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卓青青更凌亂的,是商鞅中學的林校長。
五區五大重點中學,商鞅中學一直緊跟在嬴政中學後面,排在第二位。
可這次,他的一號種子樂昆亮,還未開打,就被柏天長甩出了賽場。真要實力不如,也就不怨,可如此窩囊地被淘汰,不要說在場的商鞅師生,就是南區本校,都氣炸了鍋。
這還不夠,二號種子樂忠亮,因爲疏忽大意,又被劉星葉廢了。這次沒人說劉星葉卑鄙,畢竟是比賽,在規則之內,怨不得誰。但那女孩也太狠毒了一點吧,不就是不下心打到了你敏感一點的部位嗎?選手對戰,哪可能控制得那麼精準?如果前胸不能打,下腹不能打,那麼男性跟女性比賽,還有得打嗎?
林校長再次向組委會提出抗議,而且,校本部的師生,也自發聯名,向始皇星文教局提出抗議,要求嚴懲柏天長、劉星葉。
這些抗議自然無效,只不過爲主看臺上各位校長提供了談資。
馮文超怒懟林永明說:“莫名其妙。你們的選手侮辱我們的學生,你們覺得正常。我們的女選手打了你們學生的要害部位,就是狠毒。你們這是哪國的道理?就是一直奉行雙重標準的西太聯邦,也不至於像你們這樣不講理吧。”
林永明激動地說:“馮校長,如果你的視力正常,應該看得見我的學生一直在手下留情,並未下重手,對不對?可得到的回報是什麼?致命的偷襲。這要不算狠毒,那我不知道你的底線在哪?”
馮文超撇撇嘴,“我呸,手下留情。他一拳將我的選手打出圈外,我吭都不吭一聲。借用你的原話,如果你的視力沒問題,應該看得見他一直在猥褻我方選手。”
“那怎麼能叫猥褻呢,拳腳無眼,觸碰到哪兒,不是很正常嗎?她要是早點認輸,不就沒這回事了。”
“說得好,拳腳無眼,觸碰到哪都正常。既然正常,怎麼我的學生就狠毒了?再說她憑什麼認輸,你看她最後不是勝了嗎?”
“是正常,但傷害值相差太大了吧?馮校長,假如,我是說假如哈,萬一別人不小心碰了你老婆一下,按你的意思,你就一定要置對方於死地咯?”
馮文超怒了,“林校長,同樣假如一下,有人猥褻你老婆,按你的意思,你是準備摸他一把回來呢,還是感謝他手下留情?”
林永明正要發怒,章克己喝道,“夠了!越說越不像話,都給我閉嘴。我知道,南區‘星天武當派’自認傳承正宗,恪守所謂正道俠義。但它的規則只是它本門的規則,學生比賽,我們必須堅持國家的規則,也就是電子自動裁判系統的規則。再說這次,那個樂忠亮的行爲,可不夠俠義。
林校長,你是擔心回去不好跟星天派掌門交代吧?他要是有意見,你讓他來找我。不是我說你,作爲**官員,你能不能有點自己的立場?哼,南區,是始皇**管轄下的南區,是大華聯邦的南區,不是星天武當的南區。”
這話太重,涉及到的隱情也多,校長們齊齊噤聲,不再討論。
林永明不爭了,但氣卻難消,看了馮文超一眼,“蒼天有眼,你的那位無賴學生又碰到我的學生了。我看他這次還能玩出什麼花樣?”
馮文超對柏天長心中沒底,但嘴上絕對不服輸,“花樣?呵,那是人家懶得打。你看着,他怎麼堂堂正正地擊敗你的高徒。哦,順便跟你說一聲,他的武試成績,在我校的排名,是一千之後。”
林校長嗤笑一聲,“行,我就擦亮眼睛看着,你一千名之後的學生,用什麼來擊敗我的高徒?”柏天長的成績他早就查過,也不知是通過什麼關係混到決賽來的。正因爲如此,他才覺得樂昆亮不值。
大家都自然而然地把目光投向柏天長的那個賽場。不一會,所有人漸漸瞪大了眼睛。
柏天長這次沒玩任何花樣,而是選擇直面對戰。
這次的對手叫常新亮。
常新亮雖然氣得咬牙切齒,卻還是抱拳通名,“南區商鞅學子常新亮,特來領教閣下高招。”‘高招’二字,說得是譏諷味十足。
柏天長奇怪了,“咦?又是某某亮。你們是兄弟?”
