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天說:“那你可要努力了,最好向外發展。在旋臂根部,生命星球的密度太小。”
武長安擔心地說:“我們能不能吸收別的能量?別到時候把人類全變成了傻子,我統治誰去?”
無天笑了,“可以呀,只要你有那個時間。你清楚,我們需要溫和的生物能。燃料燃燒,能量釋放過烈,我們吸收不了。否則,直接去吞噬恆星不是更好?分解燃料,消耗的和得到的幾乎相等,是在做無用功。
或者,你能找到跟武皇丹藥近似的能源礦也行。可是那種能源,也只在生命星球或曾經的生命星球纔可能有。跟煤礦一樣,那是生物被地殼掩埋千萬年之後,在特殊的條件下生成的。
對了,我正想問你。你既然擔心手下全是傻子,還殺了易興林一夥人幹什麼?”
武長安說:“換血。一朝天子一朝臣,我必須將老傢伙的親信,全換成自己的,才能牢牢控制住星天帝國,任我們爲所欲爲。否則,老傢伙們總是給我們製造麻煩。”
無天思索了一會,還是不大懂。跟光頭不一樣,光頭的智力是在這個世界裡成長起來的,當然就是這個世界的思維方式。他卻是徹底的異宇宙生物,難以理解人類的思維。“哦,隨你,只要有利於我們快速壯大就好。”
閻羅星,現在叫天帝星。兵部尚書府。
“興林又戰死了?”管判官驚呼。
通訊兵垂首道:“是的,尚書大人。易尚書奉旨前往新占星球籌建新官府管理系統時,遭遇殘敵偷襲而亡。”
管判官像是瞬間老了十歲,倒坐在椅子上,懶洋洋地揮揮手,“下去吧。”
一個人悶悶地坐了有一個多小時,豁然起身,“備車。我要去皇宮。”
皇宮花園,皇后正和入宮來看她的女兒火鳳散步。
“媽,爹爹和長安出征有一個多月了吧。帝國軍強馬壯,需要他們親征嗎?還一去都去。”
皇后慈愛地說:“傻孩子,你應該喊我娘娘。怎麼啦,想長安了?”
拓跋火鳳皺皺鼻子,“哼,我纔不想他呢。我想爹了。最近老做噩夢。”
皇后偏過頭,以免被女兒看出自己眼裡藏不住的痛。深深吸了兩口氣,臉上恢復平淡的表情,“鳳兒,長安待你還好吧?”
拓跋火鳳說:“誰要他好。結婚後,碰都沒碰我一下,天天練兵,然後就跟着爹爹出征了。”
“唉。”皇后一聲長嘆,“鳳兒,你想不想出去散散心?”
拓跋火鳳鬱郁地說:“去哪啊。”
“嗯,比如地球,比如天京。天下大了去了,你想去哪,我讓天剛給你安排。”
這時,有宮女匆匆走過來,打斷了母女的對話,“皇后娘娘,管尚書求見。”
皇后蹙了一下秀眉,“管判官?他來有什麼事?讓他進來吧,就在這裡見他。”
拓跋火鳳說:“媽,在後花園見大臣不妥吧。”
皇后笑道:“有什麼不妥。我還怕別人嚼舌頭不成?”
拓跋火鳳很是驚奇,她似乎聽出老媽有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管判官匆匆走進花園,大禮參拜,“微臣拜見皇后娘娘,公主殿下。”
皇后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平身。”
“謝娘娘。”管判官站起來,依然低頭躬身,以示尊敬。
“管愛卿,所來何事?”
“稟娘娘,微臣家裡有一株從地球移栽來的曇花,今夜即將綻放。微臣想請娘娘光臨寒舍賞花。”
皇后正要拒絕,忽聽管判官意念傳音,“有絕密相告。”
皇后疑惑地看了看管判官,“是吧。曇花綻放,那可難得一見。管愛卿有心了。你還請了哪些人?”
管判官說:“擔心驚擾娘娘的芳駕,壞了您的雅興,微臣沒請其他人。”
“哦,好的。哀家稍晚就去。”
“謝娘娘賞臉。微臣告退。”管判官恭恭敬敬地退出花園。
拓跋火鳳不可置信地看着老媽,“媽,你一個人赴約,又是大晚上,不擔心別人胡說八道嗎?”
皇后笑道:“要不,你陪娘去?”
想起管東林最後那猙獰的臉孔,拓跋火鳳使勁搖頭,“我不去。”
皇后說:“別管爲娘了,剛纔跟你說的旅遊,有沒有興趣?”
