。”她一時有點尷尬,其實,學校能有多忙,那隻不過是她推脫的理由罷了。

曾經親密如斯的兩人,如今見了面,反倒客氣到這種程度,她心裡說不上什麼感覺。好在菜已經上齊了,有人開始張羅着動手涮鍋了。

“上碗醋吧”米喬陽招呼服務生,不光是季欣然,其他人也愣了一下。

季欣然對海鮮有點過敏,但喝點醋就沒事了。所以出去吃飯的時候,她總要單獨要碗醋。當年,大家知道她這個習慣後,和米喬陽開玩笑“你小子行爲可要檢點,要不,季欣然一旦吃起醋來,能把你淹死……”

米喬陽很自然地把醋放到她面前,“謝謝”,季欣然心裡苦笑,這幾年她幾乎不喝這個東西了,過敏的毛病居然也沒犯過。

本來大家都很熟,以前湊到一起都是很熱鬧的。但因爲她和米喬陽的關係,顯然大家都心存忌諱,怕哪句話說錯了,連玩笑都很不敢開,顯得挺悶的。最後還是路曉騰提議,猜火柴。這個遊戲他們以前也經常玩,就是一個人手裡藏幾根火柴,說出數量後,讓對方猜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如果對方猜對了,那個藏火柴的人就自罰一杯,如果對方猜錯了,自己就喝一杯。

“說好了,男女平等,不許幫忙。”路曉騰意有所指地看了看米喬陽和郝力。

幾圈猜下來,季欣然輸多贏少,已經喝了好幾杯了。

“欣然,今天不在狀態啊。”有人笑她,以前玩這個遊戲時,她的勝率是很高的。

“呵呵,老了,老了……”季欣然臉上已經泛起了紅暈。

“怎麼轉彎罵我們呢?好像我們比過身份證的,你是最小的吧?”郝力不依不饒,“來,繼續,繼續。”

又輪到米喬陽藏她猜,

“一根”,

“假的”她不假思索地回答。

米喬陽伸開手,果然是一根火柴。

一個晚上,重複的一直是這個模式。

米喬陽望着那張面若桃花的臉,“欣然,你這是何苦?”

“猜對了,又如何?何況,我從來都沒有猜對過你的心思。”

最後,季欣然也不知喝了多少,她的酒量還是不錯的,喝到這種程度,最近的一次好像還是大學畢業時宿舍裡吃散夥飯。

杜長侖開門的時候,嚇了一跳,季欣然站在那兒“呵呵”地笑着,“老公,我回來了。”她的臉和身上的紅色羊絨大衣幾乎一個顏色。

“怎麼喝這麼多?”伸手扶住她,從來沒聽她用這種語氣說話

“當然是高興嘍”季欣然整個人幾乎都掛在他身上,溫熱的氣息拂過他的下巴,把她弄到沙發上坐下,脫了外套,剛想起身去倒杯水,卻被季欣然拉住了:“又想把我自己留下?”

他有些好笑:“去給你倒杯水。”

“杜長侖,我不喝水,……,”她拖着聲音,好像撒嬌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