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天長得到的消息,是榮家突然崩盤了。
華國一統,柏天長要求將孔榮李三家的資產收歸國有。但是,真正執行的時候,只能強行收取這三家獨資的大型壟斷集團,以及他們名下的礦產,土地、私有星球等。接管之後,由**派人經營或者拆分拍賣。
但他們與他人的合資企業卻不好輕動,因爲實在太多,涉及面太廣。除非像太祖一樣,將一切推到重來,否則,整個國家經濟會徹底崩潰。太祖那時侯,國家本就是一個爛攤子,一窮二白。國家就像一棟搖搖欲墜的破房子,推到重建正其時也。現在可不一樣,華宇高堂,只能維護,並在原基礎上擴建,絕對不能推到。
所以柏天長打的是反壟斷暴利,確立有良心的社會分配原則旗號。比如卓家,捐出大部分家產,再拆分成許多公平競爭的小企業,就不在打壓範圍之內。對孔榮李等家的政策也是一樣,你不捐獻,那我就沒收你的壟斷大企業和私產,其餘非壟斷性的股份制企業,可以繼續保有和經營。
這樣做,可以保證不因政權的變更而致使大量的企業倒閉,維持經濟基本面的穩定,以及這些企業龐大職工羣的工作和生活的穩定。
雖然世家視柏天長爲仇,但留給他們的財產不可能不要。只不過在法律上,所佔股份很分散,都在家族不同成員的名下,而不是那麼集中。國家法律也只承認股份持有者,而不承認其屬於一個家族。
這樣做,自會造成世家內部的分裂。比如榮家資產,A銀行的股份安在榮甲名下,B公司的股份屬於榮乙名下。這都只是掩人耳目,其實全部由家族統一管理。但現在**只承認這些股份是榮甲、榮乙個人所有,間接地幫榮家分家了。那麼榮家內部必然會存在分配不均的現象,比如繼任家主榮智信,他個人名下什麼都沒有。
榮家之所以還沒鬧出大亂子,是因爲榮烏衣的存在。別看他不是柏天長的對手,但畢竟是武皇,對內對外,威懾力還在。
現在榮家突然崩潰,就是因爲榮烏衣死了。
柏天長被請求列席龍華執委會的緊急會議。這次會議主要就是討論如何應對榮家的崩潰。他家崩潰了不要緊,關鍵是突然抽空了榮家所有股份企業的現金。資金流斷裂,致使企業停擺,瀕臨倒閉。由此,導致上下游大量企業受到波及而經營困難。
最讓人擔心的是,如果孔、李兩家也發生這種事,龍華經濟將形成雪崩式的垮塌。即使未被殃及的企業,也出現資本瘋狂外逃。經濟基礎一倒,上層建築安在?所以執委會有人希望修改柏天長的政策,安撫孔、李、卓三家,還要想辦法救助榮家股份企業。
涉及大政方針,雖然柏天長說自己退出了執委會,但沒人敢不徵求他的意見。如果他們出臺的政策遭到柏天長的強烈反對,結果將會是要麼執委會全體下臺,要麼國家大亂。
不出她們所料,柏天長果然旗幟鮮明地反對,“越是如此,我們越要堅持天武的信念不可動搖。一個家族的敗落,就能導致國家的衰亡,這正常嗎?這正說明我們政策的正確性、必要性和迫切性。我們龍華,是爲廣大民衆服務的人民**,不能受少數人左右,成爲他們掠奪人民血汗的工具。”
卓遠河說:“我不反對大的方向,但是我們做得是不是太激進了。激進將會導致社會的動亂和經濟倒退。循序漸進地用法律手段和政策調控,逐步限制壟斷集團的利益率,纔是最好的措施。”
柏天長臉色很不好看,“我聽您的意思,是準備將那些沒收的財產還給世家嗎?”
卓遠河說:“我絕對沒有私心。卓家的財產屬於捐獻,那不在歸還之列,我在卓家也沒多少股份。我這樣說,都是爲了安定人心,穩定社會秩序。”
柏天長冷冷地問,“還有誰持這種意見?”
別人怕柏天長,李漢心卻不怕,“持這種意見的中高級官員還不少。我就收到了很多上書,要求執委會鄭重考慮社會局勢。”
張虛歸說:“我也收到不少意見書,包括三清門下的不少企業,以及一些星球的星長,都希望我們能儘快拿出一個有效的解決方案。”
柏天長詢問每一個人的意見,包括龍欣然也一樣,都對當前的局勢感到擔憂。
柏天長點點頭,“還好,你們只是因爲擔憂而尋找解決辦法,執委會的本質還沒變。不然,我很可能會將你們全宰咯。”如此血淋淋的話,讓所有人全打了一個冷顫。一個個駭然失色,訝異地看着虛擬屏上的柏天長。柏天長這是想幹什麼?獨裁嗎?
