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幸福的生活?纔怪

一回到蜘蛛尾巷的四面漏風漏雨的破房子,一腳踢開了門,請原諒無法使用雙手的粗魯的西弗勒斯吧。聽到傳來的腳踢門的聲音,維迪疑惑地皺起了眉頭,每天每天的等待中,西弗勒斯的腳步聲已經深深刻在了他的腦海裡,那腳步的輕重,頻率的快慢,一個人獨自呆在家漫長的等待中自己偷偷模仿過,一遍又一遍,帶着滿足的笑意模仿着,可是總模仿不出那種讓人心中生暖的感覺。

小西弗勒斯衝進門,嗖地帶進了一陣的冷風,讓已經呆呆坐了很久的維迪打了個冷顫,從上午到現在,他就如同雕塑般坐在那裡,沒有任何的動作,到現在,身體都已經麻木到沒有其他的知覺。上午的時候,西弗勒斯就是在廚房裡忙活的時候聽到了收音機裡的新聞,都沒和他多說什麼一陣風似地跑了出去。咬咬牙,當時他根本沒注意收音機裡在放些什麼,他的耳朵,只是在捕捉着西弗勒斯的一舉一動,從聲音中描繪和想象那個人會做什麼、正在做什麼,想象着他是否在微笑,是否在皺眉。當房門關上離開的那個剎那,維迪站了起來,手呆呆地伸向前方,空中,手指微微有些顫抖,他,拉不住西弗勒斯,他的手,握不住想要留住的東西。西弗勒斯,西弗勒斯甚至第一次沒有告訴他爲什麼離開,他越發悔恨自己的無力和無能,心中熊熊燃燒起了希望獲得能力的烈焰。

西弗勒斯踢門的力量很大,聲音也很響。但奇怪的是維迪能感覺和分辨到西弗勒斯的歡欣快意,他馬上昂起頭,眼睛笑得彎彎的,他知道,西弗勒斯喜歡看到他開心的樣子。下一刻,一個毛茸茸的大東西被塞進了懷裡,維迪徹底愣了,他完全不知道這個是什麼東西,他的手都不知道應該摸哪邊。維迪傻傻地摸着大大的棕色泰迪熊,小小孩子臉上浮現出完全不知所措的表情,這個難得出現的表情讓人很想去捏捏他的小臉蛋,小小欺負他,看他羞紅氣紅的小臉蛋。

“維迪,這是我給你買的泰迪熊。”沒有注意到維迪的手足無措,西弗勒斯開心地將買的東西放在桌子上。順便,打開了電燈,是的,電燈,他終於去繳了拖欠那麼久的電費;沒錢的時候他還可以安慰自己,反正維迪用不到電燈,但現在條件允許,他還是第一時間去繳費了。燈泡在跳動着亮了幾下後長長地哀嘆一聲,結束了自己短暫的生命。維迪聽着西弗勒斯不同尋常的舉動,完全無法想象他在幹什麼,一下子焦躁了起來,他將懷中的叫泰迪熊的大大軟軟毛茸茸的東西放在地板上,摸索着去拉西弗勒斯,手伸出去,並沒有像往常一樣馬上得到西弗勒斯的迴應。維迪死死咬住嘴脣內側,身子故意一歪,就向地板上倒去。

就如同預料中,就象以前的每一次,維迪的身體並沒有碰到冷硬的地板,他的手突然被暖暖的手抓住,他的身子被西弗勒斯抱在懷中。“維迪,怎麼了,怎麼突然摔倒了?對不起,我在弄電燈都沒注意你。”

電燈?靠在西弗勒斯的懷中,維迪疑惑地擡起頭。託收音機的福,維迪雖然完全徹底地宅在蜘蛛尾巷的這個房子裡,他還沒有和這個世界脫軌。不過,今天怎麼了?西弗勒斯怎麼又給他買玩具又在弄電燈呢?難道他……有錢了,錢又是哪裡來的?

