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梨郡主!”簡世鳴望了眼秋月和月影身後揹着的包袱道,“你們這是要回金陵嗎?正巧,本王也要趕回金陵,不如我們……”
“王爺的好意阿梨心領了!”沐阿梨衝簡世鳴福了一福,“只是王爺趕回金陵定然是有急事,若是因阿梨而耽擱了王爺的事,阿梨擔待不起。”
簡世鳴心中莫名泛起一股煩躁的感覺。此刻的沐阿梨在他眼裡就猶如一隻刺蝟,他左看右看,無從下手,更無從下口。
瞥了眼身後跟着的眼觀鼻、鼻觀心的馮修業等人,簡世鳴有些無奈道,“既如此,那蘭梨郡主路上小心!”
“有勞王爺掛心!”
沐阿梨清冷的、客套的聲音在簡世鳴身後響起。這聲音好似一根紮在簡世鳴心頭的刺,讓他怎麼着都覺得不舒服。
“簡甲!”簡世鳴側眸向身旁的侍衛道,“本王有事騎馬先行一步,沐長春不必再帶回金陵了!”
“是!”簡甲有些困惑的望着簡世鳴翻身上馬的背影。王爺向來是令行禁止,這突然改主意的事情還是頭一遭啊!
一路打馬趕回金陵,簡世鳴暢通無阻的策馬進了宮,直到太后樑蘭芝所住的慈寧宮門口,這才翻身下馬,早有內侍上前接過繮繩,將馬牽去一旁。而簡世鳴徑自去了樑蘭芝的寢殿。
“王爺回來了!”一看到簡世鳴進來,樑蘭芝忙起身向身後的宮婢丟了個眼色。待她們魚貫而出,樑蘭芝這才歡快的勾上簡世鳴的脖頸,“世鳴,怎麼樣?雨漩她沒事吧?”
簡世鳴撥開樑蘭芝的手,面色凝重起來,“她,死了!”
“死了?”樑蘭芝的臉色也沉了下來,“可抓到兇手?哀家這就讓刑部着手調查……”
“不必!”簡世鳴截斷了樑蘭芝的話,“已抓到兇手了,是沐長春!”
樑蘭芝輕嘆了口氣,“可憐雨漩一顆心掛在他身上,沒想到最後卻被他所害!”說到這,樑蘭芝忽然覺得簡雨漩和沐長春的情形與她和簡世鳴十分相似,不由帶着兩分哀怨的望向簡世鳴,“世鳴!你不會這樣對哀家吧?”
“你呀!”簡世鳴伸手捏了捏樑蘭芝的鼻子,“你又不是雨漩,我也不是沐長春!沐長春是從來都沒有喜歡過雨漩,而我,從一開始便愛你愛到了骨子裡。這怎麼能比?”
聽簡世鳴如此說,樑蘭芝的臉上纔再次浮出笑容,“就知道你嘴甜,不過最後你怎麼處置沐長春了?”
“殺了!”簡世鳴在雕龍畫鳳的黑紫檀木榻上坐下道。
“殺了?”樑蘭芝眉頭微微蹙起,“這可不像你一貫的作風!如此好的一個死士,你竟然沒有讓他發揮任何價值,便殺了?”
“畢竟他殺了雨漩,本王要是留下他的性命,在我母親那裡怕是不好交代。”簡世鳴將簡老夫人推出來做擋箭牌道。
“果真如此?”樑蘭芝秀眉微蹙,有些疑心。
“去雲華觀的又不止本王一人,太后娘娘你不信,可以儘管差人去查啊!”簡世鳴身子向後一歪,躺在榻上道,“本王累了,讓我好好歇一會兒,這一路奔破,再加上雨漩的事,我是身心疲憊。”
“好!就讓你歇一會兒。不過,在你歇會兒之前,要先給哀家原原本本講一遍雨漩郡主的事。哀家可不相信沐長春就是因爲不想雨漩再繼續糾纏他,所以就將她殺了。國公府的人沒那麼大的膽子!”
簡世鳴無奈的嘆了口氣,看着伏在自己胸口的樑蘭芝,心中莫名的閃過一抹厭惡!看來他的加緊行動了,再整日裡對着這張臉,他怕是會少活很多年。
“好!告訴你!”簡世鳴原原本本、絲毫不差的將沐長春如何用九針護體害死了簡雨漩,又如何用青瓷花瓶構陷沐阿梨的事情說了一遍。
因爲此事當時看到的不止他一人,即便他有所隱瞞,樑蘭芝若想知道真實情況,只需勾勾手指,就有無數人爭先向她稟報。而且稟報的過程很有可能是添油加醋,揣摩着樑蘭芝心思來的,如此,還不如他實話實說。
聽完之後,樑蘭芝秀眉微蹙,上挑的杏眸帶着幾分狐疑,“王爺!你確定你殺了沐長春不是因爲沐阿梨?哀家若是沒有記錯,蘭梨郡主的頭銜還是你替她開口討的?”
“你想到哪去了?本王不是說了嗎?本王之所以殺了沐長春,是因爲我要向我母親有個交代啊。她上了年紀,知道的便是殺人償命,若是本王連殺了自己妹妹的兇手都放過,她怕是不會原諒我的。”簡世鳴連忙坐起向樑蘭芝解釋道。
他的疑心大,樑蘭芝的疑心也不比他小。
“果真如此?”樑蘭芝依舊還是有些不放心。
“那當然!本王不是和你說過,對沐阿梨,本王只是利用而已!”見樑蘭芝眼眸中的疑慮還未消除,簡世鳴只好再接再厲道,“再說,她和你比,她有什麼呀?論端莊、美麗、賢惠,甚至男女之事,她也是拍馬難及!”
“你知道就好!”樑蘭芝臉上這才露出一抹滿意的笑容。
兩人靜默良久,簡世鳴翻身將樑蘭芝放到榻上起身道,“本王從雲華觀一回來就趕緊進宮向你稟報雨漩的事,所以,你就將心放到肚子裡。現在本王去一趟國公府,好好找沐敬東談一談,此事,不能便宜他了。”
“好!”樑蘭芝也從榻上起身,爲簡世鳴整理了一下錦袍道,“這國公的位置能給他沐敬東做,自然也能給別人做!更何況,沐敬東現在的爪牙都基本斷乾淨了,他也不過剩下一副空皮囊。若不行,找個罪名削了他就是,不必與他費心!”
簡世鳴點了點頭,溫柔的看向樑蘭芝道,“等我,我去去就回!”
“好!”樑蘭芝乖巧的應着,將簡世鳴送出寢殿。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之中後,樑蘭芝這才向一旁的內侍道,“去,傳哀家的旨意!哀家要將蘭梨郡主賜給本宮的侄子樑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