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大儒在許家這頭商量好了,就忙給長子那頭遞話過去。
嵇珹也如約點頭,讓大理寺放人。
原本,嵇姑奶奶出獄還是很開心的,但一聽要送她回許府,哭得是格外悽慘。
曾經,她藉着談氏的光,同許家可是恩斷義絕,如今她瞎了一隻眼,且生着病,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許家發現她沒有利用價值,就會要了她的命。
許薈薈也臉色鐵青,不願回許家,在她記憶裡的許家,絕對算不得美好。
面對幾乎能一眼看到底的悲劇,母女二人抱頭痛哭,想找嵇老夫人說說的情。
但嵇老夫人在牢裡膽戰心驚,又缺衣少食的,身子骨虧損的本就厲害,待受了刑後,連膽子都快被嚇破了。
眼下,不要說讓嵇老夫人對着嵇珹求情了,就是見了人都怕打哆嗦。
至於,嵇大儒更是指望不上了,人家還因爲原配雲氏的死,記恨她們呢!
就這樣,嵇姑奶奶與許薈薈只能住回了許府。
許府的當家人許炎,便是許薈薈的父親。
此人生得身形修長,膚色青白,就算人到中年也格外清瘦,雖是出身商戶,但看起來卻有些文人雅士的氣度。
其實,若不是許炎生得一副好皮相,當年也不會勾得嵇姑奶奶倒貼,嫁過來後又用嵇家的人脈,幫許炎擴大了數倍產業。
然而,還不待嵇姑奶奶坐享許府大娘子的威風,府裡的小娘們卻如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
嵇姑奶奶哪裡忍得了?
於是,直接同許炎動起手來。
最初,許炎還忍耐一二,可一來二去那本就不牢靠的感情,變得越發岌岌可危。
有一次,嵇姑奶奶被許炎打得鼻青臉腫的跑回嵇家,談氏身爲長嫂自然要爲小姑子撐腰。
許府不敢招惹談家人,只能同嵇姑奶奶和離,不僅將那些嫁妝送回,還被帶走了許薈薈,甚至又把許府的半副家資送上賠禮。
許炎算是將裡子面子,都丟了個乾淨。
商人重利,眼看着家資被奪,他將嵇姑奶奶可算是恨透了,只不過礙於談府的威名,敢怒不敢言而已。
嵇姑奶奶與許薈薈都做好被刁難的準備了,不成想許府對她們母女的態度卻還不錯,沒有預料到的那些刁難。
是夜,許炎披着月色來到主院,隨手揮退了下人。
“卉兒,近來可好?”許炎瞧着那個瞎眼的女人,從她的臉上找到了幾分素日的模樣。
嵇姑奶奶聽他柔聲喚着自己的閨名,陡然打了一個激靈。
曾經幾時,她就是被他這份儒雅的面具,給欺騙個徹底。
許炎見她不言語,嗤笑道“是了,怎麼會好呢?卉兒可是從大理寺那裡剛出來的呢!”
“許炎,你如何對我,我無怨無悔,但薈薈是你嫡親的女兒,你不要爲難她,薈薈已經到了婚嫁的年紀,找個老實的後生,打發她出閣便是。”
嵇姑奶奶低下傲嬌的頭顱,誠心懇求着。
許炎皮笑肉不笑的笑了笑,眉目陰沉,道“我們這種商戶人家的子女,又能許到什麼好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