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屍走肉之生存法則
“別動她。”沈風沒有再吼出來,一句話說的很淡,但卻成功的阻止了那兩名黑衣人接下來的動作。
大鬍子聽到動靜轉回頭看了一眼,倒也沒說什麼,只是擺手示意那兩人旁邊注意着後,就一臉隨你便的表情瞅了沈風一眼。
沈風沒搭理其他人,只是靜靜的走到包着小雪的被子旁蹲下身子將有些散亂的被單給理理整齊,接着顫着手放到了大概是小雪臉部的位置,他就那麼定定的看着自己的手放着的位置,不知心裡在想些什麼,頓了好一會,才收回手連被子帶人一起從地上抱了起來。
大概是心理上的影響過大了,沈風抱着小雪竟然有些不穩,中間甚至釀蹌了好幾步,那兩名黑衣人見狀上前幫襯着扶了一把,沈風也沒什麼反應,只是回頭瞅了一眼庇護所的大門,轉過身安靜的抱着小雪走了過去。
我和徐淑對視了一眼後忙跟到了沈風的身後,陳璞和俊迪也跟了上來。
小雪的最後一程,我們總得送送他。
就在我們剛走到三四號樓中間的時候,突然從三號樓裡衝出來了一個身着迷彩服的人,他跑的很快,後背上還背了一把狙擊槍。
我忍不住回頭多看了他兩眼,發現那人快速的的跑到了胖子的身旁,對着胖子的耳朵說了些什麼。
胖子聽了他的話,轉頭嚴肅的問了他什麼問題,離得距離有些遠,我聽不清他們的對話,只看到那個揹着狙擊槍的人不停的點頭搖頭。
接近着就見胖子思索了一會後轉回頭看向了大鬍子,一通叫喊後,我只隱約的聽到,門外,三個,年輕,這麼幾個詞,隨着我們走的離他們越來越遠,大鬍子怎麼回答胖子的就更加的聽不清楚了。
總之當我再回頭的時候,就只見胖子帶着一羣人朝着我們浩浩蕩蕩的跑了過來。
我忙扯了扯徐淑,示意她回頭看,徐淑轉過頭看到朝着我們跑來的胖子等人後,奇怪的咦了一聲,隨即看向我問道:“他們又要幹嘛?”
我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剛剛四號樓那邊有個人跑去和胖子說了些什麼,然後他就帶人追過來了。”
徐淑頓了一下道:“看看情況,我們只是要出去葬了小雪,應該沒耽擱他們什麼纔對。”
接着還沒等我回應,胖子他們就已經跑到了離我們不遠的地方,對着我們喊道:“你們幾個先別出去。”
幫着沈風託着被子的兩名黑衣人聞言回過了頭,見狀臉上立即掛上了戒備,下意識的就準備去抽槍,我暗暗給他們使了個眼神示意不要輕舉妄動。
好在這些人跟着鎖天久了理解能力很強,我的示意他們瞬間就明白了,發愣了一下後,紛紛又托住了被子,只不過眼神明顯的開始打量起了已經跑到我們身旁的胖子等人。
瞧着好像已經注意不到身邊情況,依舊悶着頭朝前走的沈風,我只好快走兩步,走到胖子的身旁問道:“牛隊長,這是...?我們只是想把自家妹子給埋了去,這也影響了你們的規矩?”
大概是知道我之前騙了他,這會胖子的態度遠不如之前那樣的友好,聽了我的話也只是從鼻子裡發出了一聲冷哼才接上話說:“規矩你們影響的多了去了,不差這一件。”
“那您現在這是?”
