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景徵並沒有給柏天長講柏鬥星的任何信息,而是把他帶進了一間地下室,極爲現代化的修煉室,“功力層次上,你快武宗中階了。境界算是超前,我沒什麼說的。武技上,我估計你還很不足,畢竟才中學畢業嘛,沒經歷過實戰。先看一段視頻,然後我當你的陪練。”
視頻是兩人對練,其中之一正是莊景徵。不過,他是被訓練的那位。當然,錄視頻的時候,他應該還不是武皇。
視頻中,莊景徵放手施爲,拳腳如風,各種奇招層出不窮。招與招之間的變換,隨心所欲,天馬行空。前一招像是太極,後一招卻是寸拳。上一招是剛猛的劈掛掌,下一招就變成了綿軟的柔克剛。
莊景徵說:“不要過於迷信機甲的助力,自身實力纔是根本。武技到了極致,機甲不過是一件衣服而已。看完了吧,來,你來攻我。不要拘泥於招式,想怎麼打就怎麼打。只要你能碰到我,就可以離開這裡了。否則,你最好呆足十天。”
柏天長撓撓頭,“這不公平,除非您不外放氣勁。”
莊景徵笑着說:“當然。”
“好。”柏天長不信邪,一上來就全力以赴,發動狂風暴雨般的猛攻。可是莊景徵明明就在近前,動作也不大,卻總是差那麼一線。莊景徵如同柳絮,似乎被柏天長的拳風所吹動,每次恰好停留柏天長招術盡頭前一寸的地方,不多不少。打了半天,連莊景徵的衣角都沒沾到。
柏天長氣喘吁吁的收手,“我先學學招式。”
“沒問題。到那個池子裡吧。裡面的藥液雖然不如你媽媽那個騰龍液,卻也是我尋覓天材地寶所配,強身健體還是頗有功效。”
柏天長也不客氣,戴上頭盔,脫衣跳進旁邊一個面積百餘平方的藥池。啓動頭盔,修煉起各種武技來。用天材地寶熬液,要灌滿這麼大水池,所花費的金錢,絕對是天文數字。
柏天長根本沒這個概念,一心練功。打不着莊景徵,除了速度不夠快,還有武技不夠熟練,變招不夠流暢、突然等多方面的因素。
原本平靜的水池,像是鑽進了一條蛟龍,慢慢由水花四濺到波浪滔天,轟然之聲,充斥修煉室。
苦練一個多小時,柏天長又跳起來打。毫無建樹之後,再次入水修習。如此反覆,除了吃飯睡覺,在地下修煉室一呆就是五天。
隨着時間的推移,柏天長每次攻擊的時間,越來越長。開始狂攻一個小時就累了,漸漸地,可以堅持兩三個小時。武技自然也是熟能生巧。
第五天,柏天長同樣還是一通猛攻,莊景徵依然停留在柏天長拳前一寸。打着打着,柏天長一拳打倒盡頭,忽然拳頭一鬆,手指一彈。莊景徵及時再退,可衣服因爲慣性的停留,已被柏天長的之間彈個正着。
柏天長哈哈大笑,“莊爺爺,這算不算?”
莊景徵極爲詫異,“算。你這是什麼拳?”
柏天長羞赧地說:“不是什麼拳,我自己根據寸勁的功夫,修改來的。”
“寸勁?”莊景徵暗自感嘆,還真是龍生龍子,這就能創出新招。所謂寸拳,實際上是本來伸直手臂可以打一米,但每招都只打九十釐米,拳不用盡。最後十釐米,是乘敵不備,突然發力,就像手伸長了一樣。
柏天長要是使出寸拳,莊景徵自然會預備到這個距離。可他打的明明是羅漢拳,最後那個彈指,跟寸拳有本質區別。別小看這個彈指,蘊含內力,指頭直接將莊景徵的衣服彈出一個小洞來。
柏天長是個修煉起來就忘了時間的人。莊景徵也不提醒,“現在我不只是防守,你要小心了。”於是一攻一守變成了兩人對戰。
即使莊景徵把功力壓制到武宗級別,柏天長也遠遠不是對手,挨幾十下才能有效反擊一招。越打越不服氣,連一個老頭都比不過。打着打着,又跳到藥池裡去修煉。他很喪氣,豈不知莊景徵卻很震撼。當初,他達到柏天長這武技水平,可是整整花了一個月。
第七天,莊景徵終於放柏天長出來了。鬆弛有度,欲速則不達。柏天長此時的武技,已經發生了蛻變,以後需要的,將是真正的搏殺。
小院外的草坪上,卓青青着急的問卓經綸:“爺爺,爺爺,天長還在吧?”
