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洺沉默了好久之後開口:“一個...舉足輕重的人。”
這種答案,對於陳洺來說就是他已經回答了你的問題,但是聽的人是完全聽不懂的。
嘆了口氣,我接着問道:“你還準備回去那裡麼?”
這個問題,本以爲他不會回答,結果他出人意料的點了下頭:“回去。”
說不失望是不可能的,內心裡我是百分百的不希望他回去那裡,這樣,一直跟我們在一起,他就會又變回以前那個縱然沉默寡言,卻身手非凡的陳洺。
而不是那個生活在陌生的世界,圈子中的那個陳指揮。
“那你...身上這麼重的傷,是怎麼來的?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陳洺盯着遠處看了很久,最後轉頭看向我:“有些生存的方式,是不得不面對的,就算不想,也得面對。”
吃過早飯回去車裡得時候,陳洺又睡着了......
和徐一文,子君說起了早上陳洺的建議,確定他們倆都沒有意見之後,準備下午的時候就返程去那個縣城裡。
陳洺說的那個縣城,我以前沒聽說過,不過大概也只能說明我孤陋寡聞...
縣城坐落在幾座山的山腳,雖然都不是名山,但是大家都知道,現在只要是能塞人去玩的地方,基本都有或真或假的典故,所以在當地也算不大不小的景區。
最主要的事情,這裡距離另外一個旅遊城市十分的進,所以也會是一些外地遊客,在進去市區的時候選擇落腳的地方之一。
這些都是後來陳洺跟我說的,他如果不說。。。這些對我來說,也都是,途徑的兩條可能帶來危險的岔路罷了。
等吃過午飯,我們決定還是開之前的轎車。
一是因爲開習慣了,只要車子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小毛病,二是因爲其他的車子都停了那麼久,都不一定可以用。
這一個多星期,基本上存糧也吃下去了很大一部分。
所以從巴士車上搬運東西回去轎車的時候也沒費多大的力氣。
最後,當一切都收拾妥當之後,陳洺已經醒過來了好一會。
自覺地做進副駕駛的位置上後,示意徐一文開車。
看到副駕駛上神色如常的陳洺,徐一文愣了很久,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什麼。
我以爲他是震驚陳洺對傷口的抵禦能力,也把他當怪物了。 Wωω ★Tтkǎ n ★C O
結果還沒來得急開口說些什麼,徐一文就又已經神色如常的坐到了位置上,啓動了車子。
車上的油已經加滿。
子君和我窩在後座上,她有些訝異的跟我咬耳朵:“喂...這陳洺...沒事吧?瘋睡那麼多天,今天怎麼突然就正常了?”
這個...我完全不知道怎麼回答,因爲就連我自己都覺得奇怪。
車子在路上行駛了好一會之後,徐一文終於清了清嗓子,對陳洺開口,問了一個和我之前差不多的問題:“你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陳洺眼睛看着前方,應道:“有人和我說何默死了,出來確定一下。”
聞言...我原本應該很感動,卻死活忍不住狠狠抖了下嘴角,怎麼說話的!
徐一文緩了一會又接着問:“那你身上的傷......”
