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掏出匕首,刺入自己胸膛。
下一刻,他便動彈不得,這種感覺類似於睡眠癱瘓症,雖然意識清醒,身子卻彷彿不是自己的。
血公子冷聲問:“你又想死?”
衛良滿臉痛苦,道:“如果就這麼離去,我辦不到。”
“你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早就該離開了。”
“你既然摘下面具,心中還是有一點在乎我的,對嗎?”
“這不重要。”血公子眼中閃過一絲悲憫,輕嘆道:“哪怕你不走,又能得到什麼?”
衛良深情道:“喜歡一個人不一定要得到她,與她說幾句話,甚至遠遠望上一眼,都會感覺幸福。”
“爲此你甘願畫地爲牢,永囚於此?”
“因爲有你在,這裡不是牢籠,而是仙境。”
血公子黛眉微挑,淡淡道:“我從未見過你這等癡愚之人,既然你想折磨自己,那請隨意。”
禁錮消失,衛良又能恢復行動。
刀尖終於沒入胸膛,鮮血涓涓流出。他並不痛苦,反而面露喜悅,輕聲道:“仙子,明天見。”
血公子冷然道:“可笑。”
衛良軟軟倒在地上,沒了生氣。哪怕死亡,他臉上仍舊帶着溫和的笑容。
血公子輕輕搖頭,似無奈,似迷惑。
……
洞府,陽光,鮮花,綠草。
衛良又回到最初的那個點。
本以爲血公子一定會阻止自己,沒想到她竟沒什麼動作,女人的行爲果然是不可揣測的。不過對於衛良而言卻是件好事,他還是希望在此多呆一些時日。
過了一會,白玉夢乘風而來。
看到師父那張粉雕玉琢的小臉蛋,衛良心情很好。這裡最大的優點就是一切都能重新來過,虛度的時光可以逆流,死去的人也能復活,不像現實世界,黃河入海不復返,充滿了遺憾。
“師父,你來了。”衛良伸出手,下意識的就想捏捏對方的臉,最終作罷,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把師父惹惱了可不好,於是收回手,正色道:“教我道法吧。”
白玉夢問:“教你什麼道法?”
“昨天咱們約好的,你每天都要教我。”
“昨天?”白玉夢面露不解,問:“你說什麼胡話。”
衛良又耐着性子重新解釋一遍。
白玉夢睜大眼睛,問:“你真的失去了修爲?”
她本是來興師問罪的,見徒弟如此悽慘,責怪的心思也沒了,反而噓寒問暖起來。
衛良瞧師父那張小臉蛋上滿是關切,心中一陣溫暖,微笑道:“不用擔心,其實沒什麼大礙。”
“你都這樣了,還沒有大礙?快讓爲師檢查一番。”白玉夢伸出小手,點在他眉心之上,一股真氣順着泥丸宮遊遍全身。她鬆了一口氣,道:“
身體倒是沒有異常,看來是記憶出現了問題。”
衛良問道:“那該如何是好?”
“只能重修一遍。”
這正是衛良所希望的,於是乎,他又經歷了一遍昨日發生的事情。因爲有了基礎,今日理解起來也更加容易,雖然距離悟道還有很遠的距離,卻不像最初那般雲裡霧裡了。
天色漸漸暗淡,夕陽西斜,晚霞漫天。
似乎血公子要來了。
衛良盤坐在蒲團上,正在聽師尊講解道法。
他輕嘆一聲,揉了揉師父的小臉蛋,微笑道:“謝謝你。”
白玉夢呆了呆,問:“你幹什麼?”
“見你可愛,忍不住想捏一下。”
白玉夢迴過味來,原來這個徒弟是在調戲自己,不由憤怒,對衛良一頓訓斥,就像只發怒的小老虎。
衛良不說話,不反駁,只是微笑聽着,小師父哪怕生氣起來都這麼可愛。
紅雲漫天,屠殺開始。
很快,諾大的指玄宗只剩衛良一人,他早已習慣這一切,淡然處之。
血公子翩然而至,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飄搖兮若流風之迴雪,一舉一動都帶着驚心動魄的美。
她冷冷道:“你就是衛良?”
