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務失敗,重新來過。
衛良盤坐在洞府中,苦思冥想,向東仍行不通,看來只能去西邊碰碰運氣了。
依舊重複着之前的流程,趙廣御起飛劍,一路向西。
黃昏時分,這貨又堅持不住了,悲天愴地道:“衛師兄,我實在不行了,咱們歇息一會吧!”
下方是一片花叢,這花叫不出名字,總之很美,潔白的就像冰雪一般。衛良道:“就停在此處吧。”
飛劍緩緩落下,衛良躺在花叢中,聞着幽香,看着夕陽,他想,此情此景當真美妙,若不是被人追殺就更好了。
趙廣盤膝打坐,修生養息。
衛良閉上眼睛,吟唱着一首舒緩的歌曲,之所以唱歌,是因爲他的壓力有些大,而唱歌是一種有效的減壓方式。
一曲唱完,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唱得不錯。”
衛良猛地跳了起來,一扭頭,又看到那張該死的面具。他不由煩悶,我他媽身上是裝了GPS定位麼?怎麼走到哪兒你跟到哪兒?
血公子問:“你就是衛良?”
“我說,你怎麼總能找到我?”
“本公子道法通玄,找你還不是輕而易舉?”
”很好。”衛良頓了頓,惡魔之手發動,朝對方狠狠抓去。
血公子巍然不動,瘦弱的身軀筆直挺立,似擎天之柱。
惡魔之手連對方的衣角都未粘上,便寸寸碎裂,冥冥中有一股法則在血公子身邊流轉,可以粉碎一切來臨的攻擊。
血公子奇道:“這是什麼邪術?雖然很弱,卻令人捉摸不透。”
劇烈的疼痛傳來,衛良呲牙咧嘴,饒是如此,他仍覺得快意,道:“我忍你很久了。”
“我與你有仇?”
“血海深仇。”
“很多人都這麼說,他們都想殺死我,卻都沒有成功。”血公子輕蔑的打量了他一眼,道:“至於你,更不可能。”
“我有無窮無盡的機會殺死你。我知道你很強
,但再強的人也有弱點。”
“你已經沒有機會了。”
話音未落,衛良已經化作血霧。
……
山中無歲月,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重複。衛良已經困在這裡很多很多天,一開始他還會默默記着時間,現在已經記不過來了。
每天的過程不盡相同,結局卻只有一個——死於非命。逃到外面去也好,留在宗門內也罷,他都不能逃過血公子的追殺。這方天地雖然浩瀚廣大,卻無容身之所。
他終於明白了這個魔頭的可憎之處,對方骨子裡就有嗜血殺戮的魔念。他嘗試過很多辦法,也不是沒有效果,最長的一次是在血公子手底下存活了三個時辰,這已經是極了不起的成績了。
但這個成績距離完成任務還相當遙遠。
換做一般人,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並且每天都要慘死一次,恐怕早就崩潰。饒是衛良心理素質出衆,也煩躁不已。
時光足以抹平任何棱角,漸漸他的心情平和下來,既然改變不了什麼,爲何不學會享受?他轉變了觀念,不再爲怎樣逃命而苦惱,而是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生活上,哪怕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都值得他專心投入,並且時常會發覺意想不到的美。
又是新的一天。
他走出洞府,感受着溫暖的陽光,嗅着鮮花的芬芳,心情莫名其妙的好。
很多人都不能控制情緒,成爲情緒的奴僕,但衛良恰恰相反,他對於情緒有極強的掌控力。人們經常被憤怒與絕望衝昏頭腦,忘記生活中的美好,但衛良不會這樣,哪怕知道必死無疑,他仍安於當下。
這時,小師父來到他面前,憤憤道:“衛良!”
衛良有些恍惚,好似回到很久很久以前,那時候自己剛來此地,師尊就是這樣的語氣,這樣的神態。他微微一笑,道:“昨天咱們說道哪兒了?”
白玉夢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對了,你說你練功時被妖魔攻擊,真氣暴走,衝出紫府後蔓延至奇經八脈,
險些身死。然後呢?”
白玉夢詫異道:“你怎麼知道此事?”
“你告訴我的。”
“我何時說過?”
“昨日。”
“滿口胡謅,我昨日分明不在宗內。”小師父嚴厲的望着他,道:“你不要妄圖岔開話題,可知被你害死的侍女是誰?”
“別提那些煩心事。”衛良笑吟吟的,伸出手,捏了捏師父的小臉蛋。因爲相處的時間實在太久太久,他已經沒了最初的陌生與拘束,言談舉止都變得十分隨意,甚至有些肆無忌憚。
反正一切都可以重新來過。
白玉夢當然是可以躲的,但是她沒有躲,因爲料定衛良不敢如此輕浮。令人憤怒的是,這孽徒竟然如此過分,她氣的火冒三丈,呵斥道:“你在做什麼!”
真氣涌動,瞬間將衛良鎮壓,渾身骨骼啪啪作響,隨時都會散架。衛良艱難的笑了笑,道:“我只是看你生的可愛,隨手捏了捏,沒必要如此動怒吧?”
“混蛋,我可是你師父!”
“上學時我就有輕薄語文老師的打算,一直沒有付諸行動,現在也算滿足一下當初的願望吧。”
白玉夢聽不懂他的話,卻能讀懂他神態中隱含的意思,於是更加憤怒,恨不得將其就地正法。
衛良微笑道:“你要殺了我嗎?求之不得。”
死在師父手中,比死在血公子手中要好得多。
白玉夢氣的臉頰漲紅,粉嫩嫩的小臉蛋就像一顆熟透了的蘋果。她看似嚴厲,骨子裡卻是溫和之人,當然下不去手,只是罰他禁閉百天。
事實上,這已經是衛良第三次欺負小師父了。第一次的時候,他摸了摸對方的頭,第二次的時候,他抓住了對方的小手。
他喜歡看到小師父生氣的樣子,可愛極了,也算是給單調的生活添加一絲樂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