可這回他一句話還沒說完,陳洺就轉頭看向了他,淡淡的開口:“我勸你還是不要問了。”
聽了這話我仰頭看了兩人一眼,心裡覺得有些奇怪。
果真,徐一文真的不再開口問話了。
我在後座來回盯着兩個人看了好一會。
最後選擇轉頭看向窗外。
五十公里,差不多要跑一個多小時,說快也快,只是在下去岔路口的時候不得不停下車子,將擋路的路障給挪開了。
這種路障已經見過很多次。
大概是行屍病毒剛剛爆發的那端時間zf還試圖阻止甚至挽救過當時的狀況,所以進行了大範圍的封鎖。
那兩個月不用看,我都能猜想到,社會上到底能混亂成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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岔路下去後,直接就進去了一段筆直的公路,已經開始能看到一些零星的住房了。
在往裡去,住房越來越密集,當看到大批的小區樓房和,街道出現在眼前的時候就已經正式進去到了縣城裡面。
大概是靠近山區的原因,總覺得進到縣城裡似乎比之前在路上要清冷一些。
問了子君,她搖頭說沒啥感覺。
我只能裹緊毯子。
徐一文放慢了車速,整個縣城顯示出了驚人的荒涼。
或許之前那些堵在那裡的車子都是從縣城裡涌出去的,這會縣城裡面的街道上,竟然少有車輛。
地上到處散落的都是被之前雨水打溼黏在地面上的報紙,雜物。
在經過一個公交站臺的時候,我們都看到上面貼了一個很大很誇張的海報。
畫面上是一個放大的變異後的行屍臉。
縮小的瞳孔,大張着的嘴巴,照片看上去竟然比往日現實中看到更加恐怖。
子君縮了縮脖子,在車裡小聲開口:“這種海報倒是第一次見到。”
我將眼神從那海報上面移開,道:“每個地方宣傳的方式不同,或許這是私人或者當地zf警告市民的一種手段。”
周圍除了微風吹出的零星沙沙聲之外,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靜。
汽車引擎的聲音打破了這個縣城不知道多久的沉寂。
徐一文已經將車速放慢到極限的地步。
在緩緩的滑行的過程中,我們終於進到了街道里面。
這裡都是一些門面房子,都是做生意的,大多是卷閘門。
除了一些卷閘門打開的店內早已經一片狼藉之外,其餘的關上的門,門上面幾乎無一例外的都用黑色的油漆噴上了一些骷髏頭的圖形。
有些上面甚至直接噴出了,危險,勿靠近的字樣。
從始至終,我們不僅沒有再大街上看到車輛,甚至連行屍都沒有看到。
我們好像無意間闖進了修羅地獄一般。
四周緩慢升騰起的冰涼詭異的氣氛像是一團濃霧,逐漸的包圍了我們。
車裡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靜。
徐一文在儘量保持着車速的同時,我看到他攥着方向盤的手已經緊張的緊緊握了起來。
陳洺不停的四下打量着,他總是那麼個神情,看不出到底什麼心理。
反正,我和子君是真的害怕了。
倆人縮在後座,擠在一起,幾乎都能聽到彼此緊張的心跳聲。
就在我們的精神逐漸的被安靜的縣城給繃緊成一條直線的時候,前方的路口突然間快速的閃過了一隻黑色的身影。
剛巧被我和子君一眼給看到,幾乎咬碎了牙我才忍住沒有尖叫出來。
子君敖的一嗓子剛開口就被我給捂住了。
深呼吸了好幾口氣,嗓音仍舊有些微微的發抖,看向陳洺,我儘量壓低聲音開口:“剛...那是狗麼?”
“恩。”陳洺點了下頭,示意徐一文:“靠邊停車,都蹲下去。”
因爲陳洺的神色和語氣都很清淡,所以我們仨一時間竟然都沒理解他的意思。
倒是徐一文,真的停下了車子。
直到陳洺蹲下了身子,我們仨才遲遲的明白過來,趕緊跟着蹲下了身子。
就在我蹲下身子的那一秒鐘,清楚的看到前方剛剛那隻黑色的狗飛速跑過的路口,有起碼十幾只快速奔跑的行屍快速的追了上去。
趴在坐墊上,在那十幾只行屍快速奔跑過去之後,子君小聲問我:“怎麼了?”
我用口型回答她:“有行屍。”
子君的臉色一白,不敢再說話。
不知道是不是這個縣城整體詭異的氣氛,我總覺的這裡的一切給我的感覺都是黑白的,
就包括那幾只跑過去的行屍,都覺得他們跟幽靈似得。
不多大會,陳洺坐了起來,四處看了一圈後,沒給我們反應的時間,竟然猛地打開了車門跳了出去。
在我們仨反應過來,剛想喊他的時候,就只看到他快速跑開的背影。
徐一文見狀也坐了起來,對着我問道:“現在怎麼辦?追上去還是在這等他?”
