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屍走肉之生存法則
陽陽也注意到了不支聲的鄭榮榮,有些心疼的將她抱到了懷裡,低聲的安慰了起來。
我嘆了口氣,轉過身看向窗外,雪依然紛紛揚揚的在下,在縣城裡住了那麼些年,我還真沒見過下的這麼大的雪。
看着不停飄過下來的鵝毛雪,我想着,剛剛砍殺行屍飛濺的那麼一地的血液和腦漿,只怕不久就會被這層溫柔潔淨的顏色給整個覆蓋住吧。
其實每個人的內心都是喜歡雪這類純潔無瑕的大自然結晶,乾淨的東西總是有隱約的淨化心靈的功效。
這也就是爲什麼總是那麼多人看到下雪會不自然心情好的原因。
車子在路上行進了好一會,對講機裡突然傳來了中年人低沉的聲音,我一直弄不太清楚他們隊伍裡中年人和大鬍子的位置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聽到他們隊伍裡的人喊大鬍子老大,喊鎖天當家的,卻沒注意過是怎麼稱呼這個中年人,只不過經過這幾天的觀察,我發現鎖天似乎十分器重這個人。
“剛剛死的是誰?”
對講機靜了好一會,裡面才傳出了一個相對年輕的聲音:“是周俊傑。”乍聽這聲音有些耳熟,想了好一會我才猛然回憶起,那天小樓前面遇到行屍羣后,那個和我搭話的黑衣人,南安。
接下來對講機就沒有再響起來過,透過沉寂的對講機,我似乎能感受到,從別的車上傳來的哀傷情緒。
就像當初小鄭被咬的時候一樣,面對這樣的事情,他們所有人只能選擇隱忍悲傷,並且牢牢緊記在心裡,對他們來說,應該沒有什麼比相互支撐的隊友倒下更值得悲傷的了吧。
其實說起來挺可笑的,那麼訓練有素的人挨個倒下了兩個,我們這些普通的人,卻毫髮無損的活的好好的。
由於路面積雪,車隊不得不放慢前行的速度,鎖天他們的車還好,只不過可苦了開面包車的沈風和俊迪,跟在他們後面,就不停的看到他們車子的屁股十分不穩定的左右亂甩。
我估計現在開車的的人肯定是焦頭爛額,恨不得罵娘了。
腦中立即快速腦補了一直斯文的沈風和俊迪同時罵孃的畫面,忍不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正集中精力穩着車身的徐淑奇怪的問我:“笑什麼?”
我乾咳了下後衝她擺了擺手:“沒什麼沒什麼,想到一些搞笑的畫面。”
“真服了你,心也太寬了,剛剛纔從地獄門前轉一圈殺回來,這會就能噗呲噗呲的幹樂。”
鄭榮榮被嚇壞了,陽陽給她拿的東西她一口也沒吃,我是因爲渾身粘上的血跡實在沒胃口,而徐淑則是騰不開手,最後只有陳璞和陽陽以及智商幾乎爲負數的鄭易易吧唧吧唧的啃起了東西。
“前方約五公里的地方,左拐有個村子,拐進去。”對講機裡傳來了鎖天的聲音。
我拿起對講機按下通話鍵問道:“咱們車開那麼慢,拐村子裡後面行屍會不會跟上來?”
“不會,我說妹子你腦袋帶不帶轉彎的?行屍可懂得拐着彎追人?”大鬍子的聲音。
“就算它們不懂拐彎追到村子,那樣我們起碼會在村子裡住一夜吧,他們追到了我們前面,等咱們再出發的時候,不還是得碰見他們麼?”
“說你腦子不轉彎,你還真就梗塞了,那還剩幾個行屍呀,那麼些個肯定擋不住車隊的,咱們只要保證休整時不碰到就成了,車開着還怕個毛啊?”
我眼角不自覺的抽了抽,這該死的大鬍子,說話真難聽!
雖然很反感大鬍子的語氣,但是轉念想想他說的也確實有道理,撇了撇嘴乾脆就將對講機放到一旁,不再開口應他的話。否則指不定沒被行屍怎麼着,先被他給氣出個毛病。
“一會到村子,全都下車清掃,這次要在村子裡住到雪停了,路面積雪也化掉爲止。”又是鎖天的聲音。
接下來就是十分威武霸氣的一溜煙迴應。
“一號車收到。”“二號車收到。”“三號車收到。”……他們挨個彙報之後,我也跟着喊了句:“我們的車也收到。”
結果剛說完大鬍子又不樂意了,在對講機裡嚷嚷道:“瞎嘚嘚什麼呢?你收到個鳥蛋!小女人家家的別淨瞎插話。”
原本還因爲自己的小幽默而偷樂,結果在聽完大鬍子的話後,瞬間就怒了,狠狠的按下對講鍵嚷道:“誰瞎嘚嘚了?我看你才瞎嘚嘚,你才收到鳥蛋!還有,小女人咋了?小女人招你惹你了?小女人拖你們誰後腿了?”
