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珹將她一把拉過來,緊緊地攏在懷裡,不留一絲空隙,道“你知不知道,我出去的每一刻,都在想橘兒?”
“哼~”塗橘仍舊板着小臉,但嘴角卻忍不住往上勾。
她藉着端起酒壺查看的動作,偷瞄了他一眼,見他雖然精神不錯,眼下卻掛着一對黑圓圈,連白眼仁上都布着細細的紅血絲。
他應是一夜未睡,待忙完後就馬不停蹄地趕了回來……
這個傻子,就不會偷個懶,晚些回來補個覺,她又能拿他怎樣?
反正,他都已經不告而別,還將她禁足,十二個時辰與十四個時辰,也沒有本質上的區別。
“爲夫聽說,狗剩惹怒了娘子?”嵇珹透過酒罈的折射,瞧見小橘子勾起粉脣,便知道她已經不生氣了,就尋思着爲自己多描補一下。
在他沐浴的時候聽了手下稟告,聽得後心直髮涼。
他是下令不準小橘子出府,卻從未想過她會鬧騰成這樣,尤其狗剩竟打算用命來威脅小橘子退步。
如此,定然是將她給氣狠了……
“不要你管!”塗橘在聽到狗剩的那一刻,身軀微斥,伸出小手推開他,冷聲呵斥。
又她對着窗外,吩咐道“雲吞你們幾個接着做酒精,按照我教你們就可以。”
幾個縮在角落的丫頭們,這才邁着小碎步過來,道“是,夫人。”
“爲夫不管娘子管誰?”嵇珹的懷抱倏地落空,視線掃過進來的幾個丫頭,澀然地收回了長臂。
塗橘後退幾步,就要出去,就算他堵着門,她也仍舊不看他。
嵇珹見她攥緊了小拳頭,骨節泛白,連眼眶泛紅,才知道小橘子絕對是動氣了。
“那個……狗剩絕對是他給自己加戲,爲夫從未吩咐過他那些以死謝罪的戲碼,絕對沒有!”
塗橘依舊沒給他一個眼神,重重地推開他,徑直走出屋子,獨留嵇珹站原地。
嵇珹眼看小橘子頭也不回的離去,腦子猛地空了。
她真的生氣了……
他眼底終於涌起濃重的痛處,腿上忙追了上去,白袍獵獵。
幾個丫頭對主子的事視而不見,繼續低着頭弄酒精。
主子就是欠夫人收拾,一個門房都敢以死威逼,將她們夫人的面子放哪裡?
寢室裡,狻猊神獸香爐飄出來的淡淡香氣,那是安神香的味道。
嵇珹小心翼翼湊到她的跟前,開口道“娘子,你別不理我,下次不會了,爲夫保證只此一次下不爲例!”
塗橘蹙緊眉心,淡淡地凝着他的眸子,淚花不爭氣的涌出來,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她知道只要下次還有類似的危險,老同桌仍舊會選擇先護她周全的。
可正是因爲這樣,她心裡就更難過了。
“娘子,怎麼還掉起了金豆子?”嵇珹執起絲帕,輕輕地爲她拭着淚珠,道“若是生氣盡管罵我打我出了氣便是,可萬萬不要委屈了自己。”
“我哪裡敢氣你?”塗橘垂下眼簾,蓋住眼底苦澀,聲音很輕,仿若落雪一般。
嵇珹捏着絲帕的手攥緊幾分,道“我只是不想橘兒涉險,真的只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