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興走後三個月。
我看着蒼山的晚霞,心底是思念味道越發重了些。半月一封書信,眼下都過去一月了,怎的還不曾有信。
身後不遠處,芙兮與安歌靜靜看着,半晌後兩人對視一眼,輕聲離了開。
安歌面色凝重,嘆了一口氣,道:“放心吧大師姐,山下的事誰也不會提一個字。”
芙兮頷首,面色舒展了些,“眼下重要的是十一和她腹中的孩子,山下如何,向來與我們無關。”
“可是十一與山下已經分不開了……”
芙兮聞言,眸中閃過一絲無奈,“先瞞着吧,她現在受不得刺激。”
“恩。”
西樑邊錘之地。
夏白新婚後三日直直去了邊錘軍營之中,一月前,南楚不戰而敗,成了北涼的國土。眼下,北涼已經朝着西樑過了來。
夏白不曾在軍營中待過,眼下住上了一月已滿知將士之苦,爲將者馬革裹屍,可想到家中老母與妻孩,再鐵血的將士亦會留下血淚。
看着站在城牆上的夏白,尹自清慢步走了過去,夏白與他不同,他自小便見慣了沙場廝殺,過慣了軍旅日子。許是來了一月,厭了這戰事。
夏白見着過來的尹自清,面色平靜,以前看着尹自清高傲到目空一切的模樣他確是有些看不過,但到了這裡後,他對尹自清便刮目相看,“尹將軍。”
尹自清站定,轉過身子看着天際的那輪落日,彎起了嘴角笑道:“看來八殿下也爲落日之美所吸引。”
“在宴城,不曾見過如此驚心動魄的雄壯之美。”夏白頷首,嘴角的笑意若有若無,“尹將軍也是來落日的?”
尹自清眼中掠過一絲苦澀,道:“看落日,思故人。每日也只有在這個時候才能真正沉下心來。”
夏白黯下眼眸,道:“落日再美,又有何用。”
聞言,尹自清嘴角一笑,道:“八殿下有所不知,這輪落日可是所有將士唯一的慰藉了。”
“此次北涼敵軍來犯,戰事確是倉促突兀了些,將士們如此也在所難免。”
忽而,身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八殿下,尹將軍,太子殿下急召。”
屋內,夏興已經脫下金甲,看着身前的一座座沙丘、河流,眉色緊皺。
這場仗,若是打了,便是生靈塗炭、血流成河。
另一邊,北涼帳內。
陳寒身前是一陣止戰的討伐聲,剛吞下了南楚,此時便急着攻打西樑,衆人看來過於急迫,應當先會北涼將南楚國完全吞下才是。
陳寒力排衆議,一錘定音,這場仗,即便沒有南楚助力,他也是打定了。
這是北涼與西樑只見的戰,更是他與夏興之間的戰!
三月後,蒼山。
一陣啼哭聲響起,墜地的是一個男娃。
昏睡了一夜醒來,看到身旁的孩子,我伸手輕輕撫上孩子的胸口,是一陣溫熱。小鼻子,小嘴巴,孩子的睫毛一顫一顫,甚是可愛。
“十一,你醒了?”安歌柔聲喚我。
我微微轉過了頭,淺笑道:“二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