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了下腦袋,我左右看了一圈後開口問道:“胖子已經死了,就證明有人在注意着我們,這樣貿然的跑會不會導致他們對着咱倆開槍?”
眯眯眼皺眉,向着右側的方向看了看:“我記得那裡再走不遠的話,就有一條激流,咱們只要能跳進激流裡,就能跑掉了。”
我開口:“我不是說咱倆逃跑的路線,而是擔心那些拿着槍的人!”
看了我一眼,眯眯眼把裝備包原本垂在兩邊的帶子給在腰前繫緊了點:“他們現在被那羣人給纏着,騰不開功夫對付我們倆,現在是最好的時機,而且...”他收了收神情:“那些人明顯是不想對付你,就算是威懾開槍,打的也是我,你有什麼好怕的。”
聽了這句,我眉頭擰得更緊了,結果還沒來得及開口,眯眯眼再次開口:“好了,別跟我說什麼,擔心我會受傷,會被打中,自從跟了當家的,我的信念中只有服從。”
“可我並沒有指揮你。”
“但當家的不會想讓你在這被擄走。”
說完這句話,眯眯眼,探身打量了前方一圈,開口:“快點!別浪費時間了,他們幾個撐不住了。”
聞言,我快速的掃了瘦高個幾個無形間給了我們幫忙的人,果不其然,他們只剩下五六個人還在苦苦的支撐着。
從他們近乎雜亂瘋狂的亂開槍掃射中就能看得出來,他們的心理防線已經徹底的被那羣神秘人給擊潰了。
眯眯眼率先領頭,探着身子,快速的朝着前方另一棵樹的後面移動了過去,在離的還有三四米左右的距離時,一個就地打滾,背靠到了那棵樹上,遠遠的對着我擺手,示意趕緊跟上去。
俯下身子,我也學着他之前的動作朝着那邊快速的移動了過去,這一路上我幾乎是眼觀四路,耳聽八方,調動了渾身上下能用的敏銳知覺,生怕從哪裡冒出個不長眼的人,對着我腦袋來一發子彈,鎖天就喪偶,小鎖頭就喪母了。
在背靠到,大樹上的時候,眯眯眼已經開始朝着前方更遠處的一棵樹跑了過去。
我靠在樹上等待他探路的這期間,腦中冷不丁的想起了家裡的小鎖頭。
我實在是個自私的媽,或許一直以來我都沒有做好當媽的覺悟,在我的心裡,雖然確實很愛他,但是並不是像別的母親那樣,母愛爆棚到孩子就是一切,或許是我從始至終和鎖天之間的生活都沒怎麼被柴米油鹽困擾過。
生活中的瑣事他全不過問,我們一大家子靠着他自己來吃飯,處處小事都有嘎子叔操持,沒了生活所謂的壓力,就自然把大多的中心放到了我和鎖天的感情上,小鎖頭的出現也只是加深了這種感情,所以這麼久以來,更多的我把他當成了一種依託和依附。
沒有了法治社會的結婚證,婚姻法,內心的最深處,我把小鎖頭當成了維繫和鎖天之間關係的最大媒介。
這麼說或許十分的過分,很多人不能理解,但是沒有身處在我的位置,誰都理解不了那種抓不住的倉皇感。
所以在從姓高的那裡得知鎖天可能已經死了的噩耗時,我瞬間就把小鎖頭給拋開,因爲看到他我就會根本把持不住的去想那個把他帶來這個世界上的那個人。
深深嘆了口氣,這次如果有命回去,我要調整好自己的心態,既然帶他來到了這個世界上,我身爲母親,就得做好自己的責任。
眯眯眼已經成功的跑到了前方那顆樹下。
深吸了口氣,我也快速的跟了過去。
有了剛剛那一小段的適應,這下子,我跑的穩定多了,貓着腰快速的穿越灌木超前移動着。
結果就在我即將靠近到眯眯眼此刻藏身的樹旁時,耳邊突然猛地擦過一陣灼熱,把我嚇的差點一屁股做到地上,死死的咬住牙,我瞧了眼前方已經開始快速找尋子彈打來方向的眯眯眼,猛地轉過身子,朝着更前方的樹後跑了去。
那人既然,現在纔對着我開槍威懾,就證明這會才注意到我們倆,指不定眯眯眼在那裡他們都並沒有看到,我這會跑開點能更好的引開他們的注意力。
吃準了他們不會對我開槍,我雖然這會是膽戰心驚,卻不至於緊張到邁不動腿。