……
山中無歲月,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重複着。衛良已經完全適應了這個新的身份,甚至已經快忘了猩紅之塔。
他已記不得在此呆了多少天,或者說,多少年。
至於道法,已小有所成。修道主要看兩方面,根骨與悟性,根骨容易理解,無非就是身體資質,悟性則是比較玄奧的東西,就像數學題一樣,有的人聽老師講一遍就會,有的人聽一百遍都不會。
根骨他沒的說,畢竟原主人也是修道奇才,至於悟性麼,實在一般,衛良根本不是修道的材料。
儘管悟性不好,但修煉了這麼多天,效果還是有的,他現在已經能御空飛行,而且也會幾種攻擊法訣,雖然威力發揮不出三成,卻也比惡魔之手強大。
他當然也沒有忘記血公子,整日用花言巧語勾引她,畢竟曾放過狠話,一定要得到她,這可不是一句純粹的玩笑,還是有幾分認真的,這也不怪他,任何男子見到那等傾國傾城的美人都會傾慕不已。
衛良談不上有多喜歡她,更多的是覺得這事有挑戰性,對方既美麗,又是個十惡不赦的魔頭,若是將此女征服,定然會很有趣。
唯一無奈的是,每次見到血公子,他都要重複前一天的說辭,雖然稍有更改,大體卻不會變太多,只有這樣,他才能存活足夠長的時間,纔有更多的機會。
但哪怕再抒情的話,說多了也就煩了,他思索着,有沒有更加高效的辦法,跳過這些瑣碎的鋪墊,直接開始有效的交流。
這個問題困擾了他很久,一直沒有合適
的解決方案,因爲不做鋪墊的話,血公子就會瞬間將他殺死,根本不給他煽情的機會。
幾日之後,這事終於有了轉機,那是個陽光明媚的午後,他不想修道,閒來無事之餘在山門內散步,這裡風光奇好,景色怡人,可比地球上那些景點漂亮多了。
走着走着,來到一副洞府前,衛良忽然有一種進去看看的衝動,然後他就那麼做了,雖然這樣有些唐突,但作爲一個不斷輪迴的穿越者,他並不會考慮那麼多。
一個女修正在打坐冥想,連衛良進來了都不知曉。
衛良打量一番,此女長得還算不錯,眉清目秀的,如果放在地球上,有當明星模特的潛質。但有句話說得好,五嶽歸來不看山,黃山歸來不看嶽。他日日都能看到血公子的絕色容顏,其他女子哪怕再漂亮,都已入不了法眼。
衛良輕拍她一下。
女修睜開眼睛,瞧出是衛良,不由吃了一驚,縮着身子問:“衛師兄,你要作甚?”
衛良笑眯眯道:“你似乎很怕我?”
女修當然害怕,衛師兄聲名在外,乃是出了名的好色,眼下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他究竟想幹什麼?但轉念一想,這裡可是宗門,光天化日的,諒他有十個膽子也不敢放肆,鼓起勇氣道:“你要是胡作非爲,我就去告訴白師叔。”
衛良暗笑,白玉夢都被我非禮好幾次了,你告訴她有什麼用?
他微笑道:“我沒有惡意,只是進來隨便看看。如果你不歡迎的話,我現在就離開。”
女修沒有說話,巴不得他早點走。
“好吧,看來我真是討人嫌。”衛良聳聳肩,緩緩退去。
女修緊張的望着他,直到衛師兄完全走出洞府才心安。
忽然衛良又折了回來,笑道:“等等,有件事想請教你。”
女修那顆心又提了起來,忐忑問:“什麼事?”
衛良道:“我們溝通都是通過語言,太過繁瑣,也太過低效。比如說,我本來的意思是如此這般,但一轉化成口述,就只能表露八成,對方聽入耳內又只能理解六成,有沒有那種瞬間讓人心領神會的精神層面上的交流?。”
女修明白他的意思,道:“這好辦,用三生石即可,這種靈石能夠烙印人的思維與記憶,只要對方神識一掃,就能瞬間瞭解。”
“還有如此神奇之物?”衛良大喜,如果能夠讓殷無涯瞬間明白的話,倒是節省了時間成本,不用再做冗長的陳述。
女修抿嘴一笑,暗道衛師兄真是個土包子。
“怎麼得到三生石?”
“白師叔就有。”
“我現在就去找她。”衛良御起飛劍,歪歪斜斜的飛向天際。姿勢很不雅,速度也很慢,但對於一個地球人來說,這已經是不錯的成績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