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師兄定睛望去,映入眼簾的是個紅袍修士,氣息森然,想來是個魔修。
在紅袍修士旁邊,還有一個黑袍男子,顫顫巍巍,怯怯懦懦,也不是什麼好鳥。
衛師兄雖然好色,卻不濫殺無辜,對於魔修深惡痛絕,怒喝道:“好孽障,竟敢來我指玄宗撒野!”
他雙手變幻,一道白龍破體而出,直逼對方而去。
血線劃過,瞬間將白龍擊潰,勒住衛師兄的脖子。
他面色漲紅,身軀被吊在半空,就像一條離開水的魚,很快就要窒息。
白玉夢打量着這名修士,心情漸漸沉了下去,沉聲問:“血公子?”
拓拔熊覺得自己表現的時機到了,怒罵道:“瞎了你們的狗眼!竟敢挑釁血公子的威嚴,當真不知死字怎麼寫?”
衛師兄聽聞此言,嚇得魂飛魄散,這才明白剛纔有多麼冒失。
血公子卻並未理會他,而是呆呆站在原地,呢喃道:“衛良,你還活着。”
衛師兄一怔,沒聽懂這句話,只好硬着頭皮說:“託您的福,我還活着。”
又是一道血線飛來,堵住他的嘴。
衛良卻是聽懂了,微笑道:“想不到,在這能遇見你。”
他一步步走來。
殷無涯身軀微顫。
拓跋熊見衛良如此放肆,不由怒道:“愚鈍後生,你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見到血公子還不跪下參拜?”
衛良忽略了他,來到殷無涯面前,深情凝望着這個人兒。
他粲然一笑,問:“想我了沒?”
殷無涯仍舊是呆呆的,不說話。
拓跋熊怔了怔,萬沒想到這人如此輕佻,竟然連血公子都敢調戲,真是老壽星吃砒-霜,嫌命長。
他本想表現一番,將此人大卸八塊,又覺得不妥,畢竟血公子沒什麼表示,還是別輕舉妄動的好,於是便嗤笑着冷眼旁觀。
他知道,這個人一定會死的很慘。
出乎預料的,血公子並沒有什麼行動,這讓拓跋熊暗自疑惑。
衛師兄仍舊被吊在半空,儘管很難受,還是好奇的觀望着。他本以爲衛良是個小人物,可現在一看,對方竟敢調戲血公子,莫非是個深藏不露的大能?
衛良見殷無涯不說話,輕嘆道:“原來你不想我。”
“想。”
面具之下,傳來一個沉悶的聲音。
拓跋熊詫異,莫非此人是血公子的舊友?可就算是舊友,這氣氛也有點曖昧,印象中,血公子是個殺伐果決的狠人,何時這樣柔情了?
衛良咧嘴一笑,張開雙臂,緊緊抱住了她。熟悉的觸感再次傳來,溫暖且柔軟。
拓跋熊張大嘴巴,下巴幾乎脫臼。
衛師兄忘記脖子上的疼痛,呆若木雞。
白玉夢也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看錯了。
那個不知死活的人,他怎麼敢這樣做?
更過分的是,他竟然沒死。
對方可是血公子啊!魔焰滔天的血公子!在這個魔頭面前,說錯一句話都有性命之虞,可這個男人,就那樣肆無忌憚的抱着他,並且毫髮無損。
拓跋熊告訴自己,這一定是幻覺。
他默唸法訣,直衝泥丸宮,妄圖使三魂七魄清醒過來,可無論他如何努力,看到的,仍舊是這一副纏綿悱惻的畫面。
視野中,血公子掙扎着,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卻逃不脫男人的掌控。他抱的那麼緊,那麼用力,兩個人的身軀都緊緊貼到了一起。
拓跋熊覺得自己撞見了鬼。
“鬆手!”
拓跋熊聽到血公子的聲音,清清冷冷的。
“快鬆手!”
血公子的聲音有了一些慌亂。
“那麼多人看着呢,你快鬆開!”
