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展一個懶腰,姚嬛秀起身就往胥王府後花園行去。
冬薔躡手躡腳跑過來伺候,對姚嬛秀道,“王妃,瞧,那裡是有個木頭架子鞦韆,是王爺一大早親手搭建的,你快坐坐,看看好用不好用。”
“是呀。”羋桃看看沫兒,沫兒也看看羋桃,她們都心底頭爲她們家小姐高興。
看來,胥華也真的挺有心的呢,要不然他不會給自己做這麼多事吧。
姚嬛秀剛剛坐下來,就覺得挺受用的,鞦韆墊子的是蒲草,軟綿綿的,一點兒也不膈應。
看他昨晚上對她如斯粗魯,看來,他的靈魂深處還是屬於一種極爲小心翼翼的男人,要不然,也不會如此考慮周到。
“王妃,王爺說他一會兒還要帶你入宮呢。”
羋桃過來,對姚嬛秀道,“途中應該會餓,要不然現在用點早膳?”
“王爺呢?”姚嬛秀心想他這麼大早現在在做什麼?
“方纔王爺做好鞦韆架子,就馬上與薛統領在書房之內商議要事…”沫兒拿着一盤點心過來,是這個時節的桂花米糕,剛剛蒸好的。
趁着早膳還沒有開始,姚嬛秀先取一塊,放在口中細細咀嚼,“恩,相當軟糯,你們也吃吧。”
羋桃,沫兒,冬薔和紫苑便不客氣,爭先恐後得各拿一塊,生怕落了後乘,事實證明,今天早晨的桂花米糕相當好吃,又桂花的鮮甜,也有粳米的甜香,兩者相得益彰。
夜胥華雙手負着,走了過來,眉宇一軒,端得是一副翩翩濁世佳公子的模樣兒,“隨本王入宮,面見父皇母后。”
今日乃是新婚第一日,按照大齊皇朝王室的禮制,姚嬛秀身爲胥王妃,是該隨胥王去宮裡一趟,正式見過皇上公公和皇后婆婆。
這是規矩,無人可以逾越。
“爺,吃點東西吧。”姚嬛秀知道男人一定沒有吃過多少東西。
“不吃了,入了宮,父皇母后恐怕早已準備好宮宴。”夜胥華懶洋洋皺了一下劍眉。
弄得姚嬛秀肚子裡頭膈應一聲,這個男人,怎麼沒有跟自己說呢,眼下怕是沒有多餘的東西去對付宮宴上的那些個好吃的。
就要姚嬛秀出胥王府,準備踏上通往大齊皇宮的馬車之時,相國府一個小家丁跪倒在姚嬛秀跟前,“二小姐,宇軒少爺怕是不行了,您還是回去看看吧,他…他真的不行了…相爺…老太君都在等您回去呢…”
宇軒?
姚嬛秀深深一怔,怎麼到這個節骨眼就出這樣的事,姚嬛秀馬上跳下去馬車,凌凌目光,越過那小家丁的頭,“本宮弟弟到底怎麼了?”
“小姐…王妃娘娘…您還是回去看看吧…”
小家丁跪倒在地上,緊張個不行,額頭上豆大的汗珠瘋狂得涌冒而出,是個人,都看得出此間事態嚴重。
“罷了,你還是先回去吧,本王進宮跟父皇母后說明原委,晚些也過去相國府邸。”
夜胥華立馬打發穆辛公公
準備妥當,王妃未曾出席,雖然說有違大齊禮制,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事出從權,夜胥華想着得是父皇一定會深明大義的,不過母后就難說了…
宮宴之上,羋廣淑後見只有胥王爺一個人前往,未等重明帝表態,她就已經坐不住,“胥王,爲何唯獨不見胥王妃呀,身爲我皇族新婦,怎可如此逾禮呢?”
很明顯,皇后娘娘是想要找茬,姚嬛秀沒來,就是不合乎禮制。
“可能是妹妹睡得太懶,皇后娘娘,切莫怪罪嬛秀妹妹呀。”所在夜傾宴太子身邊的側妃姚幽浮,拂袖輕輕一笑,態度曖昧,眼底浮現一抹狠辣。
“放肆…”羋廣淑氣得青筋都爆起來,“新嫁的媳婦,落地的孩兒,真是不打不成材,民間是如此,我泱泱天家應該更是如此纔是…真是豈有此理…皇上…您看…”
羋廣淑後這是打算將怒火蔓延至重明帝的身上,可惜,重明帝終究不是他,“皇后,或許胥王妃有什麼緣故,所以不能來,是吧,胥王?”
“是,是,多謝父皇體恤,王妃半途因家中有要事,所以不能來。”夜胥華對重明帝略微拱拱手。
重明帝拂袖,並不多說什麼。
只是眼下,氣煞姚幽浮,那春風坡埋的那些炮仗炸藥,炸了一個通透,卻炸燬轎子之中的一個稻草人,人家姚嬛秀還是活生生得在胥王府呢。
夜太子深深看姚幽浮一眼,姚幽浮更是拘謹得坐着,顧着喝茶。
胥王爺坐了一會兒,也就離開宮宴。
重明帝這一次倒也沒有怎麼生氣,倒是羋廣淑後,直到夜胥華出了宮廷,她的臉色仍然充滿着陰鬱憤懣。
姚嬛秀聽林姨娘說宇軒弟弟,他是從晨暉院後面的一棵大樹摔下來,他的手都脫臼了。
姚嬛秀查看一下,的確如此,更爲驚怖的是,姚宇軒弟弟的手臂還有一道劃痕,這道劃痕極深,都露出裡邊的經絡和骨頭,看上去相當駭人!
