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清原委,柏天長怒火填膺,“走,帶我去找他。”
任紫琪趕緊拉住他,“柏少,算了,你打不過他的。”
柏天長稍微冷靜了一點,“是要等一下,我的頭還有點暈。任姐,你先去煮飯。我先下去修煉一下。”
杜舜天雖然沒有顯露出鄙夷,卻也很是失望。兩人都以爲柏天長怕了。怕了也是正常,對方是高階武宗,柏天長才一個新生,怎麼對抗。
柏天長揮手讓兩人出去,然後從保險櫃裡取出頭盔和一粒晶體。把晶體融進一瓶太空水裡。提着頭盔和水下樓。沒去修煉室,而是去了游泳池。
喝下半瓶水,柏天長靜靜地坐在游泳池底,第一次靜態運行魚龍舞。這些日子大腦一直處於高負荷運算狀態,他需要醒醒神。心神漸漸進入空靈之境,無我無他,唯有內力和血液,在體內循環不息。
晚餐煮好,任紫琪和杜舜天尋到游泳池,卻沒有看見柏天長。
“柏少去哪了?他不是一個人去找那雜碎去了吧。都怪你,讓你不要跟柏少說。”
杜舜天說:“應該不會。我知道說了沒用,反而讓柏少憋屈。可是我實在忍不住。我想柏少至少出一下面也好,不然我們都不敢出門了。柏少既然得到校長的特殊照顧,能拉幾個幫手也不一定。”
任紫琪嘆道:“唉,我看多半是沒有的。那個雜碎試探了將近一個月,始終沒人幫我們說話。”
杜舜天說:“他其實是一直在試探柏少的反應。他那裡知道柏少這一個多月都不在。看柏少一直沒反應,自然越來越肆無忌憚了。柏少不在也好。我看他也是一個義憤的性子,如果早知道,說不定送上門受虐。”
任紫琪握握拳頭,“我要好好修煉,就不信晉升不了武尊。不報此仇,老孃誓不爲人。”
杜舜天說:“我們也就是幸運地遇上了柏少,不然,準備當一輩子奴隸吧。我是男生,還好只受點皮肉苦。你就慘了。”
“哼,老孃反正是殘花敗柳,只要不弄死我,我總有報復回來的一天。”
游泳池裡忽然水花四濺,嚇了兩人一大跳。
水花越來越大,然後波浪滔天,轟然的聲音震耳欲聾。
任紫琪和杜舜天遠遠退開,模糊發現,水中竟是柏天長,好像在練拳。兩人駭然以對,什麼拳術有如此大威力?方圓兩百米的游泳池,像是裡面有一隻巨大的海獸在瘋狂掙扎,游泳池的水,都被濺出了一多半。
突然,柏天長一聲長嘯,旋身而起,直上半空。身下旋起的水柱,與龍捲風並無二致。
在空中,柏天長頓住身形,立在如噴泉一樣的水柱頂端。看到任紫琪二人,取下頭盔,朝前一邁步,好似仙神那般凌空虛步,從大約兩層樓高的地方走下來,降落二人身前。
“你,你,你怎麼做到的?”兩人指着柏天長,驚詫之極。
柏天長笑笑,“很神奇嗎?我是不是看似飛天?其實很簡單的,腳掌踏下時,速度極快,踩在飛濺的水珠上面,微微減緩一點下降的速度而已。飯煮好了吧,走,回去吃飯。吃了飯,我們就去找那雜種算賬。”
任紫琪驚了,“你還要去啊?”
柏天長反問:“爲什麼不去?”
任紫琪擔心地說:“我怕你不是他的對手。”
“呵呵,不是對手就不打啦?不是對手就任人欺負啦?那還修煉個什麼勁?”
