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傳來淒厲的吼叫,丁丁將眼睛放在花瓣的縫隙中,悄悄觀察,是兩個人廝打起來了,這不是尋常的打鬥,而是殊死相搏,勝者就能存活,敗者唯有死亡。
最終,個子稍矮但很壯碩的男子獲勝了,他就像一隻交-配成功的猩猩,奮力拍打着胸膛,隨後跌跌撞撞的消失在夜色中。而那個可悲的失敗者,則軟綿綿的躺在地上,沒了生氣。就在前一刻,他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現在則變成了冷冰冰的屍體,長眠於此,與這永恆的黑暗爲伴,隨着時間的推移,腐爛生蛆。
丁丁感嘆道:“在地球上,他們都是遵紀守法的良民,爲何到了這裡就變成凶神惡煞的暴徒?”
衛良道:“人是環境的產物。我們是怎樣的,不在於自己的品性,而在於周邊的環境。”
丁丁輕嘆一聲,過了一會,她說:“只剩最後一天了,希望我們能夠堅持下去。”
“越往後,越安全。”
“爲什麼?”
“因爲對手會越來越少。”
“也對,他們大都被殺死了。”
“喜歡這個遊戲嗎?”
“當然不。不是你殺我就是我殺你,有什麼意思?”
“我倒是覺得這個遊戲還不錯。前兩個遊戲都是燒腦的遊戲,不能硬來,這場遊戲倒是沒有什麼智力成分,只有赤裸裸的暴力,很痛快。”
“你不是說過從智商上碾壓對手纔是最有趣的事麼?”
“用武力碾壓敵手同樣有趣。”
“我卻覺得都很無趣。”
“那什麼纔有趣?”
“就這樣。”
“這樣是哪樣?”
“我們兩個面對面坐着閒聊天,天南地北隨便說,自由自在,無憂無慮。”丁丁笑了笑,道:“你上輩子一定欠我的。”
“這怎麼說?”
“要不然這輩子怎麼會來當我的保
護神呢?一定是來還債的。”
“原來是這樣啊。”衛良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
丁丁歪着腦袋,樣子有些古靈精怪,道:“也許上一世我是個女漢子,而你是個像文鬆那樣的小娘炮,一直被我保護着。”言罷,她很“爺們”的勾住衛良的脖子。
衛良哭笑不得。過了一會,他問:“你的腿不要緊吧?”
丁丁笑道:“沒什麼事了,就是有點疼。”
“疼就好,就怕沒知覺。”衛良道:“讓我看看。”
情況還算樂觀,雖然看着滲人,卻沒有惡化,也沒有感染,傷口上已經結了疤,應該會慢慢好起來的。
丁丁問道:“怎麼樣?”
衛良笑道:“放心吧,沒什麼大礙。”
“不會留下後遺症吧?萬一我成了瘸子這輩子可就毀了。”
“不會,只是皮肉傷,又沒傷到筋骨。”
“會不會留下疤痕?”
“這個肯定會有的。”
“我的天,一定很難看!夏天我都不敢穿短褲了!”
“別胡思亂想了。”衛良笑道:“再說了,這裡又不是地球,哪怕穿上短褲又能給誰看?”
丁丁紅着臉說:“給你看啊。”
衛良呆了呆,璇而微笑道:“我並不在意這一塊傷疤,你曾經擊暈了一個窮兇極惡的殺手,這塊疤痕就是最好的證明,它是勇氣的象徵。”
“不,它是運氣的象徵。”
“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其實你已經做得很不錯了,哪怕沒有我的保護,也能在這裡生存一天以上。”
丁丁不好意思道:“真的是運氣好而已,有好幾次我差點就死了。”說道此處,她悲從心來,緊緊抱住衛良,“幸好你出現的及時。那時我躲在樹上,又冷又疼,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被別人發現,直到你出現在我眼前,當時我還不確定那個人就是你,以爲自己在做夢,幸好這是真的。”
衛良拍着她的後背,說:“沒事了,都過去了。”
丁丁重重點了點頭。
衛
良道:“這是遊戲最後一天,我覺得我該做點什麼。”
“做點什麼?”
“我指的是,老是這樣躲着也沒什麼意思。”
“你要去殺人嗎?”
“是的。”衛良說。他覺得在這個柔弱的女孩面前提這件事有些不妥。
“那我呢?”
“你就在這呆着。”
“我不想和你分開。”
“我就在附近,不會走很遠。”
“你一定要小心啊。”
“我會的。”
“需要我幫忙嗎?”
“你?”
“對啊。”
“你敢殺人嗎?”
“我……我不想拖你後腿,如果你需要我那麼做的話,我會的。”女孩聲音脆脆的,嫩嫩的,哪怕放狠話都有種萌萌的感覺。
衛良揉了揉她的腦袋,說:“你真想好了?”
丁丁點了點頭。
衛良微笑起來,道:“如果咱倆合作的話,效果會更好。”
丁丁問:“我要做些什麼?”
“你只需要叫就可以了。”
“怎麼叫?”
衛良伸出食指,點了點她腿上的傷疤。
“啊!”丁丁發出一聲痛呼。
“就是這樣叫。但是聲音別這麼大,要虛弱一些,給人重傷垂死的感覺。”
於是丁丁又叫了一聲。
“很好,就是這樣。”
“然後呢?”
“你下去,靠在花莖上,將自己暴露出來。”
“你呢?”
“我躲在上面。如果有人想要殺你的話,我會讓他見識見識從天而降的掌法。”
“我懂了,你是拿我當誘餌。”
“沒錯,之前我就用過這一招,很管用。”衛良道:“我不會強迫你,如果覺得不合適可以拒絕。”
丁丁知道這樣做不太人道,甚至有助紂爲虐的嫌疑,但這裡可是猩紅之塔,如果對別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她雖然怯懦,卻並不愚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