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蕭無奈的認命,爲了避免牀上那小女人,再來剛纔那一下,他急速的岔開話題,“嫵兒,你這傷好得有些離奇啊,分明都斷了氣,居然又活過來了。”
嫵兒瞪眼,“你這話什麼意思啊?合着你那麼盼望我死?能活過來就是好的,你管它離奇不離奇?”
“你去鬼門關走一圈,脾氣見長了?”焰蕭大手一覽,將小女人攬入了自己的懷中,摟着她的腰,迫得她仰頭望向了他。
嫵兒坦然,“我就長脾氣了,誰讓你說我是你心尖上的人。”
說着,嫵兒笑了起來,哪有半分生氣的樣子。
焰蕭卻是沉聲道:“之前是看你快要死了,故意說那些騙你的。你怎麼可能在我心尖上?”
嫵兒撇嘴,捏了捏焰蕭已經腫了的眼圈,又抹了一把他眼角未乾的淚痕,“那你哭啥,不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嗎?”
小女人斜着瞟着焰蕭,焰蕭發現,他竟是嫵兒吃的死死的。輕笑着搖頭,他說:“逗逗你,其實我喜歡柔情似水的女人,想你收斂收斂脾氣。”
“哦。”嫵兒懂了,“那就是說,喜歡錶面上對你柔情似水,像鈺蘿那樣,背地裡那心腸比蛇蠍還毒的唄?”
說着,她直接推了焰蕭一把,“這樣的女人,我可做不來。反正活着不容易,開心就笑,生氣就發泄出來,總之不可以委屈着自己。”
“你的道理真多,不過我也不喜歡鈺蘿那樣心性的人。”
笑着揉了揉胸口,重新坐回到牀榻之上,焰蕭右手搭在嫵兒的手腕上,細細的把脈後,纔是寬心的點頭,“虛浮的脈象都沒了,看來傷是痊癒了。”
頓了頓,他才問:“我在西湖有一處別院,那裡環境清幽,儲存了很多上等藥材,我送你去那住,好不好?畢竟受了那麼重的傷,雖然好過來是個奇蹟,但也需要多調養。”
他雖然長了一張風流倜儻,招蜂引蝶的臉,偏生這輩子是第一次有了怦然心動的感覺。終究他的臉皮薄,沒好意思將心中的想法直接表達出來。
他委婉的告訴着嫵兒,他們都成親了,就是夫妻。他要帶她回家,以後都住在一起。
屋頂。
華飛扶着鈺蘿站在當場,她不死心,他便陪着她,陪到她死心爲止。
看着嫵兒死而復生,鈺蘿瞪大了眼,幾乎不可置信的看着。
而後她搖頭,她抓着華飛的手,不斷的搖着頭,最後聽焰蕭說,要帶嫵兒去西湖估私宅時,她本就已經崩潰的神經,粉碎的心,又一次遭受了重傷。
她一聲淒厲的哀鳴,推開了華飛,瘋狂的向着城郊跑去。
她不懂,此生不負卿這樣的話語,不是對情人說的,還能是對誰說的?
她不懂,難道因爲她的年紀比他大,所以他看了自己的身子,就不該對自己負責嗎?
因爲年紀大,就不可以追求愛情,追求幸福嗎?
“不!”
她瘋狂的喊着,一路飛奔,最後墜落碧潭中,震得水花四濺,全身力竭,昏倒在了水上。
“聽聲音,好像是鈺蘿。”
嫵兒不笨,她自是聽懂了焰蕭方纔那些話,究竟暗示着什麼。
她心裡正自琢磨着,該如何回答,聽到了那一聲淒厲的喊叫,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她直接一指屋頂,聲音傳來的方向。
焰蕭眉頭緊皺,懷抱着嫵兒穿窗而出,就看着前方華飛拼命的追着,他追不上鈺蘿,卻終是趕到了碧潭,將她從冰冷的水中抱起。
踏水而出,透過人羣,他第一眼就看到了焰蕭和嫵兒。
這是情敵之間纔有的特殊感應,於茫茫人海中,也能看到你的存在。
閃身衝過,與焰蕭相距三步遠處,華飛停下了腳步,一指焰蕭,“你當真負心若斯,騙了她十年,到頭來一句從來視她做姐姐,就瞭解了嗎?你這般傷她,不覺得心中有愧嗎?摟着你的新歡來看熱鬧,很是幸災樂禍嗎?”
焰蕭漠然,良久纔開口,“焰蕭問心無愧,至於她變成這般,我無話可說。你快帶她回去醫治吧,受的內傷本就重再加上急火攻心,若不及時治療,是要留下後遺症的。”
“焰蕭,你虛僞不虛僞。害她受內傷的人是你,讓她急火攻心的人也是你。現在知道會留下後遺症了?那當初還下重手?”