最後一句話,帶着羞怯與柔軟,還有一絲乞求。
衛良這才勉強後退了一步。
拓跋熊吞了吞口水,儘管不能相信這一切,他卻明白,這都是真的。
他詫異的望着血公子,對方胸膛起伏,呼吸急促,似乎還沒有緩過神來。
如果換做一個莽夫,定會賣弄一番,當即斬了衛良邀功。但拓跋熊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便識趣的閉上了嘴。
衛良微笑道:“摘了面具吧。”
殷無涯沉默不語。
拓跋熊雖然低着頭,耳朵卻尖尖的,聽聞此言,不由生出一絲好奇,他很想看看血公子的廬山真面目。
衛師兄在白玉夢的幫助下,已經掙脫血線的束縛,坐在地上大口喘氣,也偷偷看了過來。
衛良溫聲道:“這樣多難看。”
殷無涯悶悶道:“不摘。”
“離別這麼久,我想看看你。”
“不。”
殷無涯態度很堅決。
衛良循循善誘道:“我就看一眼。”
“不。”
衛良聳聳肩,只好作罷。
殷無涯不願留在這裡,被這麼多人看着,她感覺渾身不自在,道:“跟我走。”
她抓起衛良,直奔天際。
拓跋熊怔然,這算怎麼回事兒?
就在這時,腦海中響起一個悶悶的聲音:“剛纔的事情,不許告訴任何人,否則我殺了你。”
拓跋熊一個激靈,恭敬道:“遵命。”
飛了許久,兩人來到一處山清水秀之地,這裡荒無人煙,倒是約會的好地方。
衛良知道她臉皮兒薄,微笑道:“現在好些了嗎?”
殷無涯瞪了他一眼,道:“你真不知羞。”
“不就是抱了一下麼?”
“那麼多人看着!”
“現在沒人了,能不能再讓我抱抱?”
“不!”
衛良不由分說,一把將她摟入懷中。
殷無涯一如既往,逆來順受。
衛良望着她,說:“真難看。”
“你才難看。”
“我說你的面具難看。”衛良微笑道:“摘了吧。”
“不摘。”
“爲什麼?”
“我知道你怎麼想的。”
“我怎麼想的?”
“摘了面具,你就會欺負我。”
衛良笑的人畜無害,道:“我怎麼會欺負你?”
殷無涯冷冷道:“反正我不摘。”
“分別這麼久,讓我看一眼都不行?”
“不。”
衛良知道她口是心非,伸出手,放在她臉頰之上。
殷無涯有些牴觸,不斷閃躲着,低聲道:“你要保證不能幹壞事。”
“我保證。”
於是她不再掙扎。
衛良緩緩摘下面具,露出那張如夢似幻的容顏。
依舊是那般驚豔。
依舊是那麼絕美。
可惜,上面帶着晶瑩的液體。
衛良拿手蘸了蘸,放入口中,很苦。
那是眼淚。
難怪殷無涯不願摘下面具,她是個堅強的人,也是個靦腆的人,不願讓人看到自己軟弱的一面。
“你哭了?”
殷無涯冷硬硬說:“纔沒有。”
衛良心酸,用力抱住了她。
她眼睛一澀,再次哽咽。
兩人緊緊抱着,一切盡在不言中。
很久,兩人分開,彼此凝望。
衛良先是望着那張臉,隨即目光緩緩下移,落到紅脣之上。
他最喜歡殷無涯的脣,就像一朵柔嫩聖潔的花,任君採摘。
他緩緩低下頭。
殷無涯慌亂起來,趕忙用手捂住嘴巴。
衛良很掃興,問:“怎麼了?”
“你說過,不幹壞事的。”
“我可沒說。”
“你說了。”
“我沒有。”
殷無涯很生氣,卻無可奈何。她喜歡說謊,她喜歡騙人,作爲一個魔頭,本就該如此,可現在,她終於明白欺騙別人有多麼可惡。
衛良說:“把手拿開。”
“就不。”
“我讓你拿開。”
“你休想。”
衛良攥住她的手腕,按在地上。
殷無涯無力掙扎。
衛良用命令的口吻說:“別動。”
殷無涯目光一軟,便不再動。
衛良緩緩逼近。
他看到,那張美麗的臉,那張可愛的臉,掛滿了羞怯。
他吻了上去。
殷無涯緊緊抿着嘴脣。
但他很容易就撬開了。
於是殷無涯又死死咬着牙齒。
還是被他輕易攻破。
殷無涯呼吸急促,心臟快速跳動着。
沒一會,衛良便放過了她。
殷無涯有些詫異,這個登徒子這麼快就收手了?
她暗自慶幸,就像一隻逃脫陷阱的小白兔。
不料衛良卻道:“你真笨。”
殷無涯不明所以。
“就不能配合一點?”
殷無涯回過味來,隨即羞怒。
她發誓,自己絕不會那麼做。
衛良緩緩低下頭。
她閉上眼睛,如同昏迷了一般,偏不讓那登徒子得逞。
耳邊傳來霸道的聲音:“我讓你配合一些。”
殷無涯本來是不想的,可聽到這句話,竟鬼使神差的嘟起嘴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