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所有人離去,我坐於了亭子中石凳之上,冷冷說道:“坐。”
劉浣坐在了我對面位置,看向我的眼神有些探究與疑惑,“攸寧郡主,此番冒昧打擾,還請莫怪。”
“我面壁三月的事,你該是知道的,這時候,除去景仁來看過我,其他的人,躲都來不及。”我看到劉浣僵硬的神色,他還真是越來越不會掩飾了,“所以說,你來找我,定是有事,你心中十分在意,說說看。”
“郡主應該知道,十多日後便西樑使團便會到皇城,此番西樑最終的目的便是求親,昨日我聽到了些風聲,他們似是有意向郡主您求親。”
“若你只是想給我提個醒,我知道了,多謝,你可以回去了。”
見我說話如此不客氣,劉浣臉色難看許多,接着道:“聽說西樑使團來人,爲三皇子和尹將軍,還有……三皇妃和尹將軍的胞妹尹自珍。”
聽到劉浣提及陳淺玫,我心中怒氣更甚,“你到現在還是對她念念不忘,陳淺玫。”
劉浣移開了我怒視的目光,低下頭似是默認。
“我真替曲雅不值,你一心求死,卻不得償願,她一心爲你,卻是白白犧牲了性命,劉浣,我真是不明白,陳淺玫除去皮相好看些,面上柔弱些,你們男人到底看上了她什麼?”
我的話不免有些咄咄逼人,說出這番話,我心中的氣不只是對着劉浣,“她曾是我見過最美好的女子。”
“曾?”我聽到劉浣用了一個曾字,他之前對陳淺玫的愛近乎癡狂,我甚至相信他若是做了什麼瘋狂之舉,只要是爲了陳淺玫便都不足爲奇,我還記得在南楚宮內,他是將世間奇藥靈草雙手奉上了。
“我曾經以爲,我愛的是實實在在的她,後來當小雅死在了我懷裡,我忽然醒悟過來,我愛的只是我自己,對她,只是個執念,求而不得的荒唐執念,小雅的死我想了很久,本想便就此結束,可是一想到她的絕筆信,我知道我連死的資格也沒有了。”
“你若早些明白,那該多好。”
劉浣忽然擡頭,衝我問道:“小雅是不是一早便知道你的真實身份?”
“第一次見面後不久,她便知道了。”
“在信中她寫到你是她唯一的朋友,原來是這樣。”劉浣點頭後,接着說道:“她在信中寫了一句話,是對你說的,她說若你心中仍有所求,便要尋着心,才能死而不悔。”
曲雅,還是看透了我的心……
可我心中所求的,已經無法再繼續了,那個人已經娶妻,會與他的妻子相守白頭,即便將來他娶了別人,也與我無關了。
“我明白她的意思,只是,我怕是要辜負她的好意了。”
見到我神情落寞,劉浣開口寬慰道:“只要是你的選擇,我相信她會明白的。”
我想到夏興曾與我說過,我身份暴露,是因着她,“你剛纔說,尹自珍也會來?”
“她是尹將軍的胞妹,隨行並不奇怪。”
與尹自珍,我有太多的不明白,這些事,我一定要當面問清楚才行,“有件事,我想請你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