華飛似乎是站在了正義的層面上,斥責着焰蕭。
焰蕭始終淡然,“我焰蕭此生所做之事,從未愧對於天地,愧對於良心。你若真的關心她,就帶她去治傷。別向女人一樣,站在我面前嚼舌根子。”
焰蕭說話十分的不客氣,華飛頓覺面子上過不起,他承認他確是有心在敗壞焰蕭的名聲。
一計不成,又生一計,轉而看向了嫵兒,他十分輕描淡寫的道:“今天的鈺蘿,就是明天的你。”
說完,他就真的抱着鈺蘿飛速的離開了當場。
看着鈺蘿和華飛遠去的背影,他微微搖頭,亦是帶着嫵兒飄然離去,躲開了那些不明真相圍觀者的紛紛議論。
“嫵兒,我剛纔說的那件事,你覺得怎樣?”
焰蕭問着,半天得不到答覆,再一看懷中的小女人,居然已經呼吸均勻的睡在了自己的懷中。
笑了笑,輕撫嫵兒的臉頰,焰蕭小心翼翼的將她抱着躺回到了牀榻之上。
終究是傷了,哪怕剛醒來時是那樣的有精神,身體也是支撐不了太久的。
疼惜面色有些過於慘白的小女人,他去買了上好的野山參,給小女人熬蔘湯喝。
嫵兒從不曾睡去,焰蕭一走,她就眸光憂鬱的睜開了眼。
有人給她出了個大難題,上天更是跟她開了個大玩笑。
若不是以爲必死無疑,她怎會放縱她的情感與焰蕭互表情義,互訴衷腸。
可現在她沒死,一切似乎又回到了遠點。她有她的路要走,那條路上,似乎暫時還不需要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情。
如果,沒有經歷皇城中的生死大劫,沒有經歷過種種屈辱,她想她會毫不猶豫的跟着焰蕭去隱居。
可現在……
不想再拖下去,長痛不如短痛,與其大家將來都不好過,不如趁着現在斷開。
她站起身來,跑向了房門口,猛得一推門,就看到焰蕭端着碗熱騰騰的湯出現在她面前。
“怎麼了?醒來見不到我,怕我被人拐跑了,所以追出來的?”
焰蕭調笑着問嫵兒,卻是一手端着湯碗,一手攬着小女人的腰,將她回到了房中。
“我熬的蔘湯,沒什麼手藝,第一次熬,味道也許一般,但絕對補身體的,都給喝了。”
說着,他拿起了勺子,將蔘湯送入小女人的口在皇宮。
蔘湯剛一入口,嫵兒就皺起了眉頭,“虧你有自知之明,難喝死了。”
焰蕭尷尬,“正常情況下,享受到這種待遇的人,不都該十分感動的欺騙對方說非常好喝,然後一口氣全都喝下去,不給對方任何機會去發現他做的飯菜或是煮得湯難吃嗎?”
嫵兒的嘴角,狠狠地牽動了一下,“做白日夢呢你,自己嚐嚐,比毒藥還難喝呢。誰能相信這是蔘湯。”
“無妨,我可以餵你吃,我獨創的喂藥法。”
說着,他直接喝了一口咬,就往小女人的口中送。
嫵兒的心,莫名的痛了一下。她覺得很不舒服,一把推開了焰蕭,“不用你喂。”
說完,她直接抓起了碗,將一整碗的湯都喝了下去。
氤氳的霧氣,迷濛在了嫵兒的眼圈中。
焰蕭望着她心疼不已的問:“是湯太難喝了嗎?還是我做錯了什麼,讓你傷心生氣了?”
“你以前這樣給多少女人餵過藥?”
嫵兒吼了起來,直面自己的心,醋意是那樣的濃。
焰蕭被她喊的一怔,隨即笑了,欺身上前,摟着嫵兒,在她耳邊道:“此生,只你一人。”
嫵兒微微閉目,她落淚了。
一行清淚滑落,她抱着焰蕭道:“對不起,我是寧王妃。活着,就要去塞北。”
說完,她鬆了手,推開了焰蕭,轉身就要離開。
“嫵兒。”
抓住了小女人的手,焰蕭搖着頭,他發現他又一次看不透眼前的女子,“爲什麼?不是說,不知不覺中愛上我了嗎?既然如此,爲何還要去塞北,還要當寧王妃。你是在告訴我,我看錯你了嗎?你活着,就捨不得王妃那尊貴的名號。”
嫵兒沒有去解釋,只是漠然的道:“你這樣想,就是這樣吧。”
“嫵兒。”焰蕭不能夠接受,“你不該是這樣的。”
“我就是。”嫵兒強調着,推開了焰蕭即將環抱來的手臂,“你走吧,毒都解了,沒必要跟我這樣一個愛慕虛榮,貪圖王妃之位的女子在一起糾纏不清。離開我,回去到鈺蘿那說句豪華,相信她會撤掉追殺令的。從此以後,你已然是你身份顯赫的修羅殿殿主,我還是我慕容嫵兒,天下第一醜女,帶着天下人辱罵和蕩婦之名嫁給寧王的寧王妃。”
“好,我走。”說完,焰蕭轉身,他真的走了,走得萬分決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