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吃男又和丁丁聊了一會,實在受不了這種緊張的感覺,告辭離去。他覺得世界上最困難的事就是與人交流了,每次與人交談就像是打一場艱苦的戰爭,令他身心俱疲,尤其是與漂亮女孩說話時,他更感緊張,內心反覆告誡自己不要結巴,可舌頭就像打了結,往往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更重要的是,他不知該怎麼活躍氣氛,與任何人交流都感覺死氣沉沉的,無論怎樣努力,找多少有趣的話題,對方總是表現的不冷不熱,彷彿他周身有一層透明的薄膜,能夠阻擋一切熱情與友誼。
待他走後,丁丁開始四處尋找衛良,來到樓下時,另外幾人還在爲誰是兇手而爭論不休,並且詢問丁丁的意見,她當然沒有什麼好的見解。
將整棟房子都找遍了,還是沒能發現衛良的蹤跡,天色漸暗,丁丁好不容易升起的信念開始崩塌,或許並沒有奇蹟,衛良真的遭遇了不測。
她來到衛良門前,無力呼喊,卻早知道了結局,無論自己怎麼叫,裡面的人都已經出不來了。可事實並非如此,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門把手居然從內部輕輕轉動,起初丁丁以爲自己眼花了,又定睛一瞧,確定沒有看錯,這說明裡面有人!
“衛良,是你嗎?”她顫聲問,目不轉睛的盯着房門,不肯錯過每一個細節。
房門開了,裡面的人走了出來,看到此人的那一刻,丁丁驚喜交加,一個跳躍撲入他的懷中,道:“我就知道你不會有事。”
衛良微笑着說:“我當然不會有事。”
“爲什麼故意嚇我?”
“只是做一個試驗。”望着對方梨花帶雨的面龐,衛良歉然道:“對不起,我沒想到你這麼關心我。”
丁丁佯怒道:“你還知道說對不起,又是跳樓又是裝死的,和你在一起遲早把我嚇死。以後能不能別搞得這麼神秘,有什麼事先和我商量一下會死嗎?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嫌我笨,怕誤了你的事,對不對?”
衛良點了點頭。
丁丁本來不哭了,見他如此,眼中又涌出淚水:“你竟然真的嫌棄我……”
衛良有些煩悶的揉了揉眉心,他有時異常的狡猾,有時又相當的誠實,但對女孩來說誠實並非一件好事,大多時候她們更喜歡善意的謊言。於是衛良又改口道:“我並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
衛良沒時間解釋了,說:“先下樓,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說。”
“什麼重要的事情?”
“待會你就知道了。”
兩人路過口吃男的房間時,剛好對方出門,撞了個正着,他見到衛良,面露驚容,問:“你、你、你、你……”
衛良看他說話辛苦,接過話茬道:“我竟然沒死?”
口吃男喘着氣點了點頭,如釋重負。
衛良笑道:“我當然沒死,只是在屋裡睡了一覺。跟我來吧,我有事情要說。”
“什、什麼事。”
“關於兇手的。”
“你猜出兇手是誰了?”
“猜出來一些。”
口吃男目光一亮,又是吃驚又是欣喜,跟在他後面下了樓。前方,丁丁與衛良二人並肩行走,她挽着他的胳膊,天真爛漫,笑聲不斷,宛如一個快樂的精靈。口吃男很羨慕,很自卑,卻並不嫉妒,他知道自己配不上丁丁。
下方,俊美男與鯊魚頭還在爭執,都覺得對方更像是兇手,看到衛良均吃了一驚,異口同聲問:“你沒死?”
衛良笑了笑,道:“當然。”
“這麼半天你去哪兒了?”
“睡過頭了。”
“好嘛,你還真能睡。這麼說來,那個女孩纔是死者?”
衛良聯想到白裙少女,問:“她一直沒出現麼?”
俊美男道:“或許她也睡過頭了。”
鯊魚頭道:“不,我猜她是死了。兩個人中必定有一個會死,既然衛良還活着,剩下的那個肯定死了。”
劉歡搖了搖頭,裝模作樣嘆道:“可憐的丫頭,連續三晚被日,最後還是沒能逃過一死。”他自以爲很幽默,乾笑了幾聲,卻發現大家都很嚴肅,便覺無趣。
衛良問:“有什麼線索沒有?”
俊美男道:“並沒有,兇手一天比一天謹慎。”
衛良問:“整棟房子都找過了?”
俊美男道:“都仔細搜查過了,沒什麼有價值的線索,你要不信大可親自上陣。”
衛良搖了搖頭,問:“那麼,今天這一票該投誰?”
劉歡之前被衛良揍了一頓,說話也沒什麼底氣,低聲道:“兇手肯定就在你們四人之中。”
衛良問:“爲什麼這樣說?”
“在場的只有六人。”劉歡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口吃男,說:“我倆都被塔靈證實不是兇
手,那兇手肯定就是你們其中之一了。”
衛良別有深意的笑了笑,道:“或許另有其人。”
劉歡皺眉道:“這是什麼意思?”
衛良道:“首先,我要糾正你一個錯誤,我們不是六個人,是十個人。”
劉歡覺得他在胡攪蠻纏,心頭不悅,卻不敢表露出來,輕聲反駁道:“對,一開始的確是十個人,但那四個不是死了麼?”
衛良咧了咧嘴,笑道:“你怎麼知道他們死了?”
劉歡愣了愣,道:“他們當然死了,這還用問?”
衛良道:“死亡是能僞裝的。就如今天的我一樣,故意躲在房間裡面睡覺,造成了自己死亡的假象,如果我不出來,你們永遠不知道我還活着。有句古話說得好,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我們連屍體都沒看到,怎麼能確定對方已經死了?”
衆人仔細一想,還真有這個可能性。
丁丁終於明白了衛良裝死的動機,原來是要證明這件事情,她問:“你的意思是,兇手或許不在我們之中,那些本已死去的人也有嫌疑?”
鯊魚頭皺了皺眉,提問道:“兇手每天只能殺一個人,過去了四天,正好死了四個人,從人數上來說是吻合的,對方沒有生還的可能性。”
衛良搖搖頭,道:“這麼說也不全對,塔靈只是說兇手每天最多殺一人,卻沒規定最少殺幾人,也就是說,兇手可以一個人都不殺。”
“我怎麼沒想到!”鯊魚頭恍然大悟,道:“在之前的某一天中,兇手並沒有殺人,而是自己僞裝成了死者!反正房門緊閉着,外人進不去,發現不了裡面的人究竟死沒死,他只需白天躲在自己屋裡,然後晚上再出來殺人就可以了!”
衛良笑了笑,道:“沒錯。”
鯊魚頭道:“怪不得兇手每殺一個人都要把房門緊緊關上,原來不僅是爲了封鎖現場,更是方便自己僞裝。”
丁丁不解問道:“可他爲什麼要這樣呢?”
衛良道:“爲了擺脫嫌疑。生化模式種我倆爲什麼要自殺?很簡單,死人是不會被感染的。同理,兇手爲什麼要裝死,因爲我們只會懷疑活着的人,死的人是不會被投票的。對他而言,一旦成功的僞裝成死者,就能立於不敗之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