“就是!你個大鬍子真煩人,時代變了,早就不是之前的男尊女卑,有本事你去和那些行屍說道這些三從四德啥的,不過我興許它們肯定對你說的沒啥興趣,倒是會對你那神胖肉感興趣。”對講機那端傳來了沈雪的聲音,聲音聽上去又恢復了平時的唧唧咋咋,恍惚的我都懷疑剛剛滿臉狠厲和我搭配砍倒無數行屍的人到底是不是她。
那端大鬍子似乎被沈雪和我氣的夠嗆,好一會纔開口:“老子不跟你們兩個毛丫頭計較。”
車子又慢悠悠的朝前走了好一會,前方的車才終於在一條很窄的路上拐彎朝裡去。
我伸長了脖子朝外看着,這條小路是標準的農村土路,車子走在上面雖不至於像在水泥路上輪胎打滑,但坑坑窪窪的路面,也把我們顛的夠嗆。
路兩邊種了一排排的楊樹,樹後面就是大片的耕地。此刻耕地上早已經是雪白的一片,猛地看上去,晃的有些眼暈,中間時不時冒出幾個土墳包,沒有和周圍的白色融合到一起。
天朝早已經勒令火葬,人死後燒成一撮灰,然後埋到一塊小小的地方,但在土地並不稀缺的農村,人們大多還是深信入土爲安的定律,家裡有人過世,也大多會想方設法的塞錢託關係,只爲了能給去了的人最後一絲安寧。
當然…這絲安寧到底死了的人到底能不能感受得到,也只有等自己死後,有機會親自去問問了。
車子跌跌撞撞的又前行了大約十幾分鍾,總算是從兩邊看到了些房子。
鎖天在對講機裡下令將一部分車子停在村口處,其餘的人全部下車開始邊尋找合適的庇護所,邊搜尋村子,同時檢查這個村子的安全層度。
我們的兩輛車也被安排停在了村口,將鄭榮榮抱下車後,我們幾個就開始收拾東西,按照鎖天之前說的,不出意外的話,我們應該會在這裡住上好幾天,爲了免得尋到庇護所後還得來回跑,我們乾脆將毯子,被子一類的保暖東西全都收拾打包好,丟給了陽陽和陳璞提着。
反正有我們其他人在,就算遇到什麼情況,也應該輪不到他們倆出手。
沈風他們也從車上收拾了些吃的和毯子,只不過他們沒我們的好運氣,有倆孩子當苦力,沈風和俊迪只好接下了差事一人提着一包東西。
幾輛車跟着,鎖天帶頭朝着村子裡進去。
其實在進入村口的時候,我就猜到這村子裡肯定不會有數量太多的行屍,之前的行屍羣浩浩蕩蕩的從前面大路上過去,就算當初村子裡有那麼些行屍,估計也都被吸引進那個大部隊裡了。
指不定我們今天砍死的行屍,就有一部分之前就在這村子裡面晃盪過。
果不其然,搜索了一圈後,除了在一些農家院子裡聽到幾聲行屍的叫喚外,其他一隻行屍也沒有遇到。
這村子實在是算不上大,繞了一圈後,我們終於確定住在一家屋子相對較多的院子裡。
院子的大門是打開着的,裡面隱隱的還傳出了行屍的叫喚聲,不過這麼一隻兩隻的行屍實在不成氣候,鎖天帶着一個黑衣人進去,一分鐘左右的時間,就示意已經安全。
畢竟那麼多人要住,東西無論多精簡,也是晃晃蕩蕩一大堆,其餘的車子全都整齊的停在了院門前。
接着所有的人就開始幫忙收拾東西。
期間我驚喜的在一間似乎是主人臥房的屋子裡,找到了滿滿一大箱的被子,幾乎都是嶄新的。
據說一些地方嫁閨女的時候,是時興給自家姑娘準備新被子的,而且準備的越多證明孃家越有面子,這樣看來,這家人之前應該是準備嫁女兒的。
剛剛那羣黑衣人清理行屍屍體的時候,我確實看到了一具雖然腐爛不堪,但明顯比較年輕的女行屍屍體。
無論怎麼說,這冰天雪地的,保暖總是不成問題了。將被子分發到每個屋子後,我轉轉悠悠的晃盪到了廚房,發現這家竟然用的地鍋,而且一旁還有着許多的乾柴火。這可是個大驚喜,這意味着,我們能生火煮點熱的東西吃了。
將整個廚房蒐羅了一圈,最終找到了半袋大米,和小半袋的麪粉,以及一些豆類。
看着這些東西,我心裡不禁樂開了花,今晚有熱粥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