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裡一片寂靜,楚青歌被疼痛折磨得早早睡下,對於外面發生的一切渾然不知。
楚昭明領着小德子及一隊侍衛浩浩然來到太子殿,他一把扔掉小德子,厲聲吩咐道:“還不去通報太子?”
小德子哆嗦一下,趕緊從地上爬起來,火急火燎地來到寢殿外,用力地拍打着寢殿的大門。
睡夢中,楚青歌只聽見一陣砰砰砰的敲門聲傳來,她不悅地蹙了蹙眉頭,甕聲甕氣地問道:“誰啊?”
只可惜,她的聲音太小,並未傳到小德子的耳中,他還在一個勁兒地用力敲門。
無可奈何,她只得翻身爬起來,穿上外衣後,這才起身來到門口,將大門給打開。
“殿下不好了。”一見到她,小德子立馬出聲道,語氣充滿着急。
揉了揉朦朧的睡眼,楚青歌一邊打着呵欠,一邊問道:“怎麼回事?”
“大事不好了!大……”
“你的臉怎麼了?”還未等他把話說完,楚青歌便厲聲詢問道。
剛纔沒仔細看,她到現在才注意到小德子臉上的巴掌印。
小德子是她的人,連她都捨不得打,誰這般大膽,竟敢打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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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把她這個太子放在眼裡?
小德子怔了怔,下意識地回答道:“被大皇子打的。”
“大皇子?”
輕勾脣角,楚青歌冷冷一笑,笑容冷冽駭人。
竟是楚昭明打的!他還真是沒把自己放在眼裡呢。
“你放心,本太子定會替你討回公道。”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楚青歌嚴肅地說道。
而她的手正好拍在他被踹的左肩上,小德子立馬感到一陣疼痛傳來,但他卻並未表現出來。
此時不是爲他討公道的時候,還是殿下的事情更重要一些。
“殿下不好了!”擡眼看着她,小德子緊張地說道,“殿下您讓奴才拿去埋起來的東西,被大皇子發現了,大皇子帶了一隊侍衛等在殿外呢。”
“你說什麼?”楚青歌頓時震驚了。
她千叮嚀萬囑咐,讓小德子一定要小心,千萬不能被其他人發現。
可現在,不僅被其他人發現了,還好巧不巧落在楚昭明的手中。
楚昭明本就和她不對盤,如今這等重要的物件落在他的手中,他會不會發現自己的秘密?
不對,他帶着這麼多人前來,莫非已經知道了?
該死的!
心中暗自咒罵一句,她斂了斂神色,繞過小德子便徑直往殿外走去。
既然對方如此大張旗鼓來見她,她又怎能避而不見呢?
小德子的心中滿是自責和歉意,看着她快步離開,他趕緊邁步跟了上去。
主僕二人快步走出大殿,楚青歌一眼就看見站在院子裡的楚昭明。
在他的手中,還拿着她那條染有污血的褥褲。
“不知大皇子這個時候來本太子這裡,是有何事?還有這些侍衛,又是怎麼回事?”
原本背對着她的楚昭明,緩緩轉過身來,勾起一抹漫不經心的笑。
“我來這裡是爲了什麼,太子應該很清楚吧?”說着,他狀若無意地看了一眼手中的褥褲。
楚青歌又如何沒注
意到他的這一舉動?
可那又如何?
“是嗎?”挑了挑精緻的眉頭,她微微一笑道,“那還真是抱歉,本太子還真就不知道大皇子的來意。”
楚昭明也不在意,面上是一抹平靜的神色。
舉起手中的褥褲,他挑眉問道:“這條褥褲,是太子的吧?”
“大皇子何以確定那是本太子的?”
“這可是從你身邊的奴才手中得到的。”楚昭明說着,將視線投向小德子,“他是你的貼身太監,所做之事難道不是奉你之命?”
以爲這樣就能讓她承認嗎?未免太小看她了吧。
淡然一笑,她扭頭看向小德子,佯裝不解地問道:“小德子,那是什麼?是本太子給你的嗎?”
小德子是個機靈的,又如何聽不出她這句話的意思。
於是,趕緊回答道:“殿下息怒,是奴才的錯,奴才不該偷您的東西,奴才該死。”
說着,他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小德子。”楚昭明微眯着眼眸看向小德子,眼神頗爲凌厲,“本皇子剛纔問你,你爲何不說是你偷的?”
“大皇子息怒,奴才是怕您告訴太子殿下,所以……所以才隱瞞不言。”
“是嗎?那看來你的癖好還真是有夠獨特的。”冷然一笑,楚昭明譏諷地說道,“宮裡這麼多東西不偷,偏偏偷太子的褥褲!還染上了這骯髒的污血。”
污……污血?
小德子猛然間懵了,急忙扭頭望向他手中的褥褲,當觸及到褲襠裡那一片污血時,他頓時間瞪大了雙眼。
這下,他又該如何解釋才能掩飾過去?