任紫琪低着頭說:“爲了我,不值得。”
“不值得?哈哈,這又不是做生意,還要計算一下價錢。行了,吃飯去吧。”
飯後,柏天長換了一身作戰服,留下杜舜天守家,拉着任紫琪上了機車。機車咆哮着衝出別墅。
學生別墅分作五個區域,一區二區三區四區和特區。原本一二三四區對應各個年級。後來校方決定所有順利畢業的學員,可以長期保留其所住的別墅,又開始興建特區。前四區一個區一千棟。但能夠長期不換主的,基本只有半數,也就是說,淘汰率高達將近一半。每年有一半的學員淪爲傭僕。
欺負任紫琪的那個雜種叫韓索錦,住一區,大四學員。住一區是因爲方星航、卓青陽這些已畢業的歷屆學員佔據了四區大部分別墅,所以後面入住的學員就全部被打亂了。
別墅區中間是一個商業區和休閒區,是學員們休閒和購物所在。任紫琪就是在這裡採購時,被韓索錦盯上。前面幾次,還只是小打小鬧,摸幾把,打幾下。看到一直沒人出面爲她出頭,又調查到任紫琪的主子,只是一個大一的所謂天才,膽子就越來越大。在昨天終於夥同自己的男傭,將任紫琪輪了。
傭僕除了生存權,基本沒其他任何人權。如果主子不爲她出頭,被欺負了也就欺負了。
打狗還得看主人,所以欺負別人傭僕的並不多,除非能吃定對方的主人。所以大四的學員也未必敢欺負大二學員的傭僕,誰知道他交結了多少朋友,會不會有人幫忙。天武不禁止甚至鼓勵拉幫結派的,這杯看作個人能力之一。
大一新生嘛,又接連一個月,傭僕被打了也不敢出頭,韓索錦於是放肆地下手了。
柏天長哪能受得了這種氣,不爲任紫琪,也要爲自己的臉面,否則,以後在校區簡直無法立足。
柏天長的機車朝韓索錦的別墅狂奔,早已吸引了衆人關注的目光。
在天武,雖然說是可以侮辱弱者而不犯法,但真正肆無忌憚的,並不是很多。人是羣居動物,爲了一時之快而可能招致一堆死敵,非明智之舉。且天武不禁止極端的報復措施,當然那得在安全區(生活區、教學區)之外。雖然有區域限制,但被敵人長期惦記,估計誰都不想。
這次任紫琪被欺,大家雖然並沒有看作什麼大事,可有不少人還是關注着柏天長的反應。這將決定很多人跟這個新成員打交道的方式。
暗中關注的更多,比如卓青陽,比如龍崑崙,比如司寇尚武,甚至老校長。
柏天長如果知道這些人一直在注視着此事的進展,說不定他會想到這次侮辱不是那麼簡單。當然,不管有沒有內幕,柏天長的應對方式還是不會更改,那就是打回去。
天網啓動,很多人都在看着柏天長怎麼做。讓所有人大吃一驚的是,柏天長的裝甲式機車,在韓索錦別墅大門口並未停下來,而是加速撞向大門。轟,鐵門被撞飛,機車車頭也嚴重變型。
按照天武的校規,柏天長應該向韓索錦下戰書。在生活區,傭僕不算,學員之間嚴禁使用暴力。訓練區,那纔是暴力區。柏天長這是嚴重違規。
在任紫琪尖叫聲中,柏天長的機車轟鳴着闖進韓索錦的別墅小院。繞行一圈,沒看到韓索錦出來。柏天長一踩油門,車子衝上臺階,直接撞進別墅的大門。玻璃門瞬間崩碎飛濺。剛從樓上下來的韓索錦的男傭,嚇得連滾帶爬地往樓上跑。
柏天長從敞篷機車上一躍而起,藉機車的慣性,嗖的一聲,飛上樓梯,恰好擋在那位高階武尊前面。
男傭慌張擡頭,柏天長一腿直劈而下。那人來不及招架,被柏天長一腿劈在脖頸上。現在柏天長一腿的力量何其之大,含怒全力一腿,五六千公斤,就是一輛汽車也會被砸扁。
那人慘叫一聲,隨着坍塌的樓梯一起墜下一樓。
柏天長在亂石中一躍而下,正正地踩中那人的大腿。咔嚓聲響,腿骨碎裂。
這時,任紫琪才從一點都不減速的汽車上跳下來。汽車撞穿客廳後牆才停下,可見速度之快。
柏天長一腳將那人踢向任紫琪,“給我狠狠地打。”自己翻身躍上二樓,去搜尋韓索錦。
二樓房門全被踢爛,也沒看韓索錦。柏天長又衝上三樓。
撞開三樓韓索錦的主臥室,依然不見人影。正要踢開衛生間的柏天長,眼角餘光忽然有所發現,通過窗戶,遠遠看見韓索錦和女傭,在游泳池,不着寸縷,目瞪口呆。
柏天長在路上時,韓索錦就收到了消息。不過他不以爲意,一個大一新生,竟敢向他下戰書,不是找虐嗎?老神在在地不予理會。
通過監控系統,看到柏天長的機車撞進大門,最後再撞進別墅,簡直不敢置信。
柏天長自三樓跳下,朝游泳池奔來,他還沒回過神。
沒回過神的不止是他,還有正在看監控的很多人。
卓青陽唰地爬起身就朝外跑,去啓動他的機車。很多警備人員,也駕車朝韓索錦的別墅狂奔。急救車更是嗚啦嗚啦地吼着,飛速而來。柏天長如此狂躁,有人受傷時必然。司寇尚武和龍崑崙都第一時間撥通醫院,下達急救命令。不管是柏天長受傷,還是韓索錦受傷,搶救過來再說。
看到柏天長穿過樹林,出現在眼前,韓索錦暴怒,“小雜碎,你找死!”衣服都沒穿,躍上游泳池,朝柏天長迎來。
任紫琪和杜舜天的天訊上,都有此人的影像。不需要對話,高速靠近的雙方,同時飛腿。嘭,一聲悶響,兩腿重重地撞在一起,可發出慘叫的,卻是高階武宗韓索錦。
韓索錦不像那個男傭,旋腿時灌注了內力,所以柏天長力量雖大,但並沒擊斷他的腿骨。可如此大力的重擊,疼痛是難免的。
柏天長也痛,雖然他那變態的皮膚,可以減輕一定的傷害,但力量比韓索錦稍小,所以他退得更多,只是疼痛卻沒韓索錦嚴重。
各自退後的兩人,又像兩隻失去理智的野獸,瘋狂地朝對方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