老太君和相國面面相覷,並不知道該怎麼辦。
眼眶微微紅的老太君,走到姚嬛秀身側,對姚嬛秀道,“嬛秀,快救救你的宇軒弟弟,方纔府醫來瞧過,傷口太深了,你父親已經去往宮中請太醫了。”
“不必。我能顧醫治好的,祖母,您老人家放心吧。”
姚嬛秀檢查一番宇軒弟弟的傷口,看上去是挺害怕,不過也不妨礙,立馬叫羋桃和沫兒兩個丫鬟前往府醫那拿一些藥物。
林氏擦着眼淚,宇軒少爺是她的命根子,她深信嬛秀能夠醫治好,再說,平日裡,姚嬛秀是那樣疼愛宇軒,這一次,一定會盡一切力量來醫好他的呢。
“哎喲,可真夠可憐的呢,宇軒可是相爺的命根子,可千萬不能死的呢,若是死了,我們姚府可就絕後了呀!”
某個女人尖銳的哭聲,很是讓姚嬛秀反胃,此人,不必多說,自然是相國大人新娶進門房的鎮國公府的幺小姐,端木臻珍的小妹,端木虞。
凌厲的眸光狠狠掠到她身上,似乎姚嬛秀要給予對方一個警告,“你又
是誰?我們相國府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插手?!”
這話兒着實刺痛端木虞,端木虞驟然間就哭得梨花帶雨的,“我…我…我不知道哪裡惹怒了王妃娘娘,王妃娘娘要這般不待見我…”
端木虞嫁過來,還沒有多久,就已經學會恃寵生嬌那一套,府中上下哪一個女人,能夠吃得了她的。
“天吶,宇軒這個樣子,可怎麼辦呀。以後若是落了個殘疾,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我的天吶…我的天吶…”
端木虞繼續大喊大叫,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爲是端木虞自己的親生兒子受了傷,相國站在一邊,神色微斂,面容嚴肅,老太君則是帶着某種輕蔑之意凝了凝端木虞,也不說什麼,只是當那目光落在宇軒少爺身上的時候,滿滿的憐惜,滿滿的寵溺。
如今姚宇鋒被關押在京都府大牢,相國府上上下下,可以倚仗的男丁,就只有姚宇軒和姚宇初,姚宇初還太小,所以,暫時間,姚府上上下下都將希望寄託在姚宇軒少爺的身上。
這個道理,端木虞自然知道,所以她以爲自己這般鬧騰,倒是能夠顯出她身爲相府嫡母之仁德,誰知道,如此一來,卻是招來許多厭煩,至少姚嬛秀已經不喜歡她,再也不喜歡看她們端木一門繼續在相府倒騰。
“消停吧!宇軒弟弟是林姨娘的親生兒子,夫人這麼哭着喊着,不合適吧。”
姚嬛秀一個凌厲的眼神飛過去,端木虞驟然間怔住,她沒有想到姚嬛秀的眼神竟如此凌厲,她一直不相信一個小小的庶女竟然會害得了大姐,如今看來,端木虞卻是相信了。
忽然間,端木虞兩隻手飛撲至姚嬛秀的身側,似乎要將姚嬛秀狠狠掐死一般,“姚嬛秀,你這個賤人!若不是你!宇軒小少爺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一定是你!一定是你!”
“這不關王妃娘娘的事!夫人別弄出是非!”林姨娘跑過來,護住自己唯一的兒子宇軒,真是可笑,宇軒明明是從樹下掉下來的,那樹底下,也不知道是誰藏了一個鐵圈子,所以宇軒從樹下墜落之時,就把手臂弄傷,現在還露出一大片的骨頭出來。
再怎麼說,林姨娘纔是姚宇軒少爺的生母,不論如何,也跟端木虞沒有關係不是麼?
真是貓哭耗子假慈悲,林姨娘發現大夫人端木臻珍還不算是噁心人的,這個此間的端木虞就越發令人作嘔!
“端木虞!宇軒明明是從樹下摔下來的,你怎麼好怪在嬛秀身上,你以爲大家都是瞎子嗎?”
老太君實在看不過眼睛去,這個端木虞也未嘗太會做戲!哼!兒子姚科晟果真又娶了一個狐媚子充作繼室填房,想必這姚府家宅以後定無寧日!
“老太君…妾身好歹是府中嫡母,妾身早已將宇軒看做親生,嬛秀現在雖然貴爲王妃娘娘,可是…可是大姐生前就曾對妾身說過…嬛秀是摘星…是我姚府的喪門星…嬛秀一回來…宇軒少爺就遭到這樣的事,難道我說了,還是錯了麼?”
端木虞繼續哭哭啼啼,哭得無不令人傷心動容,端得是一副好嫡母的做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