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父親!母親靈堂焚燬!一定是姚嬛秀這個死賤人縱得火!”
姚幽浮無法接受相父一味站在姚嬛秀那邊,跪在地上,她發誓今天晚上,一定要說動相父對姚嬛秀做嚴厲的處罰才行!
靈堂被毀,那火勢越來越大,只怕母親的遺體都被燒焦了,姚幽浮欲哭無淚。
無緣無故說她縱火,證據呢,人證呢?
勾脣微冷,姚嬛秀冷冽的目光猶如皎潔清霜狠狠晙着姚幽浮,“大姐!都到這個時候!你還罵我是死賤人?我是死賤人,那你是什麼,死去的母親又是什麼?”
話外懸音自然是一家子都是賤人,死去的大夫人端木氏更是超級無敵大賤人,難道不是嗎?
姚嬛秀狠戾質問,卻是叫當場衆人忍不住深深怔一下,包括此間的幽浮三舅母,衛夫人。
她實在是太不聰明,此話一出,豈不是自己搬起石頭來打自己的腳?
姚科晟大失所望,以前他還挺看重這個大女兒,不論是外貌還是修養,都是一等一的,要不然也不會輕易得享譽華京第一美人這樣的稱號。
可惜啊,空有美貌卻無相對應的智商,就這一點,姚嬛秀二女兒足可以將她甩個八九十條街的。
爲何姚幽浮一天天看起來不如嬛秀,這到底爲什麼呢?
難道這麼多年來的培養,全都付諸東流嗎?
姚科晟心痛啊,那一雙濃濃的臥蠶眉皺着冷絕的紋,“幽浮!你這個不孝女兒!給本相閉嘴!”
這裡父女陷入爭吵,那邊丫鬟們陷入一片忙亂之中,靈堂火勢太大,很快靈堂化爲烏有。
姚福管家清點之後告知相國,“相爺…大夫人的屍身已經變成一堆骨灰,還有,浣芬和新妝,她們兩個被活生生烤成燒焦的黑骨架…”
“母親…”
姚幽浮心中狂震,她帶三舅母來,就是想要好好看一看母親的屍首,看看能否從中找到疑點來說明是姚嬛秀下的毒手,如今只剩下一堆骨灰,還怎麼看。
衛夫人緊緊抓着幽浮的手,“幽浮別太傷心!事實都已經這樣!不管是不是嬛秀做的!都已成事實!反正是與不是!相爺都不會追究嬛秀的!”
“衛夫人是什麼意思?”
姚科晟看向衛氏,“這是我們姚府家事,還望衛夫人無須插手罷,還有,你有何證據說明是嬛秀做的!你當真以爲本相不明白你話中涵義嗎?”
“這……”
衛氏萬萬想不到,相國一點面子也不給,竟然這般當着衆多下人的面,來反駁他,她好歹也是跟姚科晟沾着一點親帶着一點故,怎麼會如此被下面子。
這一回,姚幽浮是徹底對相父死心,以前母親還在的時候,相父就將寵愛轉移到姚嬛秀身上去,如今母親一死,只怕以後,這偌大的相國府,就是林姨娘和姚嬛秀這個死賤人的天下了。
細細想來,她姚幽浮如何能心甘情願接受這樣的安排?
她姚
幽浮纔是相國最寵愛的女兒,她纔是相府的嫡女,沒有之一,難道不是嗎?
可是爲什麼一切都改變了!
姚嬛秀的眼眶也擠出幾滴眼淚,很是傷心欲碎的模樣兒,看着姚幽浮和衛氏,“大姐,三舅母,母親慘死,到最後淪爲一柸白骨,嬛秀也是極爲傷心的,我和幽浮,可都是母親的女兒呀!試問,母親這樣了,我作爲女兒的,怎麼會不傷心,怎麼會不難過呢,所以你們別想把我想得那樣不堪。縱然大夫人以前害我們庶系姐妹那樣,可嬛秀心想着,我們終究是一家人,應該和和睦睦纔是。”
“嬛秀,你纔是我的好女兒。”
聽到此話,姚科晟相當之感動,看着二女兒柔若無骨,聲音懇切的模樣,比起囂張跋扈的大女兒姚幽浮來,更增添幾分好感。
從而相比之下,姚幽浮顯得無比兇蠻霸道。
只要身爲父親的,都希望自己的孩子乖巧順從,更何況他姚科晟還是當今大齊的左相,位高權重,倘若因爲家中起內訌,影起得不好家聲,可是要影響他在外的名聲,影響仕途經濟的,這一點,姚科晟甚是討厭姚幽浮無理取鬧。
“父親!你太狠心!太狠心了!”
姚幽浮眼眸深處的眼淚,一滴一滴往下掉,“母親死了,你竟一滴眼淚都沒有流下,若是母親亡靈有知,知道你如此刻薄寡情,不知道她晚上會不會來找你!”
“胡說!你這個小畜生!該死的小畜生啊!我養了你這麼多年!你竟然如此不懂事!你太傷我的心了!畜生!小畜生!”
