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古悅從來到學校找高妍協助調查的公安人員那裡得知高妍跟王芹有聯繫，就意識到高妍可能被王芹帶出問題了。 畢竟古悅和王芹曾經是同年級的同學，瞭解王芹的過往經歷。 通過與公安人員的溝通，古悅得知高妍或許並不知道王芹利用她做違法的事情，古悅心裡纔多少有點安慰。 古悅見到黑子，說起高妍：“如果沒有人引導，高妍真要走上邪路了。她馬上要畢業了，我真不希望看到我的學生裡出一個像王芹這樣的。” 黑子見古悅過於沉重，故意說：“你不是救世主啊，我敬愛的古老師。高妍是你的學生一點兒沒錯，我也是你的學生，你能不能把精力多放一些在我身上，爲了不讓我走上邪路。呵呵，要說高妍算她運氣好，王芹剛要下手利用她，公安局就把王芹揪出來了。經過這麼一折騰，我覺着高妍又不缺心眼兒，肯定能吃一塹長一智，比你追着她說服教育一百遍都管用。是吧？” 古悅瞪了黑子一眼：“一點兒沒正行，就你，我也管不了！” “嘿，咱別介呀，我特喜歡讓你管着我。”黑子嬉皮笑臉的跟古悅貧。 “現在有的人吧，不能流芳百世，也要遺臭萬年，總想讓人們記住他的名字。這是人家的活法，你也別什麼都往自己身上攬，別人的一生，你古老師也沒資格擔起責任。真的，有時候連我們自己都不能把握住自己的未來，何況別人的未來。古老師，您說呢？”黑子笑着問古悅 “其實我也是瞎着急。”古悅嘆氣道 “一個人的生活軌跡可能自己都無法確定，但是，就像毛主席說的，各種階級無不打上階級的烙印。你看高妍的父母，再看看王芹的父母，她們的思想能不活躍，能不復雜麼？”黑子說 “你呀，竟瞎聯繫。”古悅說 “古老師，真不是我瞎聯繫。你看我，有那麼多想法麼？我就一普通百姓家裡的孩子，關心的就是吃好、生活好，
別餓着肚子，嘿嘿，再把媳婦娶進門。”黑子說 “如果一個人沒有了信仰，沒有了追求，心裡只有老婆孩子熱炕頭，不就等於行屍走肉麼？”古悅說。 “哎呦，古老師，你這些大道理如果放學校裡去說我一點都不會反對，如果就咱們倆了，你還這麼教育我……”黑子沒說完，古悅問：“你什麼意思？” 黑子知道古悅有點兒不高興了，就說：“真沒別的意思。我就覺着吧，如果一個人想過上吃得飽、睡得着，平平安安的日子，是不是也算是一種追求，不能算是行屍走肉吧？”黑子不想跟古悅擡槓了 “照你這麼說，除了吃就是睡，就是人生啦？”古悅真的很失望 黑子笑笑說：“那照你說的，老百姓不安穩過日子，還能做什麼？我們都翻身農奴把歌唱了。當然，我也知道世界上還有三分之二的勞苦大衆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爲了全人類的解放，我們要努力奮鬥。其實吧，我也特喜歡另外一句話，就是，解放全人類，首先要解放我們自己。是不是？古老師，咱們眼前的正事兒就是，您老人家餓不餓？想吃點什麼？” “又開始臭貧了，有什麼吃的沒有？”古悅笑了，她也確實餓了。 二 大春拿着近期的畫作來到張倩家大院門口。看到曉芳正在前院自己家門前放個小方桌寫作業。 本來大春想悄悄繞過去，沒想到曉芳正好擡頭看到了他：“呵呵，大春去找張倩啊？” “嗯。你刻苦那？”大春回道 “噗嗤，哈哈，什麼刻苦不刻苦的，本來我們還想找你要複習材料看看那，沒想到你的腦袋被開瓢兒了，你倒好就坡兒連學都不上了，真夠滋潤的啊你，大春。現在你幹什麼那？”曉芳問 大春說：“我在學畫畫，所以過來找張倩爺爺學兩手。” 曉芳笑着說：“嘿喲，你可真會找人，張倩她爺爺畫畫可好了，聽我媽說是個大畫家，就是被批鬥神經啦。所以誰也不敢跟
她爺爺提畫畫的事情。哈哈，你行啊，蔫絀絀的就把她爺爺降住了，我說你怎麼總往我們院跑那。哈哈哈，原來是找張倩的爺爺，不是找張倩！哈哈。” 大春也笑了，但是他從來沒有聽說過爺爺的事情，甚至不知道爺爺有精神上的問題，總是以爲就是腿腳不靈便了。 “你見過他爺爺犯病麼？”大春小聲好奇的問 “沒。我其實沒怎麼見過張倩她爺爺。她們家人特別小心，很少跟我們前院的街坊往來，一般進院後都是直接進後院。只是小時候聽見過他爺爺大聲嚷嚷過。”曉芳說 大春說：“哦，我跟她爺爺聊天非常順暢，沒有發現她爺爺有問題啊。” “哈哈，看來你跟她爺爺有緣。”曉芳笑道 大春也笑了：“不聊了，你趕緊複習吧，我進去了。” 三 張倩院子裡放了一個方桌，爺爺在方桌前坐着。爺爺見大春進來特別高興，大春把帶來的自己畫的作品交給爺爺。 張倩的爺爺一張又一張端詳着大春從心裡默畫出來的貓的白色世界，不住的點頭。 “嗯——不錯，不錯！”爺爺嘴裡嘟囔着 爺爺指着遠處很小的鞭打繡球說：“這裡的畫面要有層次，要點睛。” 爺爺在大春的畫板上做着透視效果的講解……不知不覺天色漸晚。 張倩的爸媽回來了，第一次看到老爺子那麼專注、那麼投入的給大春做着講解。對大春頓生好感。 他們內心明白，從表面上看是老爺子在幫助大春，而實際上大春是在爲老爺子療傷——精神上的創傷，這不是誰都可以做到的。 大春的出現，讓張倩一家都感覺爺爺的精神狀況一天比一天好起來了，這樣的改變單憑藥物調理無濟於事，只有冥冥之中、生命旅途恰逢的機緣巧合，才得以賦予這樣跨越了世紀的人相互支撐。 張倩有時在想，如果沒有大春，爺爺心中再不會有燦爛的陽光，只可惜他今年不能考大學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