卓經綸反倒不急於離開了,“在,在的,沒跑。你們這幾天不是騎馬到處玩嗎?膩啦?放心去玩,爺爺幫你守着,保證柏天長跑不了。”
卓青青大羞,“哎呀,爺~爺。我是擔心上學來不及的啦。”
卓經綸哈哈大笑,“來得及的。不是還有一個月嗎?我派快艦送你們,最多十天就到了。”
遠遠有個聲音傳來,“這就十天了嗎?”剛出來的柏天長,沒聽清楚,以爲他們說的十天,是莊景徵說的那個十天。
卓經綸扭頭看了看柏天長,忽然面現驚色。
柏天長的外表,還是那副嬉皮笑臉的模樣。但卓經綸是什麼功力,一眼就看出,柏天長這幾天的變化極大,看似輕浮,實則內蘊非常凝實。
他沒有問柏天長,而是站起身問隨後走過來的莊景徵,“你怎麼辦到的?”
莊景徵撇撇嘴,“關你什麼事?”
卓經綸抓耳撓腮,忽然說:“青青是柏天長的女友,要不你再訓練她一下?沒事的,我們可以再多等十天。”
莊景徵好笑,“呵,沒事的?這話說得,好像是我耽誤了你一樣。儘早滾。我說了,沒結婚不算。結婚以後,不需要我訓練,自有高手幫她。”
卓經綸恨恨地說:“老妖怪,你以後別求到我頭上。”
莊景徵置之不理,對柏天長說:“公子你現在可以走了。”
柏天長不幹,“你還沒說關於她的事。”
莊景徵搖頭,“她不說,我不敢說。不過,我給你換一個侍衛。熊二留下,我幫你訓練好了再還給你。讓慎遠代替他跟着你。”
柏天長無趣,“我才一個學生,要侍衛幹嘛?莊爺爺你就別費心了。再說,一個武尊當一個武宗的侍衛,開什麼國際玩笑。”
“呵呵,武尊。武皇又怎樣?你嫌礙眼,就當暗衛好了。這事我決定了,你要不要,他都跟着你。”
如此怪異的強人所難,讓卓經綸瞠目結舌,柏天長到底什麼身份?
莊景徵順便說:“那個姓鐘的,你準備怎麼處理?”
柏天長說:“隨便你。”
旁邊卓經綸接口,“給我。我有用。”這可是星盜,能給柏天長請功的。
莊景徵正要嗤之以鼻,柏天長卻答應了,“那就帶走。”
莊景徵居然立即改變注意,讓人把從座上客變成階下囚的老鍾提了過來。
登機時,溫慎遠果然跟着,神態極爲恭敬,“公子,以前多有冒犯,請您諒解。”
柏天長哪享受過少爺待遇,“你這樣,我覺得很彆扭。我知道你不敢違抗莊爺爺的命令,但是,最好我們互不干涉好不好?要不,你還是去找那個什麼流星好了。”
“是是是,我不會干涉您的任何行動,也絕不會窺視您的任何隱私。會主說了,那流星不用找,多半被你媽媽拿走了。”
柏天長心想,依柏鬥星頑童的性子,如果知道這麼多人如此緊張那啥流星,或者真會拿去玩玩。
他不管那些,既然拒絕不了溫慎遠,也就只好聽之任之,反正自己不差遣他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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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京,黃帝星首府,也是大華聯盟的首都。
這是當前世界最繁華的星系之一,八座星門,四進四出。進出星門的太空艦艇,絡繹不絕。
在太空島換乘擺渡飛船,抵達黃帝星太空站。前面說如果太空站像蘋果,飛船或空天飛機則像插在蘋果上的牙籤。柏天長此次看到的黃帝星太空站之一,卻像是刺蝟。除了密密麻麻插在太空站上的飛船飛機,另有大量的飛船飛機,像進出蜂窩的蜂羣一般在太空站周圍飛舞。
走出地面太空港,第一眼就看到遠處的高樓大廈。這是出地球之外,唯一可以看到高樓的星球。星空地廣人稀,每平方公里不到一個人,沒有高樓的必須。由此可見黃帝星人口密度之大,地皮價值之高。
來不及感嘆,在此等候的大批歡迎者,已經走上前來。幸好是專用出口,否則將造成交通癱瘓。
柏天長這次成了一個真正的英雄,不容他躲避或否認。才參加完高考的一個學生,與悍匪鬥智鬥勇,力保商船和船員、乘客的安全。並奮不顧身,隻身追入浩瀚的太空,斬匪首,擒匪徒,怎一個英雄了得。別說學生,就是訓練有素的特戰精英,也未必能做得到。
搜救柏天長未果的時候,官方已準備好了烈士稱號以及宣傳素材,就差正式發佈了。任何時代都需要楷模,而今人心動盪之際,柏天長是各方都需要的一個典型。
官方哪裡知道,這個他們想豎起來的典型,卻是一個很不配合的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