而且,太子殿下的褥褲,怎會有污血呢?
那模樣看上去,就好像是女子來了月事,沒來得及處理時一樣。
雖說他是個太監,但對於這種事情多少還是知道一些的。
猛然間,他的心中升起一個連他自己都覺得難以置信的念頭。
他想要擡眼看向太子,卻又怕大皇子會藉機發揮,他只得一直低埋着頭,但心中卻是百轉千回,怎麼想都覺得不可置信。
見他不再說話,楚昭明輕哼一聲,冷冷一笑道:“怎麼?不說話了嗎?”
“大皇子,你究竟想要做什麼?”楚青歌有些怒了,厲聲詢問道。
她很清楚楚昭明的意圖,不就是發現了她的秘密嗎?何必這般拐彎抹角,有話直說便是。
“太子莫要動怒。”楚昭明依舊是一付漫不經心的模樣,“我只是想知道,這條褥褲究竟是誰的?這上面的污血又是怎麼回事?”
垂在身側的雙手頓時攥緊成拳,楚青歌緊咬着後槽牙,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才剋制住想要衝上去暴打他一頓的衝動。
楚昭明真是太過得寸進尺了!
而她的這般強忍怒意的模樣,似乎讓他很滿意,楚昭明冷冷一笑,繼續道:“若是我沒猜錯,這條褥褲的確是太子的吧?小德子也只不過是在替太子你掩飾罷了。”
緊蹙眉頭,楚青歌微眯着一雙清澈的眼眸冷眼看着他,卻並未出聲說話。
既然他這般篤定這褥褲是她的,那她倒想要看看,他接下來又會做些什麼。
楚昭明似乎也沒期待她回答,自
顧自地繼續說道:“只是,我很不明白,太子的褥褲上,怎會沾有女子來月事時纔會有的污血?莫非太子你並非男子,而是女子?”
他的這一番話,讓在場除楚青歌之外的衆人都怔住了,每個人的臉上都是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
小德子驚訝地張大嘴巴,擡頭看向楚青歌,心中滿是震驚。
站在楚昭明身後的那一隊侍衛,雖也十分的詫異,但卻不敢多言,只得悄悄扭頭看向身邊的人。
若大皇子的這一番話是真的,那這個消息可真是太嚇人了。
堂堂青龍國太子殿下,居然是個女人,這是何等讓人震驚的消息!
十幾年來,太子一直作爲一個男人長大,如今卻突然發現她是名女子,這叫人如何接受得了?
楚昭明神色平靜地看着楚青歌,見她始終不說話,白皙的臉龐上是隱忍的怒意,他就覺得心情頗好。
“對了,我記得之前有人告訴過我,說太子你其實是名女子。”像是想起什麼一般,楚昭明再次出聲道,“我當時還不信,沒想到,這居然是真的。”
“憑一條染血的褥褲,就認定我是女子,大皇子未免太過武斷了吧?”微微勾起線條優美的脣瓣,楚青歌漫不經心地說道。
對於她的這一番話,楚昭明似乎早已猜到了一般,他不疾不徐地說道:“這的確有些武斷,所以,不如找一名宮女來瞧瞧,如此一來,自然就真相大白了。”
“本太子何等尊貴,豈是隨隨便便一名宮女就可以隨便瞧的?”楚青歌下意識地說道。
“太子這番話,不覺得有些欲蓋彌彰嗎?”楚昭明微笑着說道,但語氣卻帶着些許的咄咄逼人。
楚青歌一陣啞言,張了張嘴卻找不到話語來反駁。
自己剛纔也是有些着急了,竟說漏嘴,給了他一個反駁自己的機會。
現在的情況,對自己而言的確頗爲不利。
他的手中有自己的褥褲,還當着衆人的面提出要驗她的身。
若是她堅持拒絕,只怕會給他更多反駁的機會,認定自己在狡辯。
可是,若真是驗身了,那自己的秘密不就掩飾不住了嗎?
這究竟該如何是好?
若是皇叔在這裡就好了,楚昭明肯定不敢如此放肆。
只可惜,皇叔還在皇家獵場。
“欲蓋彌彰嗎?”沉默稍許,她慢條斯理地說道,“本太子有必要欲蓋彌彰嗎?大皇子,你雖是我的兄長,可你別忘了,我是太子,而你只是一個皇子而已,你有何權力來要求本太子驗身?”
一番話,讓楚昭明頓時不悅起來,心中騰地升起一股怒意,就連臉上的神色也發生變化。
楚青歌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他就來氣。
明明他纔是長子,按照青龍國自古以來的慣例,都是立長子爲太子。
可是,偏偏到他這裡就發生了意外。
父皇不立他爲太子,卻轉而立楚青歌爲太子,就因爲楚青歌是蘭皇后所生嗎?
可是,青龍國的慣例,卻不在乎長子是否爲皇后所生,只要是長子便是太子。
一想到這些,他就覺得憤怒不已。
楚青歌,你當了十七年的太子,也該是時候還給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