想了一會後,我抽出了匕首對着徐一文開口:“車子有噪音,別跟過去了,我去看看,你留在這裡保護子君,有危險立即就開車跑,不要等我們。”
子君聞言一把抓住了我:“這怎麼可以?外面那麼危險。”
我打開車門,推開子君的手安慰道:“放心,我有把握,一會要是跟不上陳洺我會回來。”
說着,跳下了車,甩上車門就朝着陳洺跑去的方向快速追了上去。
說實話,相比較在車裡,徒步走在這街道上的感覺更恐怖。
因爲下雨還略顯溼漉漉的地面,踩上去會發出一些黏膩的聲音。
陳洺跑的很快,我追的十分吃力。
在過前面那個十字路口的時候,他是直接就衝了過去,我則停下來左右看了一圈,確定沒有什麼危險人物,纔敢邁開腿繼續追。
他似乎並沒有拐到別的街道上的打算,一直都是在這條筆直的路上跑。
終於,幾分鐘之後,陳洺聽了下來。
站在一處公交站臺前面。
掃了兩眼上面的公交線路之後,他就仰頭盯着眼前的一家明顯比別處陣容豪華的多的酒店看了一會。
藉着他停下來的檔口,我使出了全身咬奶嘴的勁終於趕了上去。
當跑到他身旁的時候,根本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就只剩下牛喘。
陳洺掃了我兩眼,並沒有繼續行動,而是繼續站着,估計是準備等我把氣喘勻。
幾分鐘後,我苦着臉,對着他開口:“陳老大,您下回行動之前能先通知一下不?你身上這是彈孔,不是痘坑。”
聞言,陳洺抿嘴笑了出來,指着眼前的酒店對着我開口:“住在這吧。”
掃了眼那家酒店的招牌,名字起的...一副土大款的味道。‘藍泰酒店’
說實話這個名字,就跟古時候的悅來客棧一樣,爛大街。
“你不會跑那麼久,就爲了選個好住處吧?大哥...這啥時候了,咱能不能別那麼挑啊?”
沒回答我的話,陳洺緩步朝着緊閉的大門走了去。
這大門是從外面鎖上的,看着鎖的那麼嚴嚴實實的模樣,這老闆應該算是個明智的人,跑的比較早。
陳洺從兜裡掏出了一把超級超級迷你的小匕首,對着那把大鎖一陣鼓搗之後,啪的一聲...鎖開了。
酒店的大門通常都是玻璃門,以前也都是二十四小時不離人看着的,這會老闆跑路也就上了這麼一道鎖。
很輕鬆就進去了酒店的大門裡。
這棟樓,大概有七八十來層。
一樓是大廳,地上鋪着厚厚的地毯,走起路,倒是沒有多大的動靜。
這點讓人增添了不少的安全感。
四處看了一圈後,我對陳洺問道:“這裡面應該不會有行屍吧?大門鎖的好好的。”
陳洺搖頭:“不一定,先上去看看。”
一聽他說不一定,我剛準備放回肚子裡的心瞬間又提到了嗓子眼。
將匕首又重新握回到手裡,前面陳洺已經找到了安全通道,樓梯口。
電梯自然已經沒法再用了。
樓梯間裡每層只有一扇很小的窗戶,光線十分的弱。
在上樓梯的時候,陳洺突然蹲下身子,盯着樓梯上的什麼東西看了半天,接着就明顯警惕了起來。
酒店每層的格局應該都是差不太多的,二層就是那種直通到頭的走廊,一眼可以看到最底端,然後兩邊都是客房。
客房的門都是緊閉着的,看着那一間間的門,我對着陳洺問:“一間間的檢查?”
陳洺點頭:“每間都查。”
我苦了臉:“可是這那麼多的房間...”
沒聽我把話說完,陳洺直接就上前擰開了第一個房間的門。
進去仔細看了一圈後出來直接打開着門。
接着進去了第二間。
沒法子,我也只能快步的跟到他的後面,開始幫忙檢查衛生間什麼的地方。
僅僅一層,我就已經累的夠嗆,攤在最後一間屋子裡的牀上扯着陳洺開口:“不然...咱先把徐一文他們給叫過來,然後再檢查其他的地方好不好?這裡太多層了,能把人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