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兮屋外。
我輕輕叩門,喚道:“大師姐。”
推開了門,看到芙兮滿案几的古籍醫典,我的心底忽而沉重了一分。
“十一,你來了。”芙兮起身,放下了手中的古籍,“坐吧。”
見着我身後跟着的阿大,芙兮眼角染上了些許暖意,“你三年沒回來,一回來阿大便黏着你。”
只見阿大已經懶懶躺在了我的腳邊,側頭似是在看我。
芙兮起身坐到了我身側的椅子上,柔聲道:“師父都已經與我說了,先將手伸出來我爲你診脈。”
診完脈,芙兮眉頭輕蹙,“脈象……並無大礙。”可師父爲何那般憂心……
“大師姐?”
芙兮聞聲,收回了手,道:“脈象無礙,胎兒無事。”
我將所中之毒與服下解藥之事說了後,只見芙兮面色越發凝重,道:“現在你的身子無礙,一切只能等孩子生下來後才能知道。”
芙兮心底已然一陣驚駭,想來師父所說之事定有道理。
“若是孩子生下來後與我之前中毒一般,大師姐可有法子救他?”
“這個,古籍上記載寥寥。”芙兮沉下一顆心,若真是那般,不受傷、不生病大抵便與尋常人無異,“即便是我沒法子,師父老人家一定有。這可是師父第一個徒孫。”
“徒孫……”
這般聽着,師父似是老了一輩。
“不錯,師父既然留了你下來,定有法子。”
幾日後,許是在蒼山過了幾日清閒的日子,腹中孩子安穩了許多。
後院,劈柴處。
這幾日夏興一直在劈柴,比起以前的我,幹起來好上了許多。
看着阿大舒服在夏興旁曬着太陽,現在的畫面,還挺不錯。夏興在劈柴,阿大在睡覺……
“這些柴都夠半個月了,先歇一會吧。”
夏興聞言,放下了手中的斧子,“你怎麼出來了?”
“二師姐說你在這兒,我便來看看,沒想到你一個堂堂的太子殿下,柴劈得也不錯。”說着我伸手拿出了塊帕子,遞給了夏興,道:“你看你,滿臉都是汗。”
夏興接過了帕子,拿在手中卻不擦汗,看着我的眼睛深邃沉重。
見狀,我含笑拿過了夏興手中的帕子,擡手爲他拭去額間的汗。
“我……怕是要先下山了。”
聞言,我拿着帕子的手一頓,撞上了夏興含着歉意的眼眸,透着淺淺的光澤。
我有些無措,問道:“怎麼了?”
“宴城的事,八弟一人應付不來。等處理好所有事情,我很快就回來。”夏興伸手拉過我的雙手,柔聲道:“你在這裡,我很放心。”
“那你要去多久?”
“短則幾月。”可若是真起了戰事,便要幾年了。
聞言,我心口一震,“長則多久?”
夏興咬了咬牙,道:“許是要幾年。這段時間,只有你留在這裡我才能安心。”
許是相處三月以來的熟悉感,我知道現在自己能做的,只是讓他安心。蒼山是我從小長大的地方,這裡有師姐、師父,想必是他最安心的地方吧。
“我和孩子在這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