柏天長突然如此強硬,是這時候絕不能讓步,“我不參與國家軍政管理,但絕不允許老校長、龍校長和天武無數精英的鮮血白流。我們沒有敗在戰場上,豈能在經濟戰爭中不戰而降。
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我本不想說,擔心導致大家互相猜忌,不利於安定團結。你們知道我在堯帝星張文傑的辦公室發現了什麼嗎?我發現我們此前執委會所有的絕密文件!誰能告訴我這事怎麼回事?我們的決策,國內尚未知曉,敵人就知道了。
只有一個可能,在我們中高層官員中,還存在司寇尚武一樣的內奸。
着令方星航,立即給我查。尤其是那些上書爲世家說好話的官員。
其次,不管什麼戰爭,退步只會讓敵人的氣焰更加囂張,並非是海闊天空。只有比敵人更加強硬,纔可能取得勝利。
這次危機,看似是榮家的崩塌所致,但落實到細節上,是因爲大額的資金突然消失。那些人爲什麼能如此輕易轉走資金?我看根本原因,在政策監管的缺失和當前的經濟運行網絡被金盟操控。
解決的辦法,你們心裡應該都有數,只是沒人願意承擔那麼重大的壓力。
第一,儘快出臺巨量資金流動的監管政策。在公司董事會沒有決策的情況下,公司巨量資金怎麼可能隨便就轉走了?
第二,我推薦雲海潮(光頭)出任網絡安全部部長。他有能力監控並及時中止網絡上的任何異動。
第三,退出國際虛擬貨幣聯盟,建立龍華單獨的虛擬貨幣網。龍華境內所有資產,立即以一比一的比例,更換爲華幣。龍華境外屬於華人的虛擬幣,可以算作外匯。龍華境內外國人的資產,也以華幣計算,算作他們的外匯。此後所有資金進出國境,都必須進過外匯管理部門。”
柏天長拋出的消息和政策,把大家都震懵了。問心無愧,沒有人因爲內奸之事而不安。對於突然退出國際虛擬貨幣聯盟,贊成的不多。在世界經濟一體化的今天,這樣做會使龍華的國際貿易受到極大的打擊。
卓遠河說:“如果國際上不認可華幣,龍華對外貿易豈不是徹底斷裂了。我們閉關自守,自給自足嗎?”
柏天長說:“我確實不怎麼擅長經濟,但我卻可以保證貿易不受影響。跟以前有什麼兩樣?只不過進出境的資金,由外匯部門轉一次手,不是直接到賬嘛。以前從國內劃撥資金到國外,沒經過監管,直接就可以到國外的任意賬戶。現在,只能先到外匯局,由外匯局換成國際虛擬幣,再到國外指定的賬戶。如果耽擱的時間很短,應該沒多大問題。
國際經濟合作,並非是我們單方面依賴其他國家。其他國家的企業,也同樣離不開我們。中斷經濟往來,他們的經濟體系同樣會崩潰。”
嚴老說:“這就容易讓他們在匯率上打壓甚至榨取龍華的利益。”
柏天長哈哈大笑:“我們就比他們笨嗎?還是沒有這方面的人才?還有,真正對此不滿的,可能唯有金盟。因爲這打破了他們掠奪世界的經濟體系。我想,我們會有同盟的,比如熊國,比如非統。”
龍欣然突然說:“屈玉萱的電話,要不要接進來?”
柏天長說:“你轉述就行了。讓大家都聽聽。”
龍欣然說:“屈玉萱發現好幾位高官的辦公室主任或者秘書失蹤了。嗯,基本都是剛纔李老說的那些上書的官員。其中就包括堯帝星星長軒轅仲秋。”
李漢心拍案而怒,“抓,都抓起來。”
他的命令無效,所有人都看着柏天長。
柏天長沉吟了一下,“培訓,將所有上書的官員,都列入第一批輪訓名單。”
嚴老嚇了一跳,“校長,你可別亂來。”
柏天長笑道:“你以爲我會殺了他們?不會的。真正的內奸,我不會放過。但我絕對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合格的官員。對了,你們所有人也必須參加輪訓。”
這時,柏天長也接到一個電話,馮茹蕾的。柏天長沒有打開視頻,靜靜地聽馮茹蕾彙報。
“一個女人?榮烏衣死於一個女人之手?”柏天長朦朧地感覺到,似乎有什麼正在浮出水面。
馮茹蕾說:“不但榮烏衣死了,榮家核心很多高階武者都死了,全身虛脫而死。有榮家侍衛瞥見榮烏衣和一位風韻猶存的中年美婦一起召集榮家子弟秘密開會。第二天,就有人發現參會的所有人都死了。而社安局的天網監控系統,卻沒發現其間有任何外人進出榮家。她們懷疑那幾個侍衛說謊。”
如果沒有上次雙修的進步,柏天長說不定也以爲那些侍衛說謊。但他現在知道,天網確實無法發現一些能夠隱身的人,比如自己。
柏天長大吃一驚,還真有功力比自己高的武者存在,“高階武皇?欣然,你呆在天武星不要亂走,我馬上就到。其他人也呆在皇帝星不許離開,方星航很快就會趕到,保證你們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