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春看見妞兒在延慶插隊的姐姐回來了。接着，是妞兒在順義插隊的叔伯哥哥也回來了。 哥哥、姐姐請假回來都是爲了複習功課準備參加高考的。 妞兒家堂屋放着一個大圓桌，圓桌上方是一個八瓦白熾燈。 妞兒這回有哥哥、姐姐陪着複習感覺特別高興。 這幾天妞兒姐姐常把自己的閨蜜青帶回家湊在圓桌上一起復習，奶奶心裡不高興了，青看出了眉眼高低。 這天過來手裡拎了一個小醬缸。“奶奶，這是我爸爸單位醬菜用的小缸，我給您拿來一個，您醃菜用吧。” 奶奶笑了，說：“哎呦，謝謝你爸啦！去吧，她們在屋裡學習那。” 青想把奶奶哄高興了，就不會因爲她過來湊熱鬧爲難妞兒的姐姐了。 妞兒感覺青對數理化根本不摸門兒。就像她自己一樣，有時候怎麼琢磨都弄不明白。青也是因爲一個化學方程式，翻來覆去的問姐姐，一個勁兒的問爲什麼？ 姐姐給她左講、右講就是講不通，一下子就火了，姐姐像老師一樣當着哥哥和妞兒的面，“啪！”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怎麼那麼多爲什麼啊？背下來行不行啊？” 青掛不住了，僵硬的笑着，慢慢站起身，灰溜溜的離開了妞兒家，還小聲說着：“你別上火，彆着急，我這人腦袋木，我回家自己慢慢想想再找你問。” 妞兒看不下去了，等青走後說：“姐，你當着我們面那麼說青，多讓人家下不來臺啊。” “她不自己看書動腦子，你也看見了，我跟她這麼耐心講一個多小時了還不會！沒事兒，她明
兒就沒事兒了。她真不是學習的料。”妞兒姐姐說 “我覺着只要努力就能成功。”妞兒說 “那可不一定，妞兒。如果說刻苦就能成功，那就沒有個性可說了。”姐姐說 哥哥在一旁笑嘻嘻的說：“天生我材必有用，沒有大用有小用。我看青就是練武術的材料。” “你是說青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妞兒問 “嘿嘿，我可沒這樣說，你問你姐我說的對不對。”哥哥說 “還別說，哥你說的真對，青在北京市中學生武術比賽，單人項目獲了二等獎。”姐姐說 果然，第二天青又來了。她像告饒一樣跟妞兒姐姐說：“我真不想看書了，你別在我這裡瞎耽誤功夫了，我也沒有那麼高的志向，我還是回村裡幹活去了。” 妞兒姐狠狠的瞪了青一眼，說：“那我跟你回去吧，我也不想考試了。” “別呀，我是真不會，你學習那麼好爲什麼不考了？”青問 “我覺着我複習也來不及了，考不上還不夠丟人現眼那。”妞兒姐姐說着跟青收拾書包出院門逛大街去了。 二 妞兒跟着學校複習感覺特別吃力，每天老師都會下發一套模擬試卷，限時做，之後就是分析、講解卷面。 妞兒永遠跟不上這個節奏。 往往是剛做到三分之一，老師就宣佈時間到了。 妞兒還都沒有來得及看後面題，就不得不放下，跟着老師走下一個分析環節。 妞兒雲裡霧裡的把老師講的似懂非懂的內容囫圇吞棗的全部記在卷面上，生怕落下一星半點的內容，總想着回家再理清頭緒，然而，往
往事與願違。每天放學後已經是九點多鐘了。最後只好一疊一疊的堆在圓桌下面，再也沒有空去回看了。 一天的緊張複習妞兒已經感覺大腦不運轉了。每到這個時候，妞兒就喜歡拿出日記本隨便寫點什麼。 妞兒往日記本上寫東西的時候，感覺一切都放鬆了。沒有了x和y，沒有了電能和勢能的困擾，沒有了原子，離子……她渴望這樣靜靜的坐在燈下，漫無目的的往紙上寫字，那些字在寫出之前，她永遠不知道應該要寫什麼……她發現，越是在各門功課複習緊張的時候，她越對漫無目的寫字感到興奮…… 三 哥哥喜歡到圓桌下面翻看妞兒堆在那裡的複習卷子。因爲，妞兒在卷面上都詳盡的把當堂老師對這個題的解法記錄了下來，老師的話一字不漏的寫在上面。 哥哥最後索性把所有圓桌下的複習卷從後往前，邊看邊做。 哥哥誇妞兒道：“妞兒，你肯定能考上大學了，你看你的筆記多具體詳細啊，我都能想象的到當時你們老師怎麼講的這道題。” “哎呀，就是亂，我不會記筆記。”妞兒說 一天哥哥問：“妞兒，你看這道題，這條輔助線是怎麼加的？我怎麼沒找到依據。”哥拿出一道幾何題，妞兒看着題，半天想不起來自己是不是見過這道題，卻實實在在自己在上面詳盡的做了批註。 哥哥見妞兒一臉茫然，笑道：“妞兒，怎麼你筆記記的那麼詳細竟然還說沒見過呢？ 妞兒感覺特別尷尬：“哥，我記下了，但是跟青一樣，一點兒也不懂，好像也沒有時間去弄懂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