“外面來了幾個人,我先帶人去瞧瞧情況,你們幾個暫且在院子裡等等。”胖子說完瞧着前面依舊腳步不停的沈風,緊緊的擰住了眉頭,臉上表情明顯不悅起來。
我見他轉頭準備示意手下人什麼的時候,趕忙站上前打斷了他的話:“牛隊長消消氣,那死了的是他親妹妹,這會腦子昏着呢,聽不着別人的聲,你等我跟他說說,我們等會就成。”
聞言,那胖子總算是轉頭正兒八經的看了我一眼,上下打量了一圈後,衝着沈風揚了揚下巴,示意我過去攔住他。
應了一聲後,我又加快步子跑到了沈風的身旁,也不知他的思緒到底是清醒着還是到底混沌着,我剛剛和胖子的對話沈風明明一臉沒聽到的神情和態度,卻在我跑到他身旁的時候,突的停下了腳步,還沒等我開口就轉頭看向我道了句:“不能把小雪丟地上。”
我還沒弄懂沈風這句話的意思,一旁的徐淑就率先接上了他的話:“不會再放地上,前面不是有個守門亭子麼?咱帶着小雪在那裡等。”
徐淑話說完,我才後知後覺的明白了沈風的話的意思。
在很多的地方都有一種習俗或者說是土習慣,雖由來無可查證,但大家始終堅持遵守並且堅信,那就是死了的人在離開地面的時候,在下葬之前就絕對不能再着地。
那是對死者極大的不尊重。
我看了沈風一眼,心裡又開始苦澀起來,他竟然連封建迷信的東西都開始用了出來,其實我知道,他是心裡實在沒了法子,小雪的死他根本無能爲力無法挽救,愧疚和虧欠逼得他只能在這些方面進行心理上的補救。
胖子沒對我們準備把小雪的屍首帶進那個門崗室表示什麼意義,只是吩咐了我們得到鄭老頭的同意才行之後,就帶着人沖沖的朝着大門跑了過去。
沈風站在原地愣了好一會,不知想着些什麼,我上前推了推他後背,他才後知後覺的回過神,帶着疲憊的臉定定的瞅了我兩下後,才轉過頭又朝着前方走去。
鄭老頭大概是在胖子經過門崗室的時候就通知了他,這會我們到的時候,他就已經站在麼門前等着我們。
遠遠的瞅見了沈風懷裡的小雪時,我注意到他微微的嘆了口氣,臉上閃過一絲心疼和可惜的神色。
心裡一暖,對這老頭的好感立即就攀升了一大截。
我們走到門崗室前時,幾個人都沒開口說話,那鄭老頭看了我們幾個一圈,側過身子示意沈鳳道:“孩子,把他放到屋裡牀上去吧。”
我們國家的人一直都是相對比較信鬼神這一套的,老年人更加是如此,有很多地方家裡死了人,是連別人家的屋子都不能進去的,這會鄭老頭卻什麼異議都沒有就乾脆的讓我們把小雪放到他睡覺的牀上。
沈風沒說話,聽了鄭老頭的示意之後,僵僵的就抱着小雪走了進去。
我在經過鄭老頭身邊時頓住了腳步,看向了這個已經鬍子頭髮發白,臉上佈滿了溝壑的老人,發自內心的說了句:“謝謝您。”
鄭老頭衝我擺了擺手,什麼也沒說。
這原本就只是個門崗室,空間實在是不算大,擺了一張小牀之後,就只剩下一張單桌和一把椅子,桌子擺在靠着門邊的窗戶前,上面還放了一臺電腦,大概是之前顯示小區監控的。
我們這麼些人站在屋子裡實在有些擁擠,瞧着被放在牀上的小雪,和站在一旁沈風失魂落魄的神情,我更加覺得空氣越發的沉悶。
沒法子,我只好一個人退出了屋子。
門外面靠着屋子的牆邊,鄭老頭蹲在地上正吧嗒吧嗒的抽着一隻已經皺皺巴巴不成樣子的的菸捲,兩隻眼睛正盯着什麼地方細瞅着出神。
察覺到我出來的腳步聲,轉過頭瞧了過來。
我原想扯扯嘴角衝他笑笑,但努力了一會後發現實在是笑不出來,只能作罷,朝着他走了過去:“您一個人在這?”
鄭老頭又吧嗒抽了口煙,沒有立即接話,我以爲是自己的問題沒讓他明白又趕忙接了一句:“應該還有其他親人也在這庇護所裡住着吧?”
“沒了。”鄭老頭將手中抽完的菸頭丟到了地上,在地上狠狠擰了一圈後又接着道了句:“就只有我這糟老頭子一個了,其他都咬着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年齡大的人是比較會隱藏自己的感情,還是真的看得開,我發現在面對這種事情上時,他和嘎子叔的態度幾乎都是一樣的,都一樣的顯得似乎並沒有怎樣痛不欲生。
就在我思索該怎麼接鄭老頭話的時候,離我們不遠的那扇微微半開了一條縫的黑鐵門外面突然傳來幾聲清脆的奶腔。
汪汪汪...汪汪...
我猛地回過頭看向了那扇剛好阻擋了外面情況的大門,心突的一下加重了跳躍的力度。
鄭易易?