看着維迪充滿疑問的小臉,西弗勒斯忍不住一口親上了他的……額頭。他心裡的幸福都快滿溢出來,恨不得抱上維迪轉上兩圈,如果能夠配上音樂就更劇情了。不過,他自己瘦弱的小身板,還是放棄了這個打算。只是抱着維迪坐下。

“維迪,我太開心了,我要幸福死了,你知道嗎,我中獎了,哈哈哈,中獎了,兩萬英鎊呀兩萬英鎊呀。以後我要買個大房子,我要讓你穿最好的新衣服,我要帶着你去環遊世界,我還要還要?。”摸摸頭,好像暫時想不起其他的計劃“反正,我有錢了,維迪。”

那麼,剛纔出去應該是去拿錢了?那麼,剛纔應該是去給他買禮物了?維迪心中的陰霾也奇蹟般消散了。他真心地開心笑了,如果有錢了,西弗勒斯就不需要那麼拼命打工了。他,就可以有更多的時間在家裡陪着他,兩個人。

“維迪,我太開心了。都想不出來要買些什麼。對了,我先去做飯,我買了牛排還有烤鴨,新鮮的。你先坐着聽聽音樂也行。我去做飯了。”

西弗勒斯隨手轉了個頻道,收音機中傳來了優美的小提琴曲。跳動的快板充滿了熱情和力度,洋溢着明亮的生命力。在他進入廚房後,樂曲轉進了雖然燈泡壞了,但西弗勒斯已經預見到了這一點,廚房裡,客廳都換上了新的燈泡,一直黯淡的房子明亮了許多,但同時也將這個房子的貧窮和簡陋完全的暴露。擡眼看看光禿禿的毫無裝飾的那個圓圓的發光的球,再看看家中除了必需外沒有任何美化的房間,西弗勒斯搖搖頭,看起來如果想要改善生活要做的地方還有很多很多。本來認爲一筆財富的兩萬英鎊也許在生活面前並不是一大筆錢。

細心地將烤鴨的骨頭都撤了,再將牛排分成小塊,濃白的牛奶滿滿地倒在杯子中。西弗勒斯將泰迪熊放在維迪的懷中“維迪,你喜歡這個嗎?店主說小孩子都喜歡泰迪熊,我就幫你買了個,以前都沒錢爲你買玩具呢。如果你不喜歡我再去買別的”

其實,維迪根本不想抱這個玩具,這個玩具太大,讓他無法空出手來感覺到西弗勒斯。只要西弗勒斯能在他身邊,能夠心中只有他一個人的存在,就算全世界的財富都來交換,他也不會願意。但他同時又不願意辜負西弗勒斯的用心,心裡還會怕西弗勒斯不高興。只能裝出開心的笑臉,點頭表示自己的喜歡。

吃完晚飯,西弗勒斯細心地用新買的純棉手帕擦去維迪嘴角的油漬。“維迪,今天我向領班請了兩天假,明天我去買點東西回來。後天帶你出去玩,好嗎?”

維迪歪着頭,好像在問爲什麼還要繼續打工。西弗勒斯笑笑,摸摸維迪柔順的黑髮小小聲說着自己的計劃“本來還以爲這是一大筆錢呢,剛纔我想了下,兩萬英鎊也不算太多。你想,以後我們肯定要去上學,我想送你去專門的學校,這樣你就不用一直呆在家裡。我計算了下,不打工的話,這些錢要支持我們上學,吃飯的開銷,只會坐吃山空。等到長大後,可能需要用錢的地方會更多。”

西弗勒斯看着維迪的臉,看着他的眼睛,認真地說“我會帶你去看醫生,你一定會好的。你以後會有自己的朋友,也許,以後還會有女朋友,到時候,大概還會有你自己的家庭。維迪,你可不要忘了我這個哥哥哦。”

各自的家庭?各自的家庭……維迪又一次地身體僵硬了,難道說,有一天,西弗勒斯會離開他,再也不會陪他睡覺,哄他講故事,牽着他的手出去嗎?難道,有一天,這一切的溫柔會落在另一個人身上?不要,不要,他的心中在嘶吼,不要,西弗勒斯是他的,完完全全是他的。如果,如果他能夠有能力,如果,如果……

正在書房桃心木書桌後向阿布拉克薩斯.馬爾福佈置工作的Voldemort突然心口一陣劇烈的刺痛襲來,如同萬箭穿心,他蠟白的手緊緊抓住書桌上的文件,用勁之大將文件都差不多抓破。揮揮手先讓阿布拉克薩斯退下。Voldemort虛弱地站起,走到玻璃落地大窗前,望着窗外沒有邊的黑暗,眼神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