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良重新購買了一處小木屋,就建立在廢墟之上。
小木屋是他的家,也是殷無涯的家。初回此地,看到這裡一片廢墟,他很落寞。
他將小木屋復活,堅信殷無涯一定會回來,不希望她回來時看到這裡滿目瘡痍。
輕緩的敲門聲響起。
衛良猛然擡頭,莫非是她回來了?璇而一想,不可能,殷無涯可沒有敲門的習慣。
難道是丁丁?
可能性也不大。
他保持着警惕,道:“請進。”
房門推開,一個金色的人影走了進來。
“你好。”金色人影聲音溫和,步履輕緩,顯得很有禮貌。
衛良微微一笑,問:“你是哪位?”
他笑的人畜無害,惡魔力量卻蓄勢待發,在猩紅之塔,來者皆不善。
或許這就是一個打劫的。
有三個BUFF加持,在第二層,他無懼任何人。
但這個傢伙很詭異,有些令人看不透,所以衛良很謹慎。
“別緊張,我沒有惡意。”金色身影笑道:“我能坐下嗎?”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你可以叫我塔靈。”
衛良神色古怪。
“我沒有開玩笑。”
衛良當然是不信的,人貴有自知之明,他不認爲自己有資格見到塔靈。就像一個普通的公民,一輩子也不會見到國家總統。
但他不會在這個話題上糾纏,道:“好吧,我不管你是誰,你有什麼目的?”
“準確的說,也沒什麼大事。”
“我很忙。”衛良彬彬有禮的下了逐客令,道:“請你離開。”
“我真的沒有惡意,恰恰相反,這次前來是爲了滿足你的願望。”金色身影輕緩道:“你曾經說過,想要讓那個女魔頭回來。”
衛良詫異,這是他的隱私,此人怎麼會知道?
難道他真的是塔靈?
可在衛良心目中,塔靈是神秘無比的存在,怎麼會像個普通人一樣,坐在自己對面閒聊天?
不可思議。
可不管怎麼說,這都是一絲希望,他當然不會放棄,道:“我的確提出過這個要求,但你拒絕了。”
“準確的說,我沒有拒絕,而是那抹意志拒絕了。”金色人影笑道:“他是他,我是我,如果你再許一次願,說不定我會答應,畢竟我纔是正牌的塔靈,而那抹意志,只是一個替身。”
衛良沉吟片刻,便重新說出那個願望。
“塔靈,我請求你將殷無涯送回來。”
“沒問題。”金色虛影大手一揮,一個人影就出現在衛良面前。
鮮紅的道袍,纖細的身姿,絕美的容顏,她正是殷無涯。
衛良瞪大了眼睛,並非因爲興奮,而是因爲憤怒。
殷無涯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面無血色,死氣沉沉,就像一具屍體。
衛良趕忙跑過來抱住她的身軀,再也沒有往昔溫暖柔軟的觸感,懷中的人兒,是那般僵硬,又那般冰涼。
衛良面龐扭曲,望着金色人影,獰聲道:“她死了!”
金色人影一本正經道:“你又沒說必須要她活着。”
衛良死死的盯着他,那抹猙獰只是稍縱即逝,隨即便恢復平靜,臉上又掛起淡淡的微笑,道:“無論如何,謝謝你。”
抱着殷無涯的屍體,他近乎瘋狂!
可那又能怎樣?
弱者無權憤怒。
不要說塔靈,就連凡迪,都能一個小指頭捏死他。
衛良只能微笑。
只有活着,纔有機會報仇,纔有機會將敵人一刀刀,一條條切成肉沫,纔有機會讓敵人嚐遍世間痛苦,在絕望中消亡。
別急,總會有那麼一天的。
金色人影認真的觀察着他,輕嘆道:“你真的很愛她,我能感受到那股歇斯底里的仇恨。”
衛良笑容一滯,那抹猙獰再次浮現出來。既然掩飾不掉,他便不再隱藏。
金色人影頓了頓,問出一個荒誕的問題:“能不能告訴我,愛一個人是什麼感覺?”
衛良漠聲道:“誰若傷害她,便將那人千刀萬剮,就是這種感覺。”
惡魔虛影浮現,紅色大刀夾雜着滾滾烈火,猛然斬向塔靈。
既然撕破臉皮,衛良便無所顧忌,管你是塔靈,還是諸天神佛,只有一個字,殺!
這一刀,斬在了空氣之上,金色人影詭異的消失了。
衛良怔了
怔,在斬出那刀的剎那,他就將生死拋之度外。他知道自己很弱,斬殺塔靈無異蚍蜉撼樹,這樣做只是表明一份態度,並沒有多少實際意義。
他本以爲必死無疑,沒想到對方竟然放過了自己。
不愧是塔靈,果然很驕傲,很自負。
養虎爲患麼?
很好,衛良就希望這樣,總有一天,他會讓對方後悔。
瘋狂過後,便是落寞,無窮無盡的哀傷涌來,將他淹沒。
殷無涯的一顰一笑都印在他的腦海中,是那麼清晰,又是那麼鮮活,可現在,她就那麼死氣沉沉的躺着,再也沒有一點生命跡象。
衛良多想再與她說說話,哪怕被冷着臉罵幾句,都會覺得無比幸福,可卻沒有機會了。
他趴在地上,失聲痛哭。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金色人影詭異的出現在窗外,有些認真,有些好奇的觀察着衛良,就像觀看一場話劇,過了許久,他喃喃自語:“我明白了,愛情,是痛苦的。”
他消失不見,這一次是真的離開了。
衛良悲痛過後,打算將殷無涯埋葬,讓她入土爲安。
可他詫異的發現,殷無涯的屍體不見了。
衛良茫然四顧,還是沒有看到她的身影,彷彿之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就似一場怪誕的噩夢。
莫非那是幻覺?
衛良寧願相信那是幻覺。
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殷無涯那個大魔頭,肯定不會輕易死的。
他點了點頭,信念更加堅定了。
至於那個金色的人影,難道真的是塔靈?
對此,衛良依舊持有懷疑態度,但仔細想想,對方撒謊有什麼好處?
答案是沒有好處,他完全沒有說謊的動機。
姑且就當他是塔靈吧。
可他來到這裡的目的是什麼?
炫耀?嘲諷?示威?
不可能。
衛良否定了自己的猜想。
一個神明,無需對螞蟻玩心計。
那麼,塔靈來此,說那些莫名其妙的話,又虎頭蛇尾的離開,究竟是出於什麼動機?
衛良眉頭緊鎖,理不出頭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