怒急的姚相,可是什麼都能做得出來,一隻腳就狠狠踹向姚幽浮的心口,踹得極重,令姚幽浮嘴角抿出一絲猩紅色的血絲來。
看到這樣的一幕,姚嬛秀心中好生痛苦的呀,自己不費吹灰之力,就這麼看着相國父親懲治大姐,還把大姐踢出血來,真真是好玩的呢。
一同陪姚幽浮跪下來的新茗,她所幸跟了姚幽浮前往姚府家廟,要不然葬身火海的那個人,便不是新妝,而是輪到她新茗。
新茗淚水狂涌着哭道,“相爺,相爺別打大小姐呀,大小姐因早產所以身子虛弱得很,您再這樣,是將大小姐往死裡逼的呀!”
“賤丫頭!本相教訓女兒,何嘗輪到你來插嘴!”
姚科晟狠戾的目光掃過姚福,“你知道怎麼做了。”
“是的。相爺。”姚福命令幾個家丁們上來,將新茗拖走,大小姐在家廟早產,這件事情,相國好不容易嚴禁下人通風傳話,全是爲了保住相府門風,誰知,新茗這個賤丫頭竟然給說出口。
就連衛夫人也是極爲震驚,忍不住想要知道,與幽浮珠珠胎暗結的背後的那個男子到底是誰。
“大小姐,救我呀!救我呀!大小姐…”
拖走之前,新茗丫頭極力向姚幽浮求救,可惜姚幽浮她實在是無能爲力,相國的命令,從來沒有誰敢違背,這原本屬於秘密,可惜啊,新茗卻說出來,她不得
不死。
誰讓相府內宅的小丫鬟們向來是命如草芥的呢,因爲就算是庶女,命運恐怕也好不到哪去。
若不是嬛秀懂得崛起,恐怕該死的人便是她自己了,可前世已經死過一次,這一世,她絕不會那麼傻。
今日,姚幽浮回來的好,就讓她在相父哪裡,徹底斷絕相父對她的寵愛!
“大姐在家廟早產,天吶,大姐你沒事吧,身子可好些沒?母親不在了,外公更是離開人世,你可保重自己的身體。”
背過身子去,姚嬛秀拿唾沫抹在眼睛上作眼淚,然後又哽咽得哭道,“大姐,你曾經懷的嬰兒,想必是那些潛入沁芳暖閣的賊人的吧,天吶,原來你真的被玷污了…天吶…大姐…你的命怎麼這樣苦啊…這樣夜太子還能娶你嗎?大姐啊…你這樣以後還怎麼嫁給太子,日後當個高高在上太子妃。”
是了,高高在上的太子妃,恐怕姚幽浮今生今世別想了,姚幽浮此番就是地上的一灘爛泥,要多噁心就有多噁心。
姚嬛秀故意這樣說,就是爲了提醒相父,姚幽浮這個不爭氣的大女兒已經不值得他利用,他要利用的人,應該是自己纔對。
世事可悲就在這裡了。
只有你被人利用,才能夠真正體現出你的價值,兩世爲人的姚嬛秀太清楚明白其中奧秘。
“你母親的喪失,本相自然安排,你,還有錦繡,連夜滾回姚府家廟吧。”
姚科晟言辭厲色,口水都吐了不少出來,“今生今世,沒有本相的傳喚,你們二人休想踏入相國府半步,否則,本相定要打斷你們的雙腳,聽見了嗎?”
完蛋了,這一生算是徹底完蛋,夜太子再也沒有對自己像以往那般溫柔熱情,相父這邊更是鄙夷嫌棄她,想到這裡,姚幽浮想死啊。
虧衛夫還能夠故作得了冷靜,她冷冷得眸子猶如會射出毒蛇的毒液一般,時不時掠過姚嬛秀的身上,旋兒將幽浮重重得摟在懷中,安慰着,“幽浮沒事的!大不了,你隨舅母回鎮國公府。”
“衛夫人!本相再三警告於你!此事與鎮國公府沒有干係,是我相府家事。如果衛夫真的要管,可就要怪本相不講道理了。”
姚科晟扔下一句話,卻叫衛夫人怯懦怯懦得推開。
姚嬛秀心中冷笑,不屑斜睨得這衛氏,看起來,這個三舅母是想要盡一切力量保着幽浮大姐,可惜這個世界上又怎麼會有這樣便宜的事?
“大姐還是好好得在家廟調養身子,到底華京相國府不適合大姐呆了,繼續呆下去,徒給父親大人下面子不是?”
姚嬛秀似在爲姚幽浮着想一般,“再說,我想大姐也不希望被人日日取笑的吧。”
“你……”姚幽浮咬牙,卻無可爭辯,姚嬛秀說得句句在理,沒有半句逾越。
此刻的姚幽浮甚至有些後悔,當初爲何要委身太子,若沒有委身太子,就不會今天這等局面,恐怕太子依然會對她如珠如寶,可惜現在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