不過說實話,一直以來,我都十分的討厭被槍指着,以前世界沒這樣的時候,親戚家孩子送來我們家想讓我輔導功課,有些比較皮的拿着玩具槍對着我,都覺得渾身上下都彆扭不舒坦。
一口氣穿越一大段的距離,在一顆相對粗壯的樹後我猛地停住了身子,這期間耳邊沒再出現槍響聲,推測了一會覺得大概是我之前跑的速度比較快,又毫無章法的,他們擔心隨便開槍會不小心打爆我的腦袋。
狠狠的喘了幾口粗氣,撫了撫胸口,遠處仍舊能傳來瘦高個他們和那些人對戰的聲響。
這剩餘下來的五六個人明顯不是吃素的,這都這麼會了,愣是咬牙堅持着沒有倒下一個。
眯眯眼剛剛明顯也注意到了發生的情況,這會躲在樹後遲遲的沒有動,在我朝他看過去的時候,他打了個手勢示意我稍安勿躁,隨即又轉過頭看了一圈,在瘦高個他們散開退到樹後的時候,他俯下了身子做好了奔跑前的姿勢。
我眼睛盯着他動作的變化,時不時的注意着其餘地方的動靜,一時之間只覺得忘記了呼吸。
眯眯眼就像是計算好了的一樣,在他剛蹲下身子大概兩秒鐘之後,瘦高個他們似乎是準備絕地反擊一般猛地都從樹後面站出了身子,之前的一陣攻擊,他們似乎有些摸清了那些隱藏起來的人的具體方式和移動的位置,這一次他們的攻擊火力明顯要比剛剛要有針對性的多。
在這個瞬間,眯眯眼也抓住了時機,快速的朝着我這邊跑了過來,於此同時,不停的對着我擺手,示意繼續朝前跑。
我立即就明白他是在抓住瘦高個等人這對那些人的最後一擊來逃走。
沒有一秒鐘的耽擱,我回過神撒開腿就開始大步的朝前跑去。
人的潛力果真是無極限的,特別是在逃命的時候,一些平日隱藏起來的能力都能瞬間爆發出來。
在急速的逃跑過程中,我眼睛一順不順的盯着前方的灌木,一路雖處處是阻隔,卻絲毫沒有降低我的速度。
那些人果真是被拖住了,這會我和眯眯眼跑出了那麼久,都沒有感覺到有一槍是瞄着我們這邊發出的。
這樣一來,我更加杵定了下來,心思平靜之後,頭腦就更加的清晰,腳下的步子不慢反快,此刻我腦中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跑!跑的越快越好,跑的越遠越好。
這樣一來,一直同樣竭力狂奔的眯眯眼,竟然一時之間也追不上我,一直在我身後不遠不近的跟着,卻始終超越不了。
就這樣在不知到底跑了多久之後,我逐漸的開始體力不支,不得不慢了下來,這會眯眯眼的體能優勢展現了出來,上前一把抓住的我胳膊:“夫人得罪了!”就拽着超前繼續狂奔而去。
我們倆這一通,起碼跑出了兩公里不止,我想着是不是慢點也沒有關係,那些人就算追,也得好一會才能追上來呢。
但是眯眯眼明顯是沒有這個打算的,和鎖天一樣,他的處事手法也是既然確立的目標,就一口氣走到頭,死不了的話,就別指望能停下。
氣喘如牛的跟着跑了好一會,前方終於隱隱的出現了激流那熟悉的嘩嘩聲。
我已經記不清自己到底落水過幾次了,但是可以確定的是無論哪一次都是我被迫下的水,而這一次...其實也算是被迫,因爲在我們倆跑到激流的那個斷崖邊上的時候,我本以爲眯眯眼會停下身子跟我說道確定點什麼再下水,或許考慮走別的路。
誰知道,這傢伙眼前就好像看不到那個斷崖一般,跑到邊上的時候,沒有哪怕一秒鐘的停頓和猶豫就扯着尖叫的我跳進了急流中。
在整個人的身子沒入到水裡的時候,我還記得怒罵了眯眯眼一句,你大爺啊!
怒罵着跳進水裡的下場就是咕咚咕咚的喝了好幾口,就在我幾乎把自己灌飽的時候,才勉強撲騰着身子把頭從水裡冒了出來。
俗話說的好,一回生,二回熟,我這接二連三的,旱鴨子的水性也敢去挑戰田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