常新亮說:“不是親兄弟,但更勝親兄弟。我們是星天武當派‘亮’字派師兄弟。”
“哦,原來如此。星天武當?沒聽說過。”
“狂妄。”常新亮怒叱,“來吧,狂妄是要付出代價的。”在他看來,星天武當威震始皇星,甚至名聞大華。柏天長居然說沒聽說過,顯然是故意藐視。
柏天長是真沒聽說過,也懶得解釋,拉開架勢,準備開戰,竟然跟常新亮的架勢一模一樣,。
常新亮好笑,“班門弄斧。”爆喝一聲,旋轉乾坤發動,直取柏天長。
彼不動,已不動,彼微動,而已意先動,柏天長同樣以旋轉乾坤相對,後發先至。
常新亮大吃一驚,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沒有。柏天長的這招武當拳,並非只有其形,而是深合‘趁其用剛發動之始,審機應變,採取擒獲,使還制其身’的精髓,使他頓失先機,處於被制地位。不敢硬碰,急忙腳踩罡步九宮,轉進爲退。
柏天長並未追擊,而是收勢靜候常新亮的第二招。
常新亮深深地吸了幾口氣,靜心守神,再次攻擊而上。他就不信,自己沉浸武當拳法十幾年,竟然不如柏天長這個小痞子。前兩戰,都關乎柏天長,商鞅師生自然會去查找柏天長的資料,瞭解他的武試成績與過往戰績。卻發現,柏天長完全就是一個地痞無賴。
要說,常新亮的基本功確實不錯,身似游龍,輕快如風,擊出似閃電,出手不見手。可是他很快就悲哀地發現,柏天長無一處比他差,氣沉丹田,沉腰坐胯,提頂吊襠,鬆而不泄。隨心踩步,以慢擊快,招招後發先至,總是比他快上一線。
以迎風鐵扇對迎風鐵扇,以仙人照掌對仙人照掌,以蛟龍出海對蛟龍出海,······,方位,角度,速度,剛柔,靈巧,比之常新亮有過之而無不及。
常新亮暈了,再次撤步退守,愣愣地看着柏天長,“你也是星天武當的弟子?”
柏天長搖搖頭,“武當我知道,大華古武的發源之一。至於星天武當,我聽都沒聽說過,怎麼會是你的同門?”
感到震驚的,不止是常新亮,看臺上的林永明,樂昆亮等大多數南區師生,都目瞪口呆,這柏天長怎麼會使正宗的武當拳法?
林永明疑惑地問馮文超,“你們學校也有星天武當的弟子?”
馮文超否認,“應該沒有,至少我沒聽說過。”
林永明豁然變色,“你的意思是,柏天長的武當拳法是偷學的?”
馮文超不屑,“啐,武當拳法很了不起嗎?值得偷學。再說,武道傳承至今,流傳極廣。就只許你們練武當拳法,會武當拳法?別人會打就是偷學你們的?你哪來的自信與傲慢?”說實話,武當功夫確實了不起,某些拳法,劍法,至少可以列入地級行列。馮文超這麼說,是故意氣林永明的。
林永明正色說:“馮校長,你應該知道這不是小事。柏天長的武當功夫來源,你最好說清楚,否則說不定會引起很大的糾紛。”
這點馮文超是知道的,功法屬於絕對不可侵犯的私產。但是,也如他所說,星天武當練的是正宗武當功法不假,但是,只要柏天長的功法不是來自星天武當,誰都沒權力把他怎麼樣。所以嘴硬地回擊,“林校長,你也應該知道,個人功法屬於隱私,除了這種公開比賽,就是武試的時候,都不許錄像。學生自有的功法,學校無權要求學生說明來路。如果你有證據,證明柏天長的功法是偷自星天武當,完全可以起訴他。如果沒有,還請謹言慎行。”
林永明沒辦法,卻怎麼也不相信柏天長的武功另有來路。常新亮也不信,一提氣,再次撓身而上,鳳點頭、風擺荷葉、左纏金絲、刀劈華山、童子探海、仙道開門、瑤池臥龍、靈貓撲鼠、金蛇繞樑、迎風鐵扇、紅霞貫日、右纏金絲、烏雲掩月、猿猴獻果、仙人照掌,陰陽別翅、兌換抱月、鐵門門柳、柳穿魚、一提金、歡推窗、順牽羊、亂抽麻······,將自己所會的招式,疾風驟雨般使出,連綿不斷地轟向柏天長。
他快,柏天長比他更快,只要他頭肩臂手腰胯腿腳,隨便哪裡微微一動,柏天長就知道他要出的是什麼招,招招後發先至,反而像是柏天長在攻,他在防守一樣。一招一步,步步後退。不知不覺,已經退出圈外。柏天長站在圈內不動,他還在圈外手舞足蹈,短時間內連柏天長停止了都沒反應過來。
光圈熄滅,全場譁然。除了‘鏗鏘玫瑰’是熱烈的歡呼,其他人則是詫異出聲。大家印象中一直偷奸耍滑的柏天長,竟然一改猥瑣的形象,堂堂正正,用對方最擅長的功法,打得對手毫無還手之力,這是赤果果的打臉。打臉不打臉的且不說,這真的是那個柏天長嗎?
桃花亂舞,柏天長的表情沒什麼變化,但在很多女生眼力,卻是那樣瀟灑不羈,睥睨天下。
卓青青也芳心亂跳,我是不是該讓他摸呢?可是又怕怕。讓摸?不讓摸?哎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