“好哇,好哇。我正想出去走走。”
皇后捏着拓跋火鳳的手,既有不捨,又有欣慰,“回去收拾一下。我馬上給天剛打電話。”
晚上,皇后鑾駕蒞臨尚書府。管判官率全家,以君臣之禮,熱熱鬧鬧地隆重迎接,弄得滿城皆知。
皇后看管判官的架勢,更是搞不明白他想幹什麼?看這意思,絕對不可能對自己不利。
尚書府後院,月華如水,湖面朦朧,滿是詩情畫意。可是卻沒有幾個人,唯有管判官陪着皇后漫步,哪裡有一點賞花的架勢。
皇后正想問曇花在何處,適逢管判官給她傳音,“娘娘,請屏退左右。”
皇后心裡一咯噔,“管判官啥意思?孤男寡女,對自己有非份之想不成?”但還是沉穩地對身邊的宮女說:“曇花喜靜。你們留在這裡吧,去前院大廳聽書看戲也行。我和管尚書好靜靜觀賞。”
宮女躬身退走。兩人又往前走了一程。
“管卿家,現在可以說了吧。”
兩人相距能有好幾米遠,管判官沒有靠近,依然傳音,“娘娘,您別驚詫,保持鎮定。不知您對皇上的感覺,是否一如既往?”
皇后臉色一變,低聲嚴厲地說:“管判官,你什麼意思?”
管判官不動聲色,繼續傳音,“恕微臣斗膽。微臣覺得陛下,自從那次跟武長安進了密室之後,出來已大不一樣。”
皇后厲叱:“胡說八道。陛下前後有異,那是功力衰退所致。我的夫君,我還能感覺不出來?”
管判官說:“微臣今日即使身首異處,也還是要說。作爲陛下的大弟子,實不忍陛下含冤九泉。弟子斷定,現在的陛下,跟我師尊,絕對不是同一個人。別人無所察覺,那是功力不夠。我爲武王,又跟隨陛下多年,斷不會感應錯誤。”
皇后驀然淚水長流,怔怔不語。良久,“判官,你可有證據?”
管判官說:“師孃,弟子沒有。”
“那如何能取信於人?”
“取信不了別人。但是,師孃應該有感覺纔是。”
皇后咬住拳頭,蹲下身子,拼命壓抑難以控制的哭泣。管判官說得對,那人可以瞞過任何人,卻如何瞞得了她。夫妻同心,加上武者靈敏的感覺,早就發現有異。可是發現了又能如何,誰信?只好天天心頭淌血,眼裡含笑,極盡奉迎。
管判官依然遵守禮制,沒有靠近,而是跪在地上請罪,“弟子不孝,沒能及早發現。”
啜泣良久,皇后乾脆一屁股坐在地上,“你覺得你師傅還可能在人世嗎?”
可是管判官的回答,讓她徹底絕望,“不在了。那件密室,我進去過,什麼都沒有。師傅應該是被那個惡徒毀屍滅跡了。那人出來後,武長安還在裡面。所以武長安必是同夥。”
皇后問:“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管判官說:“師父受傷回來,雖然體弱,但我還是能感應到,那是師傅本人。但從地下密室出來之後,我就發現大不一樣。跟幾兄弟說過,當時都以爲是師傅功力衰退所致。畢竟這事太過詭異,而且長相跟師傅完全一樣,師傅的天訊也在他手上。
但是,隨着師兄們一個個地戰死,我就越發懷疑了。十個師兄弟,現在只剩我和在外打理十星商貿的喬天剛了。全是武尊,又是高級指揮官,怎麼可能那麼容易死?今天又接到興林的死訊,我終於確定,那人絕對不是我師傅。他在一步步清洗師傅的舊臣,以免被我們覺察出來他是冒充的。然後才能徹底鳩佔鵲巢,奪取師傅的一切基業。”
皇后擦擦眼淚,慢慢站起來,“你也起來吧。我們坐在地上如何賞花?”
管判官爬起身,跟在皇后身後,繼續在花園散步。
“判官,現在我們該怎麼辦?我孤兒寡母的,只能依靠你了。”
管判官說:“我需要你的手書,纔好去找閻邊恆。之所以要手書,是因爲那人有活體戰艦。聽說活體戰艦同時是軟件高手。所以只能手書,不能用通訊方式。”
“我寫!”皇后從內裙撕下一塊布,讓管判官繃緊。咬破手指,緩緩寫了一份血書,“素馨懇求忠義老臣,誅殺冒名頂替的惡賊,救我孤兒寡母於水火,爲屈死的陛下復仇。”素馨是皇后閨名。
管判官看着皇后顫抖的手,也止不住眼淚。噗通跪倒,“弟子拼卻身家性命不要,也誓要手刃惡賊,爲師傅報仇。”
第二天,管判官拜訪總理大臣閻邊恆。不需要多說,拿出皇后的血書,本就心有疑惑的閻邊恆立即就信了,也願意跟管判官一起行動。閻邊恆說:“不是我們滅自己的士氣,長敵人的威風。就憑陛下當時受傷後的武力值,也不是你一個武王可以比擬的。他們殺得了陛下,你我豈是對手。這事急不來,我們需要外援。”
管判官心有靈犀,“求助孔家?”
“對。需要高手和尖端武器。”
下午,一艘速度最快的飛船起飛。管東林爲護衛隊長,護送公主外出旅遊散心。同行的,有各位老臣的子弟相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