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可以看到相國的臉完全氣炸裂開了一般。
姚科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的女兒們,總是會出一些家門不幸的事情,還當着這麼多位殿下郡主們的面。
“說…到底…到底怎麼回事?!”
姚相走過來,兩顆眼珠子猶如箭矢一般,扣在姚幽浮身上,“你說!”
“父親…”
姚幽浮淒厲一聲,從夜太子懷中掙脫開來,眼淚就不斷得涌動,“父親,女兒…女兒不知道啊…錦繡妹妹上我暖閣飲茶,那些賊人們就進了院子門…”
幽浮大姐依舊端得大小姐的氣度,就連嬛秀看得也不忍心轉移去目光,真是端得上一個好嫡女的姿態呀,縱然毀了容貌,縱然脫離不開此間干係,仍然使自己看起來是天底下最最無辜的人兒。
殊不知,姚幽浮大姐上一世不知道騙倒了多少人,包括姚科晟相國,包括她姚嬛秀,以及所有的人。
“大姐可一定要說清楚,那些賊人們是如何進了院子門,難不成大姐的沁芳暖閣是任憑人隨意進來的莫等下人院,誰都可以進來得?”
嬛秀脣角勾起一抹好笑的意味,旋兒冷凌凌得看着大夫人,“母親,你竟害得大姐失貞,母親你這個相國夫人當得也實在是失職。哎…女兒也不想幫你在父親面前幫你求情了。”
哼,你這個小蹄子,倘若沒來搗亂,她端木氏已經笑着念哦米拖佛了,可惜啊,大夫人知道,姚嬛秀不是省油的燈籠,她竟然鐵口污衊姚幽浮失貞潔。
引得一旁的夜太子也在暗暗懷疑姚幽浮是否失去貞潔,女人失貞乃是大事,若是姚幽浮真的如同姚嬛秀所言,那麼以後,夜太子絕不會娶一個失貞女子做太子妃的!
因爲,心高氣傲自尊心又極爲強烈的夜傾宴,絕不容許自己深愛的女人會是這樣,再說了,娶一個失貞的女人作爲未來的太子妃,不日等夜傾宴登上皇帝寶座,擁有一個失貞皇后,是大齊的恥辱,夜傾宴可不想讓這樣的悲劇發生,他也不會讓天下萬民有取笑他的機會和資格。
夜太子眼神漸漸黯淡下來,被姚幽浮看在眼底,姚幽浮知道,夜太子想必已經相信姚嬛秀那小賤人的話,若是沒有全部相信,只怕也是信了兩三分。
跟夜傾宴在一起,姚幽浮太瞭解這個男人的脾氣和秉性,夜太子猜忌之心極重,只要被他懷疑上了,那麼沒有也就變成有了的。
眼下,姚幽浮一定失口否認自己失去貞潔,姚幽浮驚慌得掃向姚嬛秀,掃向衆人,反駁姚嬛秀的話語,“不不不!那些賊人並沒有把我怎麼樣!我的清白並沒有受損!”
“大姐,真的沒有麼?”
嬛秀裝作一副極爲擔心幽浮大姐的樣子,旋兒對相國大人說道,“父親,幽浮大姐定然是在顧忌那些賊人們!這樣的賊人們一定要抓出來嚴懲纔是!”
對相國說完這一句,姚嬛秀又故作苦口婆心一般,當着衆人的面,彷彿事事在爲幽浮大姐做考量,“大姐,你別怕,你一定
要說出來呀,連錦繡妹妹都被賊人給凌辱了…你怎麼可能會完璧?大姐,妹妹知道你是爲了相國的名聲着想,可是,抓出幕後兇手,乃是重中之重,不可因小失大,知道嗎?”
當着被一個區區庶妹這般教育,這般數落,姚幽浮想死的心都有了,可是現在,她還能夠說什麼言語來反駁,姚幽浮感覺到自己內心深處深深的絕望,因爲姚幽浮可以感覺得到,夜太子彷彿一眼再也懶得看自己了。
這,可是一個極爲嚴重的打擊信號啊,姚幽浮這輩子,最愛的人莫過於夜傾宴太子,如果太子不要自己,那麼太子妃之位別想了,日後母儀天下的皇后娘娘之位,更是成爲奢望!
天吶…姚幽浮的心在滴血,一滴滴得無聲得在心底流淌着,姚幽浮最後一次,要進牙關,“不!我沒有失貞!我沒有失貞!那些賊人們闖進來時,我是預先躲起來的…”
這話激盪起千層浪,至少此刻的四姨娘上官氏,對姚幽浮的一番言辭,深深得恨之入骨,上官姨娘心想,既然姚幽浮想着預先躲起來,爲什麼不叫錦繡一起躲藏呢,姚幽浮只顧着自己,卻讓錦繡一個人遭受那些賊人們的凌辱,這個姚幽浮到底有多歹毒。
不能怪上官姨娘會作如此之想,因爲在場所有人聽到姚幽浮,也都是這麼想的。
大夫人大姐以爲自己聰明,卻幻想將全天下當傻子,可到最後,最傻的人,卻是大夫人和大姐自己!
真是可笑!
