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樑境內,邊錘樹林中,寒風陣陣,吹起了林中男子鬢角邊的黑髮。
這個男子,正是夜闖東宮的黑衣刺客,亦是三年前帶人血洗了林王府的死士首領——血煞。
血煞見到緩緩而來的紅衫女子,俯首道:“家主,西樑太子妃確是三年前失蹤的攸寧郡主。”
女子一臉的紅裝,精緻而霸氣,只聽得她朱脣輕啓,“林疏之,哼,看來那老狐狸還有點用處。”
“家主,林疏之三年不回東秦,現在成了西樑的太子妃,屬下擔心若是她查得當年真相,會對家主不利。”
“國君這般急慌來西樑,不便是因着林疏之嗎?她知道真相是早晚的事。”女子神態輕鬆,漆黑眸色中閃耀着點點殺戮之意,“我們只能先下手爲強。她苟且偷生了三年,也該送她去一家團聚了。”
“是,家主。”
遠處的車隊,一貴氣男子負手而立,神色孤寂而露出淡淡的溫柔。修長的身形在暖陽下拉出一道又直又長的影子,渾身寒意讓人難以靠近。
鐵楓聽了消息後,快步上前回稟道:“陛下,血煞回來了。”
男子不爲所動,看着遠邊天際的紅色暖陽,冰冷的心底漸漸融化。三年了,希望這次不會讓他失望。
鐵楓看多了此情此景,陛下對東秦攸寧郡主的癡心滿朝皆知。三年時間,國後位子空懸,當後宮的四妃是個擺件,陛下從未臨幸甚至是多看一眼。對此,滿朝風雲都在揣測着陛下與他之間的斷袖之情……
便是在半月前,陛下得知西樑太子娶親之事,幾乎派出了所有安插在西樑皇室中的細作,看到西樑太子妃的畫像後,陛下便修了封國書直接來了西樑。鐵楓雖只是遠遠看了一眼,可只是一眼,便被畫像中白紗蒙面的女子所吸引。所有人都在奇怪陛下爲何突然決定出使西樑,鐵楓大抵猜着了一二,畫像上的那雙眼睛,像極了三年前的東秦攸寧郡主,陛下此行,是爲了攸寧郡主而來。
眼下,已經是西樑的太子妃娘娘。
陳寒面色平靜,轉過身子看着鐵楓,聲音低沉問道:“鐵楓,若真是她,孤該如何?”
若真是攸寧郡主,她已然與西樑太子夏興成婚。陛下,是去晚了,鐵楓斟酌良久,無論如何是不能說出這話的,“故人相見,想必攸寧郡主也會十分歡喜。”
陳寒眼底是一陣寒意的苦澀,三年前林王府之事,他始終放在心上不曾忘卻。這三年來,他雖藉機打壓着珍族,珍族的權勢在北涼還是不容小覷。若想定四方,必先除內患,朝中老臣紛紛上書請立一名珍家女子爲國後,珍家的女子,能做國後的,便只有珍容。這個精於謀算,城府極深的女子,如何能做一國之後。他陳寒,這一世,只想娶一個女子,而這個女子,如今卻已是人妻。
是否三年前,他逼得林疏之太急,還是他的心意未曾清楚表明,或者……他陳寒從未走進林疏之心裡。
他是北涼的王,很快便是這片土地上唯一的王。而他的國後,只能是林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