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天長是在方星航的母艦上得到這個消息的。
大華和三清都併入了龍華,實現華國的一統。於是後續星域不需要再征伐了,直接派行政人員接收或者乾脆啓用原有的行政系統就可以。
方星航接到軍部的命令,改變作戰方向,全力收服分裂出去的棒子星區。龍欣然同時命令範恭明收服香蕉星區。魯有序收服緬泰星區。至於剛剛顯露於人前的星天帝國,各大聯邦都沒有太過重視。它所侵佔的星球,每個聯邦都有,但都只是各有兩三顆生命星而已,又是最爲偏遠的角落。全部合起來,也只是很小的一個國家。大家都在等着其他人先出手。
活體戰艦被滅,生命星也全部取得了聯繫,使得柏天長對此行的興趣,變得不那麼高昂。當然,這是他還不知道武長安在那裡。前段時間,星天帝國與外界失聯,他無從知道。現在,武長安爲了隱蔽,竟然改名拓跋長安。於是柏天長也疏忽了。
柏天長不想去 ,張道源終於明白了此行的目的,“柏天尊,你說的法身,難道是指那艘活體戰艦?”
柏天長沒有隱瞞,“正是。活體戰艦的成長性和變化性,你應該聽說了。如果你能用元力同化了它,它就可以算作是你的法身。你應該知道,由武皇晉級武聖,方法是散功。對不對?”
張道源像一個小學生一樣,渴求地等着柏天長的解惑,“對對,可是我怎麼都理解不了。散去功力,如何還能晉升。”
柏天長說:“這裡的散功,並不是說將一身的功力全部散去,而是分散到軀體的每一個細胞,甚至分子裡面去。讓構成你身體的每一個微小單元,都能具有你的元力。明確地說,就是每一個小單元,都具有你的意念。你的意念不再只存在於大腦,而是存在於每一個細胞。
那麼,即使你被碎屍萬段,只要有一個細胞存活,你就能通過細胞分裂成長而重生。哦,不能叫重生,是你根本就沒死。恢復的只不過是軀體而已。”
人類目前還沒誕生過武聖,所有武皇都對後續的修行都感到迷茫。幾百年前,有爲神秘人物留下過修行索引。可只對武皇及以下階層有詳細的描述,武皇之後,只有簡單的幾個字。武聖的描述是功力盡散。武神的描述是返本歸元。從字面意思理解,好像是破而後立。解釋得更清楚一點,就是死而後生。
功至武皇,誰願意死?萬一真死了,豈不是萬事皆空?還談什麼武聖、武神?
張道源今日豁然開朗,原來所有人都理解錯了。誠心誠意地道謝,“道源感謝天尊指點迷津。原諒我貪心,得寸進尺。天尊能否爲我指點一下,返本歸元又何解?還有那艘活體戰艦跟法身有什麼關係?”
柏天長說:“我先給你解釋一下活體戰艦和法身的關係吧。散功這個過程,着實不易,且耗時良久。怎麼讓你的手指頭也能思考問題,這東西只能意會,難以言傳。想使身體的每一部分都蘊含你完整的意念,就更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很可能需要幾十年甚至上百年。
而活體戰艦呢,它能分化,並且每個小部分都可以儲存完整的程序。現在懂沒有?如果把它儲存的程序,變成你的意念,豈不是輕鬆完成了散功這一過程?”
張道源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那你······?”
柏天長點頭說:“我有部分活體戰艦,所以我可以散功。但我依然只是武皇,最多算是介於武皇和武聖之間的,功力超羣的武皇。同化活體戰艦最大的好處,就是能夠指引我們如何完成真正的散功,從而找到晉位武聖的捷徑。”
張道源喜出望外又心癢難耐,他第一次知道如何晉位武聖,第一次覺得自己裡武聖是如此之近,“天尊,剛纔您說你有部分活體戰艦,是不是說,並不需要一艘完整的活體戰艦,只有獲取其中的一部分即可?”
