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週日,大春陪鳴生來到南池子,敲開周老師家門。 他們發現,屋裡還有客人,是春英和她媽媽。 大春和鳴生倆人站在門洞,不知道是進還是出。 這時,周老師招呼道:又不是不認識,進來坐下聊。 兩人拘謹的叫春英媽:“阿姨好。”就找個地方坐下。 春英笑道:“怎麼那麼巧,你們也過來了?” 大春說:“我們今天沒事兒溜達過來看看周老師。” 鳴生看到周老師家方桌上放着酒和煙,這是周老師唯一的嗜好,一看還沒去掉包裝,就知道是春英她們拿過來的。 春英問鳴生:“鳴生,你想好找補習了麼?” 鳴生猶豫着看看周老師:“我也說不好,周老師您覺着我衝刺時再報個班,還是現在就報個班好?” 周老師說:“我覺着你們還是應該回咱們學校跟班複習吧,要說起來一晃已經半年過去了,這屆畢業班其實已經沒有新課要上了,他們剛開始複習。” 春英媽看看大春和鳴生,對春英說:“我還要上班,要不你在周老師這裡再坐一會兒?聽聽周老師給你們的建議?” 春英不想繼續呆在周老師家,就說:“周老師,我還是想先過去看看四中怎麼樣,然後再考慮跟班,我也先回去了。”說着和媽媽一起向周老師告辭。 周老師站起來,把母女送到門口,說:“補習班的費用不會低,效果也不一定就好,不過你可以先過去看看情況。我覺着你媽說的有些道理。” 春英點點頭,和媽媽走了。 二 鳴生跟周老師諮詢了具體回校跟班複習的手續等等,閒聊了一會兒就告辭了。 大春和鳴生從周老師家出來,從南池子向東往天安門方向走。鳴生這時拽了一下大春,用下巴暗示大春往前看別出聲。 大春這才發現,不遠處的街燈下,黑子和古悅兩人正面對面討論着什麼。如果大春和鳴生再往前走,必定要從他們跟前經過。 看到黑子和古悅都態度嚴肅,大春和鳴生都意識到不方便打擾,他們轉身離開,直接穿進石碑衚衕。 他們又繞了好長時間,最後穿到西安福衚衕,這時電報大樓
的鐘聲響了起來,大春說:“咱們看看順子在家麼。” 他們穿到賢孝禮南口,順子家大門敞開着。裡面傳出金鳳兒的聲音:“給你們那麼好的老師,怎麼樣啊?不是還和我一樣麼?瞅你們班那幫人,牛氣哄哄的!如果把我放到一二三班,我照樣不會差!” 就聽順子說:“什麼叫我們牛氣哄哄的,是你自卑吧?” “你這是什麼話,我自卑?我自卑就不來找你了。”金鳳說。 鳴生小聲問大春:“她們怎麼……在一起了?” 大春壞笑着說:“許人家找你,就不許人家找順子?” “嗨!你這是什麼話啊?”鳴生說 “剛畢業半年你就忘了人家啦?我記得金鳳和曉芳可是沒少到班裡、家裡找你問作業吧?”大春笑着說。 “你這人真夠賊的!”鳴生說不過大春 “我怎麼又賊了?是不是事實吧?你人緣好,我這是誇你那,你都聽不懂了?”大春故意逗鳴生。 三 張倩正推着爺爺從第二醫院經過賢孝禮,大春趕緊過去問:“張倩,週日去醫院有大夫麼?” 張倩說:“我給我爺爺打針去了,有點發燒。昨天開始打的,要打三天。” “我還說過去看看爺爺那,我幫你推吧?”大春過去幫忙。 爺爺似睡非睡的迷瞪着眼睛,精神並不是很好。大春沒敢打招呼怕吵到爺爺。 “謝謝你了,真不用了,我爸媽他們都在家。” 大春明白張倩的意思,只好作罷。 鳴生見大春跟張倩那麼近,等張倩推着車走遠,笑着說:“剛你還擠兌我,我看你也不是老實孩子啊。” 大春見鳴生蔫蔫的還挺不饒人,就笑着解釋:“什麼對什麼啊?我說鳴生同學。我休學時是張倩爺爺給我輔導的繪畫,現在看見了,我能不幫忙麼?你想到哪兒裡去了?” 鳴生斜楞着大春:“還解釋,有意思麼,你?” 四 大春和鳴生走進西絨線衚衕,快到四川飯店時,見鋼絲手挽着一個胖的能裝下他們倆的外國人從四川飯店出來。 遠遠地她也看見了大春和鳴生迎面過來,她假裝沒看到,用英語跟老外說着,笑着,有時手舞足蹈的比
划着,看上去交流起來並不困難。 大春說:“看見沒,這才叫本事!這是我見到她和第三個老外了,怎麼一個不如一個了,什麼眼光啊。” 鳴生說:“聽說鋼絲一心要嫁個外國人,目的是出國。” “出的去麼?”大春表示懷疑“需要使人勤奮,這主兒,天天往北京飯店門口跑,手裡拿着一本北京旅遊英文導遊書,免費給老外當導遊,爲的就是練習英語口語。”鳴生接着小聲跟大春說着他聽街坊傳鋼絲兒的八卦:“外國人哪兒能虧待她啊,人家興給小費,所以你看鋼絲兒,如今鳥槍換炮了!” “嘿,鳴生,你蔫唧唧的還知道的挺多啊!”大春說 “這事兒誰不知道啊,也就是你整天畫畫兒不出門吧。”鳴生說 “其實我也知道她經常帶外國人,但是沒想到有志者事竟成,還真能聯繫到外國人。說起來也挺逗的,鋼絲跟老外混熟了就往我們院兒妞兒家帶,她不敢往她自己家帶。爲這事妞兒奶奶說妞兒整天竟招不三不四的來。好像妞兒也挺煩鋼絲這樣辦事兒的。” 大春接着說:“聽妞兒家老奶奶說,鋼絲自己跨國婚姻介紹所登記了,把聯繫地址就寫在我們院,由妞兒代轉。你沒看見我們院那,成聯合國駐京辦事處了,哪個國家的信都有。還別說,鋼絲挺大方,郵件由妞兒幫着保存,郵票嘛也從來不在意,所以,歸、歸……嘿嘿,歸我了。” “歸你?”鳴生問 “嗯,歸我。”大春得意的笑着。 鳴生說:“你在裡面還插一槓子啊?!” “你這是怎麼說話那,我們全院爲她接收信件,郵票對她沒有意義,她認的是寫信的人。”大春理直氣壯地說。 “這事兒鋼絲知道麼?”鳴生問 “不知道。”大春如實說 “妞兒知道麼?”鳴生又問 “我覺着妞兒那肯定知道啊,信封上沒有郵票啊。只不過她心思不在上面,她想着怎麼能趕緊搬出去自己住。” “她搬的出去麼?她奶奶管的那麼緊。”鳴生對妞兒的奶奶早有耳聞。 “主要是老奶媽重男輕女比較嚴重,妞兒借上學住校就不想再回院子裡住了。”大春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