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恆做的不錯,這幾場戰下來指揮都不錯,帶兵領將足以。”
“別忘了,鎮國公與西北大將軍都是作戰豐富的人,我知道你想要提拔他蘇恆,可這麼做未免太過。”
陸苒珺輕笑,“怎麼,我提拔誰還要你來過問嗎?”
“你……”彭希瑞吐了口氣,“你這般急切地提拔他,究竟有什麼目的?”
陸苒珺目光閃了閃,淡淡道:“朝廷缺少良將,我爲大興多培養幾個將才難道還有錯嗎?”
四目相對,彭希瑞靜靜地看着她,陸苒珺也毫不退縮地望着他。
須臾,低沉的聲音響起,“希望你說的都是真的吧!”
他垂下眸子不再看她。
陸苒珺卻是輕輕鬆了口氣。
“你素來足智多謀,對於韃靼二王子難道就沒有什麼對策嗎?”
“你不是已經有了計劃,何須再要我說。”
“說說也無妨,畢竟誰也不能保證我做的就是對的。”
正端起茶盞的手頓了頓,道:“沒有!”
陸苒珺挑眉,輕哼一聲。
不願意說就不願意說,反正她也不稀罕。
彭希瑞看了她一眼,有些無力。
“這兩日就要遷營了,你好好收拾吧,接下來的日子將會是韃靼與大興的戰爭長線,最好多調些人在身邊保護。”
說着,他慢慢飲了口不怎麼好喝的茶水,解釋起來,“韃靼二王子精於用兵也必定更懂得把握人心,以你女子的身份又是皇太女,他是不會放過你的。”
“懂得把握人心?”正巧,她也不差呢!
“多謝你的提醒,我記下了。”這話說的倒是出於真心。
畢竟她也有自知之明,雖相信自己不會吃什麼大虧,可也不能小覷那個讓衆多人都忌憚的男人。
翌日,風和日麗,大軍遷營前進了數十里,是真正地將韃靼攔在了邊境。
這一好消息自然送報了朝廷,同一時,牀弩也在不停地製造當中。
不僅朝廷沒有停歇,連休養了幾日傷勢好些的陸峰也閒不住,很快便投入了兵器製造中。
韃靼軍營內,一名高大壯碩的男子雙眸黑沉地盯着手中幾封戰報。
而他的對面則坐着巴爾與伯顏。
靜,無聲的壓抑讓得兩人都有些膽顫,最終,伯顏似是豁出去般起身單膝跪地。
“二王子殿下,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三王子也不會多次着了他們的道,都是我太沖動了,請您責罰我吧!”
巴爾立即拍着木桌起身,“不,我纔是首領,吃了敗仗是我領兵不力,若是父汗要責罰,我甘願承受。”
坐在正中狼皮上的男人這時才擡頭看向他們,那目光如草原上強悍的捕食者獵隼,令人膽寒。
巴爾與伯顏不由地嚥了口唾沫。
“聽說敵軍裡出了個女人,還是個詭計多端陰險狡詐的女人?”
他的聲音低沉而厚重,卻莫名的讓兩人鬆了口氣。
說起這個女人,巴爾一臉憋屈,如吃了噁心的蒼蠅般,道:“那個女人何止陰險狡詐,聽說她不僅是此次的統帥之一,還是大興的皇太女。”
“皇太女?”
“是,大興之前突然冊封了的那個皇太女就是她。王兄可不要小瞧了這個女人,就算是吉爾娜跟她比起來也不如。”
“我知道了。”哈布日沒有小瞧陸苒珺,同時他也猜得到對方必定會忌憚他。
只不過,燕北王父子都已經不在了,大興以爲還能夠像從前一樣壓制着他們嗎?
“一羣自斷臂膀的愚蠢之人,中原的江山遲早要落入我塔塔爾國,只有我塔塔爾國才能夠坐擁那秀美的萬里山河。”
他的話讓其他兩人心潮澎湃,激動不已。
誰不想佔有那樣豐富的土地,精美的房舍以及美麗的女人。
這是他們畢生的心願也是他們唯一的野望。
沒有懲罰他們,韃靼二王子哈布日只是詢問了幾場戰爭的細節,便將他們放回去了。
營帳內,哈布日看着手中另一個關於陸苒珺的情報沉思起來。
老實說,一個女人最多也就是有那麼幾分本事,這還是他對於草原女人的看法。
而那些弱不禁風的中原女人,再厲害也頂多就是會耍些小心思的附庸品而已,沒什麼好慎重的。
倒是她身邊的幾個人還可一看,尤其是這個叫裴瑾琰的平遠侯。
據他查到的消息來看,他與朝廷之間的關係似乎不怎麼融洽,而這原因就是他是前朝的皇親國戚。
前朝皇后的親侄兒,太子的親表哥。
這樣的身份,也難怪大興的皇帝防備着他了。
也許……
哈布日眼裡閃過一抹精光。
……
“報——”
一道身影匆匆進來,“稟報二王子,大興兵馬已經攻打過來了,我軍不敵,節節敗退。”
“什麼?”哈布日驚愕,“大興的兵馬打的我方節節敗退?”
“是的,他們用了一種非常強大的武器,我們根本抵擋不了多長時間。”
“武器?”
哈布日起身,腰間挎着大刀就走出帳外。
鐵騎飛馳,橫刀所向披靡,銀槍在空中劃過一道又一道冷芒,收割一個又一個生命。
鐵騎配合着牀弩,在大興的兵馬面前,韃靼只有防守後退的餘地。
一向驍勇善戰的勇士,也臣服在了神兵利器之下。
鐺——
一把刀擋住了裴瑾琰的銀槍,力道不遑多讓,竟讓得他一時也動彈不得。
幾乎是一眼就認出了面前這個人,裴瑾琰揚了揚鋒利的眉,嘴角劃過絲笑意。
“塔塔爾二王子哈布日?”
“平遠侯裴瑾琰?”
兩人目光相交,手中各自使力震退了對方。
裴瑾琰右手挽了個槍花將銀槍橫在身旁,微芒閃過。
哈布日往後退了一步,面色比之前凝重了些。
“早就聽聞過平遠侯的威名,果然是天之驕子,有着過人之資。”
“你的中原話說的不錯,難怪可以將我中原的兵法發揚光大。”
“過獎了,你們中原的兵法的確深奧,我深感榮幸能夠學到如此精闢的兵法。”
“哦?”裴瑾琰笑了笑繼續道:“可惜了,主人養大的狗卻學會了反咬一口,這就不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