柏天長道:“是這個意思。只要能能同化其中的部分,哪怕是極小的部分都可以。先前不是說了嗎,它可以成長的。”
張道源急切地說:“我還是想去看看。萬一星天帝國沒將活體戰艦全部毀滅呢?”連武神怎麼返本歸元都忘記問了。
柏天長撓撓頭,“這種可能到也存在。可你得小心在意,萬不可貪多。沒聽說平等王死於其手嗎?那艘活體戰艦,他可是擁有自己的意念的。”
張道源躬身謝過,“我自會小心在意。”
柏天長本來是想陪他走一趟的,但意外發現竟然有武皇試圖接近方星航的艦隊,卻因爲自己的到來而退縮了。他的感應範圍達十億公里,所以張道源不曾發現。那人退縮,應該也不是感應到了自己,而是自己的到來並未隱瞞。那人大概是從新聞裡知道的。
柏天長必須解決這個隱患,不然自己一走,方星航這裡還不知會發生什麼意外。
叮囑張道源一番,隨他自去。柏天長則吊着那位武皇的蹤跡,帶上卓青菱跟蹤過去。
與方星航目前所在的太庚星相鄰的,是非統的洛美星。那位武皇沒有乘坐任何飛行器具,徒身飛行,直入洛美星的首府。
柏天長和卓青菱停留在離洛美星幾萬公里的遠地軌道上,沒有急於靠近。突而其來地又蹦出一位未知的武皇,讓柏天長大爲詫異。
世間已知的武皇也就那麼幾位,目前只剩下張道源,卓經綸和歐盟摩爾家的那位瘋傻武皇。榮烏衣即使不死,功力也將不保,算不得真正的武皇。除此之外,就只有自己和離開的莊景徵了。
現在在這偏僻落後的星域竟然又冒出一位,且自己聽都沒聽說過。這對柏天長的觸動極大,看來自己取得一點小成就之後,有點沾沾自喜而目中無人,過於小瞧天下英雄了。誰知道,隱藏在民間的,還有多少武皇級人物?甚至比武皇級更高的奢遮強者,也未必不存在。
柏天長的一點自傲,頓時煙消雲散,小心翼翼地觀察着洛美星的情況。他沒有使用元力,而是採用電磁信號的方式,避免驚動那位武皇。
通過無線信號,切入當地的天網系統。時間不長,天網就被柏天長暗中掌控。通過天網,洛美星的任何風吹草動,都盡入柏天長和卓青菱的眼底,只要存在無線信號的終端。
觀察了一會,兩人都感到詫異。這裡有一種非常奇怪的現象,在室外,看似還是正常的男權世界,但在很多隱秘之地,男人卻像是女人的奴僕。不對勁,絕對不正常。就算這裡是母系社會,那也不必遮掩嘛。細細觀察,它又不是母系社會,因爲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被尊重,而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兩人分析之後,得出一個結論,這顆星球,被一個勢力很大的女性團體暗中掌控了。
想到這裡,柏天長立即將注意力集中到那位武皇處。如果那位武皇是女性,這事就很好理解了。
但是那位武皇似乎很清楚現代科技的危險性,居住的莊園,絕大多數房間都沒有安裝現代科技終端。沒有終端,也就沒有攝像頭。柏天長想暗中啓動攝像頭偷窺,也看不到室內的場景。
看不到室內,觀察室外還是可以的。柏天長髮現三位龍精虎猛、功力不低的壯漢,被幾個侍女模樣的女人帶進房間。十分鐘後之後,有一人被兩位侍女挾着拖出房間,丟上一輛機車運走了。人沒死,但好像極其疲累以致虛脫。大概又過了十分鐘後,第二位壯漢同樣被丟出來,情景如出一轍。
卓青菱看得莫名其妙,“做什麼事能這麼累?至於連站都站不穩。就像失血過多一樣。”
柏天長心中一動,似乎想起了什麼。
再過一會,第三人也被拖了出來。柏天長問卓青菱,“你看他們像不像功力耗盡的樣子?”他自己在上次移動行星的時候有過功力虛脫的經歷,所以有此一問。
卓青菱說:“確實像。難道他們進去,將自己全身的功力,都輸送給了別人?僅僅是打鬥的話,不至於虛弱成這個樣子呀。”
柏天長皺緊了眉頭,暗自祈禱,“千萬別像我想的那樣。”
又觀察了半個多小時,那位武皇出來了。
武皇一出現在攝像頭下,柏天長立時神色大變。那位武皇竟然是一個女人,風姿綽約,活力無限。這印證了柏天長非常不希望其發生的猜想。最讓柏天長心驚的是,那個女人他居然認識。兩人從來沒有見面,但那個女人的全息影像,柏天長看過很多次。以致一眼就能認得出來,且絕對不會認錯。
這個女人竟然是方星航一直以來的心結,曲如璇。這又是一個本該早就死了,卻活得好生生的人。
柏天長的猜想得到印證的時候,是打定注意要將此人擊殺的。可是發現她是屈如璇,這就難辦了。不說天武本就愧對屈如璇,單從方星航的角度,也不能草率行事。
當初屈如璇在非統出任務的時候,陷入了敵人的圈套。事後天武也曾找尋過她的消息,卻一無所獲。中間到底經歷過什麼,柏天長無法猜想。但變成如今這種狀況,他怎麼都接受不了。思索了一會,決定給屈如璇一個解釋的機會。如果沒有迫不得已的理由,柏天長將不得不大義滅親,將她除去。
屈如璇身爲武皇,敏感性極高。本準備登車出門,忽然擡頭盯了一眼安裝在屋角的監控器。
柏天長不等她做出反應,元力一涌,鋪天蓋地。這種元力,別人感覺不到,但作爲武皇的屈如璇,卻如明燈一般。頭一擡,凝視高空,與柏天長隔空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