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鳴生沒有考上自己喜歡的郵電學院，卻收到的是化工學院的入學通知書，仔細看看，還是高分子專業，實在是不喜歡，想想將來到化工廠研究橡膠這事兒，心裡就不喜歡。他決定放棄再復讀一年。 北海公園邊上的北京圖書館閱覽室非常安靜，適宜複習，雖然不能借出書拿回家看，但是在那裡閱覽看書複習還是非常有氛圍的。鳴生更喜歡這裡栗子色的純木大案子，坐在那裡，把書本攤開，踏實看書，沒人打擾，那感覺真的很爽。 自從高考錄取工作結束之後，鳴生髮現像他一樣，看好這個地界兒的人可真不少，都準備一坐就坐一天。他們有待業青年、有工作後再準備深造的青年職工，更多的還是和自己年齡相仿的準備復讀的學生；特別是週日更是人多。 爲了有個理想的座位，鳴生每天一大早起來背上書包到這裡來，排隊等座位。 圖書館後院不是特別大，但是也讓鳴生很滿足了。每到中午鳴生就喜歡到圖書館後院的迴廊下走一走。 有時鳴生買好一個義利維生素面包，帶一點兒北京辣菜；也有時用饅頭夾上北京王致和醬豆腐將就了中午飯。 這天，他來的有點晚，他經常坐的地方已經有人了。他拿到號走進閱覽室想着能不能找個背靜的地方。這時，他看到春英在靠門口的一張大案子的緊裡面一點兒的地方看書。他想招呼一聲，因爲隔着好幾個人，而春英又特別專注地埋頭看書，根本沒有擡頭的意思。 看看春英周圍，都已經有人了，他只好往裡走，找了一個位子坐下。 按照自己設定的計劃，今天應該複習什麼來着？鳴生感覺腦子有點亂，他遠遠地望着春英的背影，無心看書。 快到中午了，周圍陸陸續續的有人起身出去解決吃午飯問題，鳴生趕緊走出了閱覽室，他刻意在門口站着，想等春英出來。 又過了半個多小時，鳴生才見春英和一個男生說着話走了出來，鳴生趕緊躲到拐角，裝作沒看見。 這個男生不是本校的，鳴生十分肯定。他從來沒有見到過這個同學。 春英和那個男生小聲議論着什麼，鳴生聽不清楚，再後來，就聽男生說：“……我覺着聽
聽還是比自己複習好一點……，我想聯繫一下，你一起去麼？” 春英說：“你先去諮詢一下，如果行，我也去。” 男生說：“那我就回去了。你自己在這裡複習吧，明天見。” “那明天這裡見，我聽你的消息。”春英跟男生道別後，回身正看到鳴生。 “哎，鳴生，你也來這裡看書？”春英驚喜的說。 “是，我一直在這裡看書，我準備明年再考一次。”鳴生勉強笑着說。 “我今天是第二天過來，這裡倒是個挺好的看書地方，就是人太多了，排隊等號挺麻煩，偶爾在這裡來一趟還行，天天來這裡，感覺複習起來比較盲目，總是沒有自信，我想找個補習班聽聽課。”春英說 “到哪裡補習？”鳴生問 “具體我正在打聽着呢。想去四中補習，不知道行不行，明天我聽話兒。”春英說 “剛纔跟你一起的是咱們學校的？”鳴生忍不住問 “不是，是我在這裡剛認識的，158中的。”春英說 “那、那你中午準備去哪裡吃飯？”鳴生問。 “我還沒想好那，正想出去看看，今天聽我媽的話，帶個麪包就好了。”春英後悔起來 鳴生沒有說自己其實帶着麪包。他提議說：“咱們去府右街丁字路口那個麪館兒吃擔擔麪吧？” 春英說：“行，聽你的。” 兩個人來到麪館，鳴生去排隊，春英去找位子。還好，春英很快發現有兩個人要吃完了，她趕緊站在這兩個人的身後，等兩人離開，她招呼服務員收拾碗筷，這時，鳴生端了兩大碗麪過來，春英笑道：“哎呦，我應該跟你說一聲就好了，我吃一小碗都吃不了。” “什麼大碗小碗的，吃吧。”鳴生說“鳴生，你準備什麼時候補習？”春英邊吃邊問“我，還沒想好。我其實，其實準備衝刺時再報個班，現在報好像早一點兒。”鳴生說“那是因爲你都會，我跟你不一樣，我是真不會啊，一到考試就緊張，腦子一片空白。”春英說 兩人邊說邊吃，春英不好意思地說：“有你陪着一起吃，我今天竟然把這一大碗全吃進肚子了。” “本來就不應該那麼秀氣，該吃吃，該喝喝，考試時不能想得太多。”鳴生
說 見身後已經有人等座位了，兩人識相的趕緊站起身讓座。 出了門，春英掏出1元錢塞給鳴生。鳴生紅着臉不接，見春英執意要給，鳴生不想在大街上拉拉扯扯的，也就沒有再說什麼接了春英給的1元錢放褲兜裡了。 二 鳴生沒想到春英剛來兩天圖書館就聯絡上一起復習的同學了，而自己已經有一個多月了，竟然還沒跟誰說個話。 想想春英說的也對，自己複習畢竟不如系統聽聽課有把握，考試大綱在變，新的消息要聽一聽也很重要。 鳴生想着來到大春家。 大春正在畫畫，見鳴生進來，笑道：“怎麼？真決定不去報到了？” “我都開始準備復讀了。”鳴生說“行啊，有志氣！”大春又問：“準備考哪裡？” “再說吧，我想找個補習班上。”鳴生說“聽說四中、八中補習課不錯。”大春說“那些學校都是復讀生扎堆學校，聽說一、二百人一起在學校的大禮堂上，想想那個陣勢我就犯怵，多鬧啊。” “那倒是，那你還不如衝刺那幾個月再報班。”大春建議“我開始也這麼想，可是，總是感覺不踏實，怕放鬆下來一下子緊張不起來了。”鳴生在猶豫“要不我陪你一起找周老師諮詢一下？”大春問“好吧，咱們週日去周老師家，到時候我找你來。”鳴生說完，又看了一會兒大春畫畫，就告辭回家了。 三 春英回到家，跟媽說起在圖書館見到鳴生，和跟158中的一個男生準備一起報補習班的事情，春英媽說：“春英，你看鳴生這孩子咱知根知底兒，你跟他在一起媽放心，你剛纔說的那個158中的男生咱一點不瞭解，聽說他們學校可不如你們學校消停。” “媽您說什麼那，我不就是說一起補習嗎？還什麼知根知底的！”春英覺着現在媽一點不關心她的學習，整天盯着好奇她周圍接觸的男生。 “春英，前兩天我在飯館還看到周老師了，周老師特意問你的情況，他說如果你特想復讀，他可以幫你聯繫，回校補習。” “我不想回去補習，沒勁。”春英不高興媽媽管自己的事情。春英隱隱約約感覺，媽媽跟周老師來往很密切，她不想摻乎進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