嬛秀嘴角暗暗抿出一絲冷峻的笑意,正是因爲看到夜太子臉色已經黑得猶如烏鋼一般,她才選擇繼續添油加醋,“大姐如此肯定,那麼試問,誰能作證呢。”
“作證?作證…作證…”
姚幽浮環視一下左右,當時那些賊人闖進來,第一時間就衝着姚錦繡,以及兩個丫鬟新茗新妝撲上去,上房裡頭加上幽浮自己,一共就四個人,其他三個人遭受賊人侮辱,就幽浮一人倖免於難,問題是,哪有什麼人來作證的,那些作證之人證通通都倒在賊人的胯下,哪裡還顧得上自己。
少頃,姚幽浮腦袋轟鳴了一般,旋兒這才深深得知道,原來姚嬛秀這個小賤人蹄子說這些話,不過是挖坑,然後讓幽浮自己跳下去罷了。
毫無疑問,姚幽浮上了當,夜太子上了當,相國上了當,大夫人上了當,在場所有人無不上姚嬛秀預先挖好的坑跳下去。
現在,該是裁決的時刻終於來了。
姚嬛秀清冷的聲音,響徹在沁芳暖閣之上,聲音極爲恭謹得對相國大人說道,“父親!爲了幽浮大姐好!請父親讓老嬤嬤們來給幽浮大姐檢查一下,是否依然擁有完璧之身。若是依然還有,縱然是好的,若是沒有…還望父親一定要追查那賊人身後的幕後黑手,以做懲戒,爲幽浮大姐,錦繡四妹討一個公道啊。”
小賤人嘴巴上邊說的好聽,大夫人肺都氣炸,這個姚嬛秀當着衆人面,明面上是爲幽浮好,讓相國出馬,讓老嬤嬤查出來仍舊是完璧還好,若不是完璧之
身,豈不是面子丟大了?
再說,大夫人知道一個連相國都不知道的秘密,那就是姚幽浮早已委身夜太子,所以,早已根本就不是完璧之身,以非完璧之身被凌辱,更是查不出是否曾被那些賊人們侵犯過。
“好,就按照嬛秀說的,去執行吧。”
姚科晟不知道爲何,他竟然選擇相信二女兒姚嬛秀,也許,可能,或者是在相信姚嬛秀。
此話一說,大夫人嚇得癱軟在地上,結結巴巴,什麼話也不會說了。
做這件事情之前,姚相國還是極爲客氣得將今日前來參加嬛秀生辰宴的殿下郡主們,請到後花園去,他姚科晟不會讓旁人知曉相國府內宅的醜事。
庶女出醜,已經是他姚相可以忍耐的底線,如果相國嫡女出醜,肯定是要貽笑大方的,到時候,他姚科晟還要不要做人呢。
相國府老嬤嬤們可是多年老人,暗暗得,領着姚幽浮進入內臥,沒有多少工夫,就沉着一張老臉子出來,相國無須去問,就很快明白,只怕女兒已經絕非完璧了呀!
天吶!
今天因爲賊人闖院,兩個女人遭受凌辱,全然沒有了完璧之身!
饒是如此,姚相國也不能發作,一發作就完蛋,豈不是被所有人知曉姚幽浮已非完璧。
對外宣稱姚幽浮的完璧之身還在,這向來是相國父親的做派,姚嬛秀太清楚父親會這麼做,只不過以後,恐怕姚幽浮大姐恐怕是要徹底失去相父的寵愛!
相國讓姚幽浮無事不準出沁芳暖閣,說好聽一點,生怕姚幽浮長女再有什麼損傷,實際上卻是禁足,永無期限的禁足!
至於姚錦繡,相國已經連夜派人打發家廟去。
任憑上官氏如何乞求相國,相國依舊黑着一張臉皮兒,只是扔下一句話:避避風頭也沒有什麼不好,去家廟總好比去庵堂裡做姑子強。
可四姨娘上官氏知道,這去了姚府家廟,只怕比去庵堂裡還要悽慘,庵堂裡還有那些尼姑們一起作個伴,家廟卻是什麼人也沒有,更不準帶一個丫鬟。
夜太子心中很不是滋味兒,匆匆回去太子府。
姚嬛秀知道,對姚幽浮的猜忌和懷疑,已經深深刺痛夜傾宴的心,他會如斯表現,很正常!
至於夜胥華二王爺,臨走時,卻對嬛秀極爲曖昧得笑了兩聲,那聲音直到現在還依舊迴盪在嬛秀耳畔,“嬛兒,你好樣兒!心思夠細膩,出手也夠絕!本王很欣賞你!”
這樣的話,不禁讓嬛秀面紅耳赤,爲什麼自己做什麼都瞞不住胥王爺的眼睛,難不成他真的是自己肚子裡頭的蛔蟲麼。
姚嬛秀正坐在院中秋千上飲茶,卻聽得羋桃走過來,俯身對自己說道,“小姐,上官姨娘來了,要不要讓她進來。”
“不用,她已經進來了。”
姚嬛秀看着兩顆眼珠子紅腫如同核桃的上官氏倚門而泣,心裡暗暗思量,只怕上官姨娘這是衝自己爲